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想吃猪蹄子,我能吃五个。”一位身材略显臃肿,看起来可能还有些短小的孕妇躺在床上喊道。
这位呢就是我们主角的妈妈了,或者说准妈妈。身长一米五几左右,挺着老大个肚子,裹得严严实实。也正常,毕竟这都十二月了,天气还是很冷的。也没有什么好的保暖措施,只是在屋子中央放着个小炉子,连着几节铁皮糊的烟囱从门上的玻璃开的洞延出去。温度嘛,不能说低,但也没高到哪里去。
“吃吃吃,买买买,我去给你买去,这大冷天的也不知道街口转交那家还开不开着门。”旁边正在收拾炉渣的轻微秃顶男子一边应着一边将簸箕放好。看头发,看相貌,别说哈,你说这男子有四十来岁我也信的。不是熟悉的人谁能想到这还只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呢。所以说呐,这头发还是得保养好,当然啦,您要是喜欢这个少年老成呢我也没啥意见不是。
这边说完准爸爸也就开始出门准备去买猪蹄子了,转身又叮嘱一句“你这马上就快生了,别折腾啊,等我回来,很快的”。说着一边将门帘掀起,拉门,出门,再把门帘塞进门缝里。这大冷天的,可得把门关进了。
出门后准爸爸不由动作加紧了些“这可别我刚出门这傻媳妇就要生了,不过这才九个多月,应该没事。不行,还是快点吧。万一有个万一的,可是不好说”。咱们准爸爸一溜小跑就出了门,路上也没顾得上和邻居们问个好啥的。
转回准妈妈这边,准妈妈一边缓慢的摸着肚子一边想着以后孩子出生了该怎么对孩子,打心底来说的话,准妈妈还是想要个女孩子的,养的漂漂亮亮的长大了嫁个好男人,不用那么辛苦。可是孩子的爸爸及他们那边的家里人还是有点重男轻女的看法的,总还是想要个男孩子。男孩子的话,可能小时候调皮了点,应该还好吧。
“欸,不对!孩子可千万不能像他爸啊,要是也跟他爸爸一样年纪轻轻就秃顶了以后可怎么办呀,像自己这样傻的女人可不多呀。也不知道之前吃的那么多海带有没有用,这一天天的,吃的我头上都快长海带了,不过别说啊,最近我这头发倒确实挺好的欸”。准妈妈一边傻乎乎的想着,一边期待着自己的大猪蹄子顺便准备再眯一下。
突然,准妈妈感受到腹部的渐渐开始的不适,忍不住心头一惊“妈呀!不会吧,可千万别是这个时候吧。不是的,不是的,按日子来说应该还有一段时间的。对,肯定不是。”准妈妈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在心里着急“这男人咋还不回来呀,一到关键时候就靠不住,不急不急,我没事,加油,我就是最棒的”。事实证明呢,现实情况是不会根据你个人的意愿而产生改变的,准妈妈羊水破了。
而我们的准爸爸呢,排了个队刚把猪蹄拿到手,刚出锅的猪蹄微微有点烫手,闻一口,嗯~真香。转身,回家,诶,快点跑,回去还能给媳妇吃个热的。自家这媳妇呐,从怀孕了以后开始那是越来越能吃、越来越会吃了,看看刚结婚的时候多瘦啊,再想想现在,嗨,不提也罢。只要我儿子以后身体好,她把我吃了都行。是的,没错,我们的准爸爸已经认定了肯定是个儿子了。
再一溜小跑,我们的准爸爸可算是要到家了,看看把人给累的,这头顶都开始反光了。大冬天都出汗了,这身体也是真够呛的。
“媳妇,我回来啦,老李家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来来来,趁热吃。”我们的老徐边推门边喊道,哦对,还没介绍,我们的主角爸爸名叫徐光宗,挺普通的一名,目前也是刚在姐夫的帮助下到本地农行上了班。
“老公,老公,快,我不行了,我好像羊水破了,快快快,去医院。啊,疼,你快点啊,等你这么久,你真慢死了,啊,我不行了”我们的无业游民,啊不是,时髦点称呼叫全职太太,王玉娥女士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嘿呀,这下可把老徐急坏了,你说你没事乱想个什么劲,这下好了吧,真的出事了吧“媳妇,媳妇你别急,我现在马上出去借车,别慌,别慌,稳住”。说着别慌,然后自己一手就磕到了门上,加上着急出门,手背上被门上翘起来的木茬子划了一道口子。这都是小事,不重要。老徐出门就去敲院里其他邻居的门。
“duang!duang!duang!张哥,张哥,开门呐,快开门呐。我的张哥欸,快开门啊”
“嘎吱”一声,不知道是被老徐砸开的还是就是张哥开了,嗯,反正门开了。
“咋的了,这着急忙慌的,慢慢说。”张哥带着个眼睛,看着像是个文化人,慢条斯理的。
“我...你...哎呀,张哥,快,把你车借我,啊不是,张哥把你借我,啊,也不是。张哥,我媳妇要生了,你快点开车送我们去医院。”老徐急得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的,好在事情还是说清了。
“好好好,你别急,我去取钥匙,你媳妇应该是羊水刚破吧,那还好,应该还有几个小时,来的及。别急啊,别急”张哥说着三步并两步跑去桌上拿起钥匙就开始跟着老徐往外走。
“幸好啊,这最近没有下雪,不然车都开不出去了,快去把你媳妇扶出来,咱们赶紧的去医院”张哥边走边叮嘱到。
老徐赶紧进屋轻轻的把媳妇搀出来扶向张哥的车,一番折腾,可算是给扶上了车,过程之艰辛,叫声之惨烈咱就不描述了。上车后张哥这就是一顿操作,提手刹、挂挡、油门一脚,哎,走你。还好,张哥这个性子那也是稳重,车开得偏快但是也还在限速范围内,重点是车还稳,减轻了王女士很大一部分痛苦,你看,老徐这胳膊也就稍微紫了那么一点点,右手手背上的血也就稍微冒了那么一些些,往猪蹄子上留了一点点。嗯,嗯?猪蹄?嘿呀,猪蹄子忘放了,这也没个地方能放的,算了就先这么着吧。赶紧把媳妇送进医院才是要紧的。
路上一路都很顺畅,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仿若天公作美,生活啊,可能有些小意外,但总体来说还是美的,车顺利停到了医院门口。
“医生,医生,快,我媳妇要生了,快帮忙安排一下,来个医生啊,快来人啊!”老徐一边搀着媳妇一边大喊。
“喊什么喊,这里是医院,不能大声喧哗,安静点,羊水破多久了?”一位护士淡定走来,走向另一边搀住我们的王准妈妈。
“可能,大概,诶呀,我也不清楚多久了,半小时肯定是有了。护士,麻烦您快给安排病床吧。”毕竟也是人生第一次要当爸爸,老徐感觉自己慌得不行,护士的淡定一定都影响不到自己的情绪,甚是坚定。
“你这人怎么当老公的,自己媳妇要生了,羊水什么时候破的都不知道,先扶去待产病房,之后你出来办个手续,还有,赶紧通知一下你们家里人,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再有,你们怎么空手就过来了,待产的东西什么都不准备的嘛。”小护士一边不耐烦一边进行叮嘱。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本来算日子还有一段时间的,我也就出去了一下结果就出事了,这一着急来的匆忙也什么都没准备下,您多担待,安顿好了我马上去准备。”老徐一边表示歉意,一边随着护士将自家媳妇扶进病房。
“护士,我能不能借咱们电话用一下,我通知一下我们家里人,顺便带点钱过来,来的匆忙都忘了带钱了。”老徐从病房出来后办理完手续问到。
“喏,在那呢,打完赶紧进去陪着你媳妇,你留你媳妇一个人算怎么回事。”护士指着旁边的电话机说到。
老徐拿起电话先打给了自己姐姐,让姐姐帮忙带上钱顺便买些待产用品赶紧过来。之后又准备通知媳妇家里人,但是王玉娥父母这边在村里住着,家里也没装电话,有点事情还得先打到村里一家装了电话的,让人家再帮忙通知。父母这边是通知不到了,先打给王玉娥她哥哥这边吧,好在这边还是能联系到的。这边打完电话老徐又急急忙忙回到了病房,陪自家媳妇聊聊天,等姐姐过来。
此时护士又进来交代了一下“按你的情况应该还需要几个小时的样子,不用紧张,放轻松,不然对你对孩子都不好,病人家属,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过来的”。
这时候王玉娥的情况也好些了,感觉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和老徐一起对护士表示了感谢。勉强算是安静的等着家里人过来。低头看了眼老徐的胳膊,一块青、一块白、一块紫、一块红,哦哟,还挺好看的,不能光让自己一个人疼呐。
很快老徐姐姐徐红蕾和姐夫张经国也赶了过来,俩人脸都有点像是那种高原红一般的红润,冬天骑摩托真不是一般的脸疼啊。老徐姐姐带来了待产物品还有两千左右的现金,不得不说姐姐还是疼自己这个弟弟,尽管不是很喜欢王玉娥,但是弟弟一个电话还是很快的赶过来了。
老徐姐夫不爱说话,是个很严肃的人,可能是因为身份问题吧,毕竟是人行的副行长了,多少还是该有点架子的。看着这边俩人没什么事情,姐夫也就说了声准备去医院外边抽根烟。只剩下其他三个人一块在病房里继续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