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龙的差距差的不是一点半点,龙给我的感觉简直就是非人的存在,也难怪他在战场上能如此从容地打败那些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古代将军。
早上能看清地面时就得起床开始和龙一天的训练,每日和龙从早打到晚,再从六商塔楼尽全力跑到十公里外的蜀山,再跑回来,这才算能睡觉,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日没夜的和龙苦训,被打断的竹竿数不胜数,恨不得能用这些竹子再建一座六商塔楼,一开始的几天穿着麻衣,胡致远见我和龙的伤彻底痊愈后就让我们赤膊上阵,竹竿划到身上就是一道血痕,打到身上就是一道淤青,本就全身布满伤疤的我俩这下身上更是跟添了彩墨似的青的紫的连成一片。
好在龙注意分寸,不至于把我骨头打断。
“哗————!”
我将慢慢一桶水从头淋下,这是老狐狸每天上这附近的山谷里挑来的山泉水,再加了些药草煎煮晾凉的,说是对我们的身体能起到强筋健骨的作用。
“这样你的骨头不会再那么容易断了。”老狐狸笑嘻嘻地如是说。
我瞥头看着浑身赤裸、头发全湿贴在精干躯体上的龙,龙斜视着我,右手将香料从头淋下,见我看他,左手一样扑了我一脸的香料,又泼了我一身的水。
“少爷,今天很晚了,你仅有两个时辰的睡觉时间,希望你明天的伤能少受点。”龙搽干身体头也不回地出了灶房隔出的浴室。
“我会的。”我小声笑道。
我走出门,这里没有睡觉的地方,睡觉的方法是在篱笆院外唯数不多的树上找个能靠的树杈靠着睡。
“无论是在传古里还是现代,六大商人经常要在野外执行活动,绝不能以一切都准备好为六大商行事的前提,潜藏在暗处的敌人随时会冒出来要了你的命。”胡致远面带轻松的跟我说道。
此时我正准备找前几天睡觉的树上去,却看到院子里六商塔楼前的灯笼还亮着,月过竹梢,老狐狸应该睡了才是,走进院子才发现他在“乒乒乓乓”地用斧头和磨器敲打一块块的石头,撒了一地的石屑。
“师父,你在干嘛呢?搬来这么多石头是要做新房子吗?”
“你明个儿就知道了。”胡致远绽放出狐狸一般的笑容,然后继续干着手中的活。
我不明所以,回自个儿的树上靠着睡下,两个时辰不到,我没有做任何梦就从熟睡中清醒过来,正对上隔壁树上同时睁开眼睛的龙。
我俩同时从树枝上跃下,轻巧而稳当的落在地上,我能从这些细节中感受到我实实在在身体素质的提升。
一个月玩命的训练,我终于能勉强跟上龙的节奏,用竹竿训练时也不算狼狈,没再出现一边压倒的场面,但我知道,要想达到战胜无生命体加成下的龙的目标,我远远不够。
能打赢龙我才获得了进入六商塔楼的资格,六商塔楼虽然天天看得见摸得着,但拿一层层经祖宗们呕心沥血做成的机关到底是怎样的呢?
心里急躁挠着痒,手上的招式就会出现多余的动作,被老狐狸教训几句后就立马按下心来。
眼见太阳从东边转到西边再完全沉到群山之后,我在完全无光之时又被龙一个枪挑打乱下盘,仰头摔到了地上。
“好!”老狐狸喊了停,“今天和龙的训练先到这。”
我爬起来“哦”了一声就准备朝蜀山冲刺,却被老狐狸拦下下来。
“干嘛?今天不跑了?”我疑惑道。
“不,这都一个月了,我看你勉强能追上龙的脚步了,所以该进行下一步了。”他说着从六商塔楼分两次抱出了两个装满石头的篓子。
老狐狸拍着手,对我们说:“背上吧,负重跑,胡南你的八十斤,龙爷的一百斤,按照六大商训练的标准,不过分。”
我刚想怒骂,却看到了巍峨的六大商塔楼,再往上隐约浮现出王九昌的一张脸,我摇摇头,长叹一声,提起石篓背上,这一背上我就觉得不对,石篓倾斜得厉害,只要我稍微一动就能带动整个篓子的倾斜,八十斤的重量集中到一起,站稳身形都成问题。
注意到我的不对劲,胡致远笑得更像狐狸了:“呵,这可是经过我特别设计的石头,形状、大小都是特意打磨的,从下到上,是由小到大,敢落一个石头出来,就多跑五公里,去吧。”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极力稳住身体,又要尽全力冲刺,还没出院子,我就落了四个石头出来,再看龙已经跑进了竹林。
“四个石头,二十公里,多跑一个来回,加油吧。”老狐狸抚着下巴歪头朝我笑道:“哦,顺便说声,无论是你还是龙掉了石头,多出的公里数两人都要一起跑,我会一路监督你们的噢。”
说罢他就先我一步,一个轻身就跃上了一根竹子,那竹子还未弯折成弧度他就已然再次跃身到下一根竹子上,很快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的场景,我咬咬牙,一步又一步地迈出沉稳而迅速的步伐。
一路我尽全力保持石头的稳定,将提气轻身运用到极致,感觉自己都能飞起来,石头仍有不少滚落出来,老狐狸很不客气地帮我扔回篓子里。
就这样,一晚上没睡,龙和老狐狸陪我跑完了所有落出石头的惩罚,等终于再次跑回院子时,我已经再无法迈出一步,整个人扑倒在六商塔楼前,任由石头洒落一地,砸在我的头上、背上、胳膊上,清晨微风吹过铜铃发出令人心静的声音,我一时没坚持住,晕了过去。
但很快我就被一桶水浇醒,铜铃还在发出相同的旋律,我脑袋晕过去十分钟都没有。
“起来。”老狐狸冷冷地道:“如果这就坚持不住了,那你连碰到龙的手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打赢他进入六商塔楼了。”
“是!”我再次咬牙站起,我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从这片土地上爬起,但只要我坚持,我就能保证有一天我不再倒下。
又是一个月过去,日出日落,月现月隐,云卷做背景,星辰做衣裳。我和龙踏过雨天泥泞的山路,踩过满是毒雾的沼泽,在蜀山峡谷的静谧之处用山泉水净化身心,在风雨交加之时背着稳当沉重的石篓翻山越岭,于蜀山云巅之处瞻望雷霆万钧!
量变产生质变,而我感觉我在不停地质变,每天都有新的收获,为了不让龙被我牵累,我更倾尽全力地去改变自己的力量。就在一次次跌倒爬起、迈步飞跃中,我感觉到我的身体远远超脱了原来的躯壳,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也不为过。
但我知道,我还没碰到那个点,那个极限,那个老狐狸说的能掌控所有人心术的道术,我还没有碰到入门的门槛。
这天训练完,我正准备上树休息,老狐狸拦住我,手中扬着一封信,眯起眼笑:“司儿来信了,看来,你的时间不多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