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使半小时之久,王景仍然没看到期待中的同伴车辆,包括另一条方向的高速公路也一样,没有车辆迎面而过,身后也没有车辆紧追而上,天地间只有孤零零的黑色越野车独自作伴。
旁边车窗开始爬满雾气,渐渐看不到后视镜也看不清外面的世界,车前玻璃也不能幸免。每过一段时间,王景就不得不用抹布擦拭眼前的水雾。每当这时,飞驰而过的树木景象在视线里逐渐清晰,荡漾着他的心神。
王景余光飘向依依,她仍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神色专注看着手机,感受到王景的“窥探”依依抬起头看了过来,她笑着说道:“哥哥要认真开车哦。”
王景也笑着点了点头,看到心上人的微笑他感觉孤独感削弱了很多。
一个又一个的警示牌,一个又一个的标识牌,偶尔客串一下的中转站...时间不停流逝,渐渐地天就要黑了,王景想起前不久看到的标识牌,那是今日行程里的最后一个标识牌,此刻离前面城市只剩一千米不到的距离,行程马上就要结束了。
天愈发地黑了,王景两人必须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进入城市躲避休息,在黑夜中车子强烈的车灯灯光会让自己众矢之的,很可能引来变异生物群起而攻。
但待在高速公路上度过一晚也不见得是一件明智的选择,光是公路两岸群山就让人心生无尽惧意。
思索之间,王景已看见远处收费站的轮廓,他减缓车速慢慢接近,最终来到收费站前。无一例外收费站里空无一人,王景继续选择撞毁栏杆离开了此处,他顺着依依的指示,车子向新锐市中心驶去。
7点钟,天彻底黑了,不再有一丝光线夜晚降临。
车子已经来到城市边缘,王景找了处旁边建筑物较多有路灯直射的马路停了下来。他拔出钥匙关闭了发动机,灯光空调随着发动机熄灭一同消失,他最后又确认了一遍车门是否锁紧。
一旁路灯的白色光线撒射而下,透过车窗上的水雾进入车内。借助这朦胧的光线照明,王景通过缝隙跳到了后座区,然后把依依也抱了过来。
两人紧靠着坐在一起取出食物开始晚餐。早点吃完早点睡觉,趁着车里还是暖和的。
由于不是很饿,两人晚餐只随意吃了一些,随后收拾垃圾装入塑料袋放到座位下。王景起身到行李袋里取出被子和针头,放在了沙发中间。
准备好入睡用品。两人脱掉鞋袜和外套将衣服放到了驾驶室沙发顶端,临睡之前王景又将钢管和匕首取出,放到了沙发后座底下靠着鞋子,他这才和依依钻入被子里。
沙发的空间不是很大,只允许王景身体伸展开,却没有两个人的平躺空间,依依睡着靠沙发一边,大半身子黏在王景身上,王景里面他有些担心的询问了一声,怕依依睡得不舒服。
“这样子没问题吗?依依,你感觉怎么样?”
“哥哥又不是浑身硬骨头,没问题啦。”依依小声回答着,气息打在王景脸颊上,也打散他的担忧。
“那就好。”听到这个答案王景放下心来,他抓起腰间的被子拖到胸膛处,将自己也将依依盖在了里面,世界只剩他们二人。
两人面孔相对,呼吸的风轻扫着彼此的脸颊,少女的清香进入鼻腔里就再也不想离去,环环萦绕身躯。王景双手搭在依依腰间,轻轻搂住守护这柔软的身躯。
明明看不见对方,但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感受都释放着信号,重要的人就在身边就在怀里。
一天的生死搏斗加上初次长距离驾驶,王景早已疲惫不堪,依依也不遑多让,一天紧凑的脑力活动走下来,此时也是困意丛生。
两具身体紧紧依偎在一起,温暖着彼此睡去...
外界温度开始缓慢下降,连带着车内温度一起。玻璃上的水雾凝成水滴,徐徐流下...
“砰砰砰。”
巨大的响声和车子的摇晃把两人从睡梦中惊醒,尽管有些糊涂,但王景还是强打起精神爬了起来。
“嘶。”
王景下意识抖了下,暖气已经消散车内很冷了,寒冷刺激着肌肤,困意被驱逐的七七八八,王景拿过衣服一边穿一边顺着车窗看去。
一张略显稚气的脸庞映在车窗玻璃上,鼻涕泪水混成一团看起来可怜兮兮,他正不断拍打着窗户,感觉到车子里面的动静又开口说起了话,手上停止了拍动,车门开始微微晃动,像是去扯门把手了。
由于车子隔音的原因,说出来话听起来有些模糊,两人认真的辨识着。
“给我点东西吃吧,我快饿死了,救救我吧。”声音虽然模糊,却无不透露着恳求,拨动着同情心。
没等王景做出反应依依便抓住了的手,他转过头去小声说了一句:“放心,不会开门的。”
先不说深更半夜,现在这种情况竟然有人在外面活动,难免让他怀疑动机不纯,附近有几个此人的同伙。王景又感到奇怪,奇怪自己初来乍到毫无缘由就被盯上。
见半天没有反应,车外的人突然一改可怜模样,歇斯底里吼叫着,他疯狂拍打车窗玻璃,车门也剧烈地微晃。
王景神色漠然看着他发疯,现在他可以确定这个人只是诱饵,真正的猎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躲藏着。
他的想法很快被证实,一只粗糙的大手拍在了男孩身上,抓起男孩的肩膀粗暴地往一边扔去,随后一张面目狰狞的脸出现在了车窗前,嘴唇翻动:
“车里的人赶紧给我出来,把东西全部给我们可以放你们离开,也不要妄想着开车逃走,你们的车轮胎前已经被垫上砖块了。”
王景原本想开车直接跑路的想法暂时消散,眼前暴徒眼神阴狠歹毒,他没有选择无视这句话尝试开车,这样会激怒车外的人,现在局势稳定在他这一方,没必要这样做。
但王景也没有开门放弃抵挡,轻信一个亡命之徒的承诺本就是愚蠢的行为,他没有理会,把钢管递给依依自己抓住匕首,一边静观其变一边思索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