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阴曹地府吗?难道我就这么光荣的牺牲了?”
四周一片墨黑,萧笙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寂静得让人瘆得慌。
“放心吧,你还活着。这儿也不是什么阴曹地府。不过,就算真死了,你那也算不得光荣牺牲吧。最多算是倒霉催的,死有余辜。过马路,你居然生生等了三轮红绿灯,你说这不是死有余辜是什么?早过不就一点事都没有?”
正在萧笙不知所措,愈加恐慌的时候。一个威严,却略带戏谑的声音响起。
“啊!你、你、你是谁?你在哪儿?藏头露尾的算什么好汉,你快出来!”声音来得太突兀,萧笙被吓得惊叫起来。就算是在大白天,一个人的时候,也会被这冷不丁的声音吓到。何况还是在这个寂静诡异、黑布隆冬的鬼地方。
“别害怕,这里可是你自己的地盘,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的地盘?这到底是哪儿啊?”听对方这样一说,萧笙的紧张心情算是略有缓和。只是心中又騰起无尽的疑惑,他只记得刚才自己好像出了车祸。怎么醒来就到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还有个莫名其妙的声音和自己说话?
“这是你的识海。我们现在在你的识海中,用意识交流。”威严的声音解惑道。
“我的识海?我自己的意识所在?真有这种神奇的东西?难道昏迷的人都会进入自己的识海?还有,你是怎么钻到我的识海中来的?都没经过我的同意!”闲暇的时候,萧笙没少看各种玄奇小说。一听到识海,立马浮现无数联想。
“脑子转得还蛮快的啊。没错,识海确实就是每个生灵的意识所在之地。不过,不是每个昏迷的生灵,都能自己进入识海中。你能进入自己的识海,是因为我将你带进来的。至于为什么没经过你的同意。嘿嘿,我也想问一句来着,可你昏迷不醒啊。问了你也无法回答,我只好自作主张咯。”威严的声音耐心十足,用略带调侃的语气,回答了萧笙的每一个问题。
“你能不能出来说话?黑布隆冬的。这种面对空气说话的感觉有些不好。”尽管对方有问必答,而且回答得详尽了然。可萧笙还是觉得心里毛毛的,满是惴惴不安。这种未知、神奇的事物总会让人难以心安。
“没问题,如你所愿。”言罢,萧笙的识海中瞬间绽放出柔和的光辉,照亮了这个空荡荡的识海空间。不,现在不能再算是空荡荡的了,因为识海中已经非常突兀的多出一物来。
如恒星,光芒万丈,却没有恒星的炙热与刺眼。如霓虹,四周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点,不是五彩斑斓,却让人迷醉。如银河星系,旋绕着无尽点点灵光,煞是玄妙神奇。
只是,上边那道狰狞的裂痕,显得太过刺眼。打破了这本该和谐、醉人的美。无论萧笙如何暗示自己,始终无法忽略这道刺眼的裂痕。
“这就是你的本来面目?就是你在和我说话?”略微沉寂了一会,萧笙压下心中的震惊问道。在看到此物本来面目的瞬间,他心中的恐惧随之烟消云散。这东西很美,美得让人无法生出防备之心。
“是的。很意外吗?”声音略带狡黠,似乎对自己的本来面目很是自信,很是骄傲。
“确实很意外。本来还担心会是个什么凶神恶煞的怪物来着,还好不是!”萧笙心有余悸。如果真是个恶魔钻进了自己的识海,恐怕后果堪忧啊。
“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此物显然非常理解萧笙的心思,很诚恳的做出保证。
“是吗?嘿嘿,那就好,那就好。你就安心的呆在这里,我不会赶你走的。对了,你是怎么钻进来的?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东西嘛,我没有骂你意思啊。你应该能理解的。”听到来物的保证,萧笙终于是安心了不少。没了担心害怕的牵绊,萧笙的好奇心瞬间泛滥,开始寻根问底起来。
“玄妙命珠,这是我的本名。不过大家都习惯称呼我为妙珠,你也可以如此叫我。我来自仙境,因为一场争端,被打落凡尘。你也看到了,那道裂痕,就是我受的创伤所在。我在凡间沉寂了不知多久,那道伤痕始终无法恢复,上面蕴含的可怕力量一直在侵蚀着我的灵识。唉,恐怕坚持不了太久,我就真的要灵识泯灭,彻底消亡了!”
说起自己的悲惨命运,妙珠不禁唏嘘不已。那种绝望、消沉的情绪自然散逸,侵染了萧笙,让在他沉默中,暗暗替妙珠叹息不已。
“你遭车祸,挂在脖子上的那块铜牌,沾染了你的鲜血。而我就藏在那块铜牌中。你的鲜血将我从沉寂中惊醒,我就顺势进入了你的识海。”妙珠快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继续为萧笙解惑。
“哦!原来如此。玄妙灵珠?听起来像是件宝物。难道你是仙界的仙器?”萧笙继续发挥自己的联想。果然,那数不清的小说不是白看的。
“嘻嘻,真看不出啊!你的头脑真的蛮灵活啊。不过我不是仙器,而是一件自主的仙境先天灵宝。”或许是和萧笙熟络了,妙珠不再如开始那般威严,反而在不意间展现出自己活泼的本性来。
“那是,也不看看我萧笙是谁?你只要给点提示,我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在这一问一答中,萧笙与妙珠不禁暂时忘却了刚才的忧愁,心情开怀了不少。萧笙面皮不薄,顺着杆子便自我夸赞起来。
“少在那儿自鸣得意。这么厉害,还不是个修车工!”妙珠显然对萧笙的自夸不敢苟同,毫不客气的揭了他的底。
“嗯哼!这事我好像没告诉过你吧?你怎么知道的?不是说你一直在沉寂中吗?难道是忽悠人的?”被人揭了底,萧笙也是略带尴尬。但这并不妨碍他分析出妙珠话中的问题所在。
“不要这么大惊小怪。我妙珠最大的本事不是打打杀杀,而是推演天机,测算命数。虽然我如今遭受重创,其它能力丝毫发挥不出来。但推演天机,测算命数的核心本能还保留了部分。要知道你这种凡夫俗子的过去,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回轮到妙珠自鸣得意了。如果有尾巴,大约是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这么厉害,还不是被打落凡尘,现在还命在旦夕呢!”萧笙这话可不敢直说,只敢在心里暗自嘀咕。
“哼!”萧笙刚嘀咕完,妙珠就冷哼了一下。旋绕的点点灵光也加速旋转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不、不是吧!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萧笙顿感尴尬,也深感歉意。不小心戳到了人家痛处,这可不是有志青年,励志学好雷锋的人该有的所作所为。不过,更让他震惊的却是,妙珠居然能窥探他的思维!
“你一介凡俗,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你觉得会很难吗?再说了,在识海中,我们所有交流都是用意念发出的,你有什么想法,我自然一目了然。”妙珠没好气道。依然对萧笙的嘀咕耿耿于怀。
“啊!这……”萧笙无语,闹了半天,自己想什么人家真的都知道啊。在刚才的交流中,萧笙还真么注意到自己是怎么和妙珠交谈的,只以为是在用嘴说话呢。
妙珠在生闷气。萧笙刚才的嘀咕让她很不开心,这可是犯了她的忌讳。
萧笙在独自郁闷。自己的想法是透明的,别人知道得一清二楚,毫无秘密可言,这事搁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你说有股力量在侵蚀你的灵识。你大概还能坚持多久?”见气氛有些沉闷,还是一向大条的萧笙首先提问,打破了这份尴尬。
萧笙是孤儿,虽然有些自卑,但这种自卑被他藏得很深,反而给人一种非常心大的感觉。事实也确实如此,除了少数的敏感问题,他大部分时候都是大大咧咧的,小事很少真往心里去。
因此,对于妙珠能窥视自己思维的事,萧笙很快就释然了。毕竟妙珠只是一件灵宝,哪怕这个灵宝有着不弱于任何人的灵智,但她给人的感觉终究与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所不同。
“大概还能坚持千载左右吧。”妙珠黯然。千载的岁月,对本来拥有近乎无尽寿命的先天灵宝来说,实在太过短暂。
“千、千载!”好吧,萧笙必须承认,他和妙珠不是同一个层次的存在。千载岁月,对萧笙来说是个不敢奢望的时间。但对妙珠来说,也许只是眨眼的功夫吧。
“我能帮上你什么吗?”萧笙知道自己低微,也许纯粹是多此一问。但感受到妙珠黯然的心情,萧笙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唉!除非你有强大的实力,能将侵蚀我的力量消磨掉,否则…”话到此处,已经无需多说。萧笙乃一介凡俗,妙珠对他实在抱不上什么希望。
“恕我爱莫能助。如果我有那本事,也不会还只是个修车工了!”萧笙深表无奈,这真不是他能干的事儿。
“对了,我有办法可以让你获得力量。只是…”妙珠突然惊道,好像想到了什么,却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