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寻亦是未想到我会拉着他躲过那火球,楞楞的看着我。
我看单寻眼里一片感激,就大度的说:“不用先谢过我,先离开这是非之地。”
话音刚落,这人就吐了口血,吓了我一跳。
我赶紧招出凌风扇准备飞下獴穆山,好找个地方为他疗伤。但是这山太大了,期间单寻又吐了回血,还晕了过去。于是我只好停在了之一处灵气充裕之地。
我把单寻放在地上,施了个决,在地下挖了个洞,然后带单寻跳了下去。
在天上时我就看准了,这獴穆山有龙脉藏在地下,俞是靠近地下,俞是灵气充裕。所以才挖了这个深洞,好疗伤。
将单寻放在了石床上后,我便开始翻找师父给我的那些药。嘴里念叨着:“看吧看吧,师父这次到真是派上了用场了,只是没派在我身上。”
一转眼,单寻又吐了口血。
虽说仙人吐血,也许只是一时郁结,并不会如凡人一般表示命数降尽。但这一直吐着让我看了有些心悸。饶是我早些年修炼遇瓶颈时,也常岔气吐血,自己觉得还可以,没甚感觉。但是看别人一口接一口的吐,还是有些害怕。
若是师父在,定会毫不在意的说:“没事没事,吐着吐着就习惯了,无伤大雅,还可清身体之浊念。”可如今,别人为了救我而吐血,理应是我的过错。想着想着,竟哭了起来,但是找药的手却是没停。
我寻思如若此刻再下场雨,定会和戏台子上的凄苦情景一样了。但若真的下起雨来,我定要找这片的雨神好好探讨探讨了。
找好了药,便给单寻使了个净身决,然后慢慢喂药进去。
我不常照顾人,一般都是别人照顾我。但依我对他人照顾我时的举动来看,应该就是看他是冷是热,是否还有受伤,然后慢慢轻轻的盖好被子。
被子我是没带,这洞里的温度刚好合适,是否还有受伤……
我有点懊悔这么早为他使净身决清理了血迹。只好上手扯开衣服了寻一寻有无伤口了!
单寻穿的是一件白衣。上次见时也是一身白衣,只是这次的衣袖上有一对金蚕丝绣的行鹤。想他来追我是,骑得也是一只傻仙鹤,怕不是对仙鹤有什么迷之喜爱吧!
我掀开衣袖,都没发现有伤口,就准备掀开外衣,看看胸口是否受伤。
刚巴拉了两下,还没掀到中衣,手就被单寻一把握住了。
“上仙莫不是想趁人危?”单寻闭着眼睛,手上力气却不减。
我一时无法狡辩,“谁……谁……要非礼你!我没有!”
我赶紧把手抽回来,这么大力气,想必伤的不重。又摸了把脸,嗯!没有眼泪了,应是看不出我哭过的。
单寻睁开眼睛,看着我:“我也没说你是要非礼我啊?这就心虚了?”
我“……你还能活吗?能的话,要不要我再给你补一刀?”
“咕噜噜噜……”一阵声响。
我下意识向声响处看去。
一只土拨鼠精抱着一个萝卜,还有一个掉在了地上。
“你是哪里的精怪?不知道土地三令五申不可以杀害同类吗?”土拨鼠精大叫起来,还跑到了单寻床边,挡在我与单寻之间。
我觉得她可能误会了什么,但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又觉得如果不说话,会让她更加怀疑,于是我直言:“我要见土地!”
单寻也坐了起来,看样子他在憋笑。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我“如愿”见到了土地。土地慌张的把土拨鼠精拉在身后,向我们一拱手:“二位上仙多有得罪,这是家妹,名叫箩蜀,她修为尚低,识不得二位的身份,还望二位原谅家妹。”
其实土地并非在人间传闻的那般模样,而是像个书生一般,彬彬有礼。
后来回青尘山上后,我同师父说起此人,但师父却说:“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地仙常年在人间游荡,身上必会沾染浊气,饶是再心灵善良之人,也会有些心机在此,况且我可不曾记得教你凭外表断人内在。”
……
此时箩蜀变回了一只土拨鼠,躲在土地的身后,样子楚楚可怜起来。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与鹿渺上仙在洞中开了个玩笑,令妹怕是误会了。”单寻笑着说。
说完一转身,吐了一口血出来。
我吓得不行,怎么明明醒了,却还是吐血?连忙用手扶了一扶,确感觉但单寻没用多大力气靠着我,瞬间明白了单寻的用意。
他二人也是被单寻吓了一跳,箩蜀直接变回人形,扶住单寻的左胳膊。
土地说:“单寻上仙竟是受了重伤,如今天色已晚不好赶路了,我獴穆山虽是小仙山,但几千万年前曾经有一位谪仙来到此地,不如让她单寻上仙疗一疗伤。”
我愣了一愣。以前也是听司命说过谪仙的,说是犯了大过的人,被天帝封了一魄在孟婆那里,并禁了术法后,贬下人间。虽不像凡人轮回转世,但没了术法加持,总要受凡人的病痛折磨的。况且不老不死,亲眼看着身边人离去,在铁石心肠的神仙也会受不住的。。
是故这种刑罚当真算得上酷刑。
听司命说的这么可怕,我实实在在的打了个哆嗦,但又觉得是司命在唬我。没想到此时真的遇见了。
“虽说是谪仙,但此人对我们精怪是极好的,虽是没了术法,但是医术还算高强。”土地看我思索什么,便开口道。
我看向单寻,单寻眨一眨眼示意我同意。
于是我点了点头,毕竟以前的医法课我都是能逃则逃了,疗伤治病并不能帮上什么忙。况且我也想看一看那谪仙到底是什么人。
土地带我们去了那谪仙住处。那住处并不大:一床,一桌四凳,一窝而已。
那谪仙说她叫无玄,在这里住了许久了。又说这里离人间很近,便于生活。
然而无玄并非我想的如此可怖,声音温柔似水,相貌也是出尘绝艳。只是眼神中少了一丝神气,语气中也多了一些淡然。我寻思也许是这个刑罚让她不得已逼自己看淡一切吧。
大抵是看到了我老是看向那个稻草做的窝,便解释道:“那是个狐狸窝,只是几百万年前那狐狸走丢了。我觉得收了怪可惜,又觉得它还会回来,就没有理会那个窝。”
这样一说,这无玄确实是个深情之人。我忽然对无玄十分的怜悯。
单寻自从进了这里就晕过去了,也不知是真晕的不省人事,还是假晕想要让箩蜀对他多加一些照顾。
那箩蜀自单寻晕过去后就遣走了土地,说完好好照顾单寻。随后便开始一会儿用手摸摸单寻的头,一会儿又给单寻掖一掖被角。这照顾人的手法,着实于我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看单寻不再吐血,又听无玄说已大碍,再修养两三个月便可恢复如常。便也没有再去看着单寻。
况且有箩蜀在,我也不必帮得上忙,就在桌子上喝起茶来。
“不是说无大碍了么?怎么单寻哥哥还未有醒来的迹象?”箩蜀转过头来看着我们。
我心想:这人间的土拨鼠精与人熟络都是这么快的吗?都叫上哥哥了?想来也没说过几句话吧。
无玄并不说话,只是淡淡的喝了口茶。我也不知该说不该说,于是也喝了口茶。
结果箩蜀直接站了起来,对我说:“那个要谋害自己同类的?你为何不帮我照顾单寻哥哥?果然是想着单寻哥哥的不好!枉费单寻哥哥为你开脱!真是恶毒心肠!”
我愣了一愣。若是在别处,有人这么同我说话,不说是我,就算是孟潇也是气不过的,定要大战一回。
况且在天庭之时,各神仙都念及我的辈分和师尊,自然对我恭敬三分。饶是辈分比我大的,也应顾忌体面,不会难为与我。而今日在这里,是别人的地盘,虽说只是一介地仙,但顾及我的身份,也是不该于这小土拨鼠有一战。
我一想这土拨鼠精对我是有误解的,又定是被单寻那斯文败类的模样所迷惑了心,才敢这么同我说话。
于是便不作声,打算到时候打听了箩蜀的生辰八字,让司命在天命书上好好改上一改。
誓如:断了一世好姻缘,改了修炼之路,好让她寻不到良人,修不得大成。
我这么想着,心里瞬间便不再动气。
箩蜀看我不理她,气的要死,径直向我走来,却突然停住了,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风珠,瞬间脸色变了变。
“我告诉你!你要好好照顾单寻哥哥,如若他少了一根头发,我定不会让我哥哥放过你。”箩蜀收起风珠对我说。
“那你可数清了单寻有多少根头发?若是他并没有头发呢,只是贴个了假的呢?”我翻了个白眼。
“你!你这个坏人!”箩蜀瞪了我一眼,随即跑了出去。
无玄也喝了一口茶走出了门。
我赶紧站起来,看看箩蜀有没有对单寻做些什么。毕竟看她那个样子,是真的喜欢单寻的。一个女人若深爱一个男人,是什么事都做的出的。(这句是孟潇教的。)
待我跑到单寻床边时,我看见单寻睁着眼睛:“听说,原来我是个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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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喜欢仙鹤的单寻(一)
单寻当真是喜欢仙鹤一类的东西的。
司命第一次上门拜访时,单寻正在庭院中与那头傻仙鹤喂食。看见司命来了单寻忙着去迎接司命,但是那傻仙鹤却不想让单寻走,就叼着单寻的衣袖,伸长了脖子,奋力至极。
于是司命看到了这么一幅场景:一只仙鹤正在吃单寻的手,并且看样子,是要把单寻整个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