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玲打开那包纸,里面的粉末果然是红色的,她将那粉末放在鼻尖闻了一下,“果然是五石散,不过还有些东西是什么?”
莫晓玲自言自语,又将那红色粉末沾了一点放在舌尖,“粹骨香,融血散,五毒粉,还有一个是......骨髓。”
说道这里,她把口中的粉末吐了出去,连忙拿起一边的水漱口,“竟然用人的骨髓做药,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伤天害理。”
“人的骨髓?”我怎么也想不到人的骨髓竟然也算是药。
“对,五石散的症状和云华姑娘所说类似,多加的这些配料都是大邪大恶的东西,粹骨香软化人的骨头,本来是一些高官为了管理下人或者奴隶,给他们服用之后可以让他们无法成长,融血散是为了疏通体内淤血,服用少量倒是没什么,若是用的多了,则会使血液变得粘稠,五毒粉本身毒性极强,和五石散配合使用,可以大大增强五石散的强度,同时也能去除五石散的瘾性,所以散这些东西的人绝不是为了钱,至于这骨髓,我却是想不到是何用处。”
萧夫人走上前,面色冷漠,“骨之精华,血入尸髓,这散药之人恐怕是带了相当大的恶意才配制了这害人的粉末。”
莫晓玲没见过萧夫人,“这位红衣姐姐是说,这骨髓是...尸体的?”
“嗯,在清末有一宦官,离都返乡之后,拿出所有钱财施粥穷人,本以为他是在做善事,却不知道他在那白粥之内剔了死人的骨髓,为他自己增添阳寿,当然,这只是他自己所想,没有任何依据。”
“哇,姐姐你知道的好多啊,”莫晓玲也开始佩服起萧夫人,宛如苏梦一样。
我也只能庆幸,还好萧夫人不喜欢女人,不然她凭这慕容和学识,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年轻姑娘。
没过多久,王婆就带了很多姑娘过来,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整个怡红楼大半的姑娘都在饮用这粉末,“莫姑娘,归零小哥,还望你们救救这些可怜的孩子,我倒不是怕我这怡红楼关门,我只是不想她们年级轻轻的就红颜殒命啊。”
莫晓玲一个个上去检查,一一把脉,之后将这些姑娘分为两批,“王婆,这几个服用尚浅的还好,让她们以后千万不要再碰,如果上瘾犯病,千万要让人制止,最多七日便无大碍,至于这几位入瘾极深的,恐怕光是戒掉还不行,我还需加以中药调和,她们之后的面貌恐怕会发生极大的变化。”
“变回原来的样子吗?”
“不,她们会变得奇丑无比,恐怕一辈子再也无法变回去了,”莫晓玲直言,毕竟是这些姑娘自己做的孽,后果肯定也要自己承担,与其给她们希望,再让她们眼睁睁看着希望破灭,还是直接将实情告知比较好些。
“不...王妈,我不要变丑,与其变丑,我还是死了算了。”
“对啊,王妈,我本就命苦,现在好不容易有了飞腾的机会,就算死,我也想好好过完这段时间。”
......
几个姑娘痛哭,宁死也不要消了这副华丽皮囊。
蝼蚁尚且偷生,然而外表的华丽究竟能绽放几个春秋。
王婆虽然心痛,可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所以还是暗暗答应了莫晓玲。
我看着姑娘们哭的不成样子,便问了句,“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东西,是有人卖给你们的吗?”
一个姑娘擦干眼泪,“不是,是有位客人经常来光顾,每次都会送些小礼物,本来我只以为是些补身的药剂,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害人的东西。”
“客人?这位客人最近还经常来吗?”
“不,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来了。”
“那你可记得他的样子?”
“记得,浓眉大眼,皮肤很白,温文儒雅,倒像是个诗人。”
“不是啊,”听了姑娘的话,旁边一位紫衣姑娘却说,“给我药的这位客人,是个黑衣大汉,身体倒是生的健壮,像个樵夫。”
“樵夫?可送我药的客人却是个肥的流油的男人,像是个达官贵人。”
莫大发听了却是不敢相信,“这难道是个合谋作案?”
“不,”我摇摇头,想到了另一种更可怕的存在,“也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而他也服用了这种粉末,可以随意的改变外形,然后分发给楼里的每一位姑娘。”
“他不怕死吗?”
“这个...或许他有解药也说不定。”
“可这样一来我们怎么找他呢?”
“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可当我正无奈之际,面前的一个蓝衣姑娘竟然从双眼流出红白液体,她不知所措的大叫,任那液体溢满了眼眶,接着从耳朵,鼻子,口中,喷射而出,液体粘稠,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这红色倒是看得出是血,而这白色,必然是脑浆。
“好...痛...苦,救救...我,”蓝衣姑娘大声叫着,身边的人退出很远。
我本想上前,谁知莫晓玲却拉住了我,“那粉末之中有硫磺,这姑娘的血必然有着很强的腐蚀性,才能融了她的脸面。”
看这姑娘的头内也确实在不断的融化,一张脸渐渐破碎,散成一块一块的肉沫落在地上,眼珠夺眶而出,整张脸像是被削去一般,露出白骨岑岑。
死相和馨兰如出一辙。
看到这副骇人的模样,之前还在叫嚣着宁死也不愿变丑的姑娘们也开始害怕,哭求着王婆,对自己之前的话后悔了,她们不想这般惨死。
恋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这些姑娘为了一时的美貌,实在是耗费了相当的代价。
没过多久,莫大发的下人就带着一众巡捕赶了过来,他们穿着黄褐色的官服,肩上挂着一把洋枪,看起来威风凛凛,只是在见到了死去的两位姑娘之后,受到惊吓,赶紧拿了白布将尸体盖了起来。
巡捕的管事称为探长,我和他从未谋面,主要是因为他们主管活人丧事,而我则主驱阴邪之祸,见不到面很正常。
这位探长叫做黄埔,这还是他和莫大发打招呼的时候知道的,“莫少爷,今天这事有点邪门,如果没事,您还是快点回去吧,别犯了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