指纹?什么指纹!
张伟懵了,他完全不记得报告里有提到过指纹。
如果凶器上真的存在指纹,那他刚才所做的辩解就毫无意义。
想到这,张伟急忙打开资料,滑动鼠标,睁大眼睛,搜索任何有关“指纹”的描述。
“不用找了,律师先生。指纹并不存在。”6号再次说话。
虽然只能听到声音,但张伟感觉对方此刻脸上带着笑容。
“你,你什么意思?”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点心慌。
“凶器上本应该有指纹,哪怕只是残缺的,可事实是刀柄上什么都没有,十分干净。”
“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伟越来越慌了,他感觉有一股冥冥的力量从高维空间投射而来。
“造成指纹消失的原因只可能有两个。”
6号自信道:“一,凶手在行凶前有所准备,利用物品包裹住刀柄,所以不会留下指纹。
二,凶手在行凶后擦拭过凶器。但根据遗留在现场的弹簧刀来看,这个可能不存在!”
不存在?张伟有些困惑,感觉自己被6号的长篇大论绕晕了。
“我明白了!”
这时,3号忽然插入话题:“如果凶手能在行凶之后想起擦拭指纹,那完全可以把刀带走根本没必要留在现场。”
“说不定是为了栽赃嫁祸,血口喷人!”
听这独特的成语搭配,张伟不要想就知道说话的人是5号,关谷。
“如果是为了栽赃,凶手一定会做过周密的思考,那他绝对不可能遗漏指纹这一项!”
“比起杀人后的各种不确定性,提前计划才符合人的心理。”
6号的声音异常清冷,充满理智:“所以不管真凶是不是富二代,指纹的消失都应该是在行凶之前。”
“这又能说明什么?”4号忍不住提问。
“擦拭指纹的时候,凶手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弹簧刀独特的造型,但他偏偏还是选择了这把刀。”
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张伟,他隐约明白了6号的意思。
“没错!明明有更常见,更不引人注目的工具,可凶手为什么还会做出这种选择?答案就是,凶手当时就站在死者面前!他的身上没有比弹簧刀更顺手的工具!”
6号的话如同一声惊雷,响彻在所有人耳边。
“也许是栽赃陷害,血口喷人也说不定。”张伟的话语充满苦涩。
“你觉得这样的言论能说服检察官和法官吗,律师先生。”
6号语气平静的说道:“的确不能排除陷害的概率,但光从凶器方面来看富二代仍旧存在嫌疑。如果还要引入其他证据,我想会对你更加不利。”
张伟没有说话,他已经彻底明白了6号的意图。
对方拿出指纹消失这件事,从头到尾的目的只有一个——反驳自己刚刚从凶器上做的辩护。
从结果来看,对方赢了,张伟律师完败!
6号是谁?条理清晰,思绪敏捷,怎么感觉跟他(她)辩论像和薇薇打官司一样,该不会也是个律师吧!
张伟第一次仅凭一次争辩,就对某人产生了兴趣。
“终于轮到我九号了!”
9号是个充满活力的男声:“有罪,因为富二代没有不在场证明!”
“谁说没有,他不是说了吗,回家后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5号反驳道。
“这算什么证明。”
9号拉着长音道:“再说,那天他家里还开了party,一直持续到警察找上门才结束。这期间party上没有一个人说见过他,这怎么可能。”
“也是哦。”
张伟听到关谷的回答,心态差点崩了。
怎么说你投的也是无罪,不说和9号争辩争辩,但至少不要这么恍然大悟的同意吧!
或许是听到了张伟的心声,关谷醒悟过来:“party上那群人疯起来连亲爹都不认识,记不住富二代不也是很正常。”
“哪有人参加party,会记不住主人的。”
“不好意思,我还真就认识一个。”4号和7号同时回答。
气氛莫名变得有些尴尬,张伟觉得小小黑的隐藏身份设置马上就可以关了。
1号:“有请10号发言。”
小小黑发动管理员权限,扼杀了崩坏的苗头。
10号:“人总要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既然当着面做出这种事,就应该要有觉悟。所以我投有罪。”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总之说的应该是另一个人证吧?
张伟将视线挪到电脑上,滑动鼠标滚珠,最后停在证词一栏。
除了老人外,当时还有一个证人——住在街对面的女人,她说自己透过城铁的最后两节车厢亲眼看到富二代杀害生父。
“这个我知道,她住在案发现场的街对面,相隔二十多米,又是凌晨,肯定是看错了。”5号关谷急忙说道。
“检察院已经证实了,在晚上透过车窗可以看见东西。所以那个女人的确看到了案发经过。”9号说道。
3号:“就是,两个证人,一个看到,一个听到,完全是铁证如山,根本没必要再讨论!下一轮大家都投有罪。”
两个证人……看到……听到……张伟莫名的感到一丝不对劲,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把两段证词放在一起来看。
可是到底哪里有问题呢?
思索,不断思索,就在张伟觉得自己即将抓住重点的时候,外界忽然传来的话语刹那间吸引他的注意。这是11号的发言。
“该说的3号,6号,9号,10号都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补充的。只是有一点,关于之前讨论的犯罪动机,我个人很感兴趣。”
“不是你说的心理承受有限吗。”关谷嘟囔着。
“这只是一点,刚刚上了下网,翻看了网友爆出的信息,我发现富二代的童年并不美好。”
11号停顿一下,听筒里传来笔尖在纸张滑动的声音。
“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整天吵架,打架,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十五岁,父母离婚才结束。可以说他的童年一直生活在阴影之下。”
“那又怎样,就因为童年不幸便可以判定一个人有罪吗!”张伟压着声音质问道。
“我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只是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