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啊,头好痛……”
脑海里仿若翻天覆地,身体似乎隐隐作痛。
此时,伦特缓缓睁开了双眼,映入眼中的是一片蔚蓝的天空,在那犹如蓝色幕布一样的天空上几缕白云在缓缓飘荡,伦特的四周环绕着高大青翠的树木,耳边隐隐可以听到婉转的鸟啼声。
“天空为什么会是这个颜色,这里到底是哪里?”
脑海里关于这个世界的常识不断涌出,使伦特的头痛越发严重。
…
伦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来自一个充斥着欲望与堕落的世界,这里的天空无论白天、黑夜,永远都是枯燥单一的红色。
这里的人们因为无法回避的强烈欲望大多喜好纷争,而欲望又给予他们破坏的力量。这些人类吞噬加强被称为七原罪的七种特殊欲望,并随着欲望不断强化,从中汲取力量,这些人也被称作欲望使徒。
那时,伦特是这些人中的佼佼者,来自一个上百年的使徒家族,被誉为“史上最年轻的傲慢使徒”,吞噬了无数相同道路的使徒,双手沾满了淋漓的鲜血。
有一天,在久经了生死之间血与火的试炼、面对无数人的肮脏本性与丑恶面孔之后后,他对这种生活产生了厌倦,最终抛弃了自己曾经的身份,选择了远离纷争的茫茫大山,和一位单纯善良、与他之前的世界毫无瓜葛的女孩深深相爱,过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可是,不幸之事永远多于幸运。虽然伦特对于他抹去行踪、隐居深山的手段十分自信,但他的仇敌还是抓住了他的踪迹,找到了他的隐居之地。
那一天,完成了田地翻整的伦特哼着悠扬自在的小调,不紧不慢地走在返回那个温馨的家的路上。
他知道,她一定做好了他爱吃的食物,带着甜甜的微笑坐在香气四溢的饭桌旁,静静等候他的归来。想到这,伦特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
天空的颜色使伦特瞬时警觉起来,多年的习惯令他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充满了戒备。随机,伦特尝试站起,可是一种异样的感觉传到了他的脑海里。
“这不是我的身体,等等,难道说…是我的身体变小了?”讶异的伦特看着自己和七八岁的幼童没有差别的身体,脱口而出道。
接着,伦特尝试举起变小后的手臂。
“好痛,感觉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为什么我感受不到欲望的力量?”
从手臂上传来的剧烈疼痛使伦特眉头几乎皱成了“八字形”,牙齿紧紧地相互咬住,就像是想要将那刺骨的疼痛咬碎在齿间,以减轻身体的压力。
与这股钻心的疼痛相比,更让伦特绝望的无疑是身体的无力和力量的消失。
在之前的世界,傲慢的欲望带给伦特的力量使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打破时间的障壁,随心所欲地支配时间,恍若支配玩偶的杂技师。
可是现在伦特根本无法感知到体内力量的存在,就连傲慢的欲望也无法产生。
踉踉跄跄地扶着身旁高大挺立的树木站起,全身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伦特紧紧地咬着牙,尝试向前迈出一步。可是脚还没落下,身子便因无法承受尝试行走带来的负担,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好痛…”伦特的表情因为痛苦越发扭曲。“这样的身体我要怎样活下去?可恶,可恶…”
这时,一边的灌木丛传来了树枝断裂的咔嚓声和人经过时发出的沙沙的声响。
伦特的瞳孔猛然一缩,看向了声音传来的位置。
只见,灌木丛中隐隐约约透出了一个瘦小的身影,旋即,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女孩子钻了出来,她有着乌黑秀丽的长发,皮肤在朴素却不失俏丽的连衣裙的映衬下更加细腻白皙,好似那羊脂美玉,端正秀丽的精致面庞上有一双晶亮的眸子,看着这对明眸,就如同注视着一泓清泉,心也在不觉间沉静了下来。
“安娜?”
看着这个身影,伦特的心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悄然浮现,这时头又剧烈地疼痛了起来。
……
还未到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伦特猛然一颤,不详的预感从心中升起,伦特一把扔下手中农作的器具,冲向了那个为他带来温暖与幸福的小木屋。
……
女孩向四周转了转脑袋,环视了一圈,发现了倒在地上的伦特,先是一愣,似乎对在这里发现了陌生人感到惊讶,然后一边小心翼翼地向伦特走来,一边小声说道:
“那,那个,你没事吧,是不是受伤了?”
伦特努力地尝试支起脑袋,想要看清眼前人儿的模样。
“安娜,是你吗?”
……
伦特催动时间的力量,在时间长河中扯起一道道波纹,以加快回家的速度。
转眼之间,那座小木屋已经出现在伦特的视线之内,不安的感觉更加浓重,如同天空厚重的黑色雨云,预示着****的来临。
“安娜!”
看到了门口倒在地上的那个熟悉的身影,伦特目眦欲裂,心中仿若翻江倒海。
跃至安娜的身边,伦特顾不上检查四周,颤抖着查看安娜是否有一息尚存。
“可恶啊!”
……
女孩很快就走到了伦特的身边,她蹲下身子,明净清澈的眼睛带着担心的神色看向伦特。
“安娜……”
听见了伦特的微弱的低语,女孩不满地皱起了眉头,粉嫩的小嘴微微嘟起,显得更加可爱。
“我的名字叫三笠,不叫安娜。那个,你没事吧?”
熟悉的身影与眼前可爱女孩的身影重叠。大脑传来更严重的刺痛,更多的回忆在伦特脑中苏醒。
对啊,我已经死了,死后的我来到了其他的世界吗?
“你没事吧,可以说话吗,我的家就在这附近,等我一下,我去找我妈妈来帮你。”见伦特对她的话没有回应,自称三笠的女孩缓缓站起,似乎准备离开。
不要离开我!这个念头咻地从伦特的脑海中迸发,无视掉身上的痛苦,伦特猛然伸出了手,紧紧抓住了刚刚站起的三笠的小手。
好软啊,如同象牙精雕而成的小手柔若无骨,摸起来滑滑的,让伦特几乎舍不得放开手。
“你干嘛!”
三笠的小脸蛋顿时因害羞泛起了一片红霞,连忙尝试从伦特手中把手抽出。
正当虚弱的伦特张开嘴,打算与三笠交谈时,透过三笠的身影,不远处的草丛中,亮起了一双诡异的绿色曈眸。
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