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杯里的开水溢出来,烫得少年轻“嘶”了一声。
打完哈欠的明饵眼眶有些微红,还氤氲着一层薄泪,稍稍后退稳住了脚步:“抱歉。”
少年换了一只手拿保温杯,被烫红的右手揣进衣兜里,桃眸似笑非笑:“小朋友走路要小心一点,投怀送抱可不是个好习惯。”
语毕,也不等对方说话,提步就往十九班后面的厕所去。
增青衫放下水杯,打开水龙头冲洗被烫红的手背。
有些火辣辣的。
回到教室的时候,礼晟正靠着墙,叼着笔帽在转笔。
他两就坐第一组最后一桌,增青衫拐进后门就坐在了座位上。
礼晟将练习册丢他桌上,正想请教一个题,就瞥见少年手背红了一大块,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不是啊增哥,你这、你洗个杯子,还能把手给烫着?”
增青衫淡笑,并没说什么。
礼晟想了想,觉得还是得禀报一声:“增哥,你让我打探那事……有些眉头了。”
增青衫翻课桌的动作一顿,几颗水果糖掉落。
少年弯腰捡起了糖,扔进了礼晟脚边的小垃圾桶里:“出去说。”
“得嘞!”
礼晟起身,跟着增青衫出了教室。
胳膊搭在走廊外墙上,礼晟一五一十地把自己了解的东西说了出来:“就校——咳,就隔壁班班长,明饵,前两天打了校长女儿嘛,那天还没开学,你还没转来,所以就了——”
“说重点。”增青衫打断他的絮絮叨叨。
“得!”礼晟抓了抓一把骚包的头发,“好像是那被打的人先说话挑衅,然后明饵才动手的。”
“不过当时教室里就她们两,说了什么话挑衅我不知道,但!我利用我强大的人脉资源了解到另一件与校长女儿有关的事!”
少年勾了勾唇,有些怀疑地看着礼晟:“我像是住太平洋的?”他没事管那么宽干什么。
礼晟挠了挠头:“这不、不是事件的另一主角跟明饵是好朋友吗?性质还挺严重的,我这不想着也算明饵的事么。”
鬼知道那一晚他在微信上逼问增青衫,知道他确实对那凶神恶煞的校霸有目的时,吓得差点扔了手机呢!
不过转念一想,人家校霸好歹长得漂亮,这也算仅有的一个优点吧。
增青衫抿了抿薄唇,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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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饵,这件事,我们大家就各自退一步怎么样?”校长扯了扯嘴角,眸底有些许无奈,“这人在青春期,难免会犯错,我们都给彼此一个重来的机会,可以吗?”
明饵轻嗤,眼里的神色冷漠。
校长叹了口气:“喻儿已经给我签保证书了,那件事,我们不会说出去的。你也不会被记过,我们都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不会说出去?”明饵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双手紧握成拳,“你怎么好意思跟我说不会说出去?!”
“玖舒家人,连你们伤害了他们女儿都不知道!你们不去道歉还生活得有滋有味!”
“李呈文,你是一位人名教师!你的内心怎么那么肮脏?!”
“这不是你所想的吗?”李呈文推了推眼镜,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不少痕迹,话音极其平静,“没有哪位家长愿意知道自己女儿吸/毒。我们这样做,不是合了你的心意吗?”
闻言,明饵后退两步。
只觉得面前的人陌生极了。
那么儒雅地站在主席台上、教育学生的校长,在此刻竟然这么冷漠地说出这种话。
是他女儿抓了人,逼着别人吸/毒……他竟然、竟然把这归咎为青春期犯错?
这个社会到底有多少蛀米虫?为什么他们的内心那么肮脏?
她厌倦这无止休的争论,因为不会有任何结果。
……
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少女离开的背影迅速而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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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青衫匆匆赶到C区的行政楼时,明饵的背影正消失在后门。
没有犹豫,少年迅速跟上。
上课铃在半分钟后打响,校内如退了潮的海滩,一片平静。
顷刻后,教师的嗓音透过小蜜蜂,在校园内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