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放假了。
按书院高层的说法，这一次假期主要是让学生们深入体验虞国的民间生活，加深了解，同时一些年龄比较大的学生需要完成自己的社会调查报告，谈谈自己对虞国社会生活的理解。
算是作为虞国和九原社会接触的先锋吧。
当然，主要还是玩。
……
这一天，少年们结束了训练，踏上前往旅途的飞机。
少年们用的是军机，其机场位于一处较适宜起飞的戈壁滩上，也就是这里。
高耸的防沙网前稀疏地竖立着几株胡杨，摇摆的枝条下，几名安保人员正在站岗。在他们身后的跑道上，几架军机已然就命。
每个人都很兴奋，叽叽喳喳地讲着，大概之前已经从网络上见过的画面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同为炎黄子孙，但不同的历史，不同的理念形成的诸多新鲜感，都强烈的吸引着他们。
那些高耸入云的大厦，人来人往的大街，车水马龙的车流……九原可都没有。
九原人很少，十五亿左右，洒在整个星球里根本不会形成几千万人级别的聚落。
车子接连驶入防沙网之内。
“飞机好像没什么不同。”
“大概是因为都是人吧……”
“虞已经领先我们近2000年了……”
“他们会……”
驾驶位上的吴越越听越尬。这帮崽子，讲话也不看场合。
车门一开，少年们潮水般涌出车队，立即左摸摸右看看，有的已经准备爬上飞机了。
“集合！”
“列队！”
“报数！”
一番喧闹之后，少年们总算上安静了。在教官们一声声“甲班出列！”“乙班出列！”的喊声下，少年们有序进入五架飞机中。
飞机内部不是太宽敞，毕竟只是架小飞机，设计容量只有30人在零零散散地坐了20人之后已经显得有些拥挤，更甭说少年们还在四处跑动，仿佛要将这飞机上上下下摸个遍。
“坐好坐好……”最后还是教官发威，连哄带吓总算将一颗颗躁动的心给安抚下来。
……
飞至半时。
“叩叩……”
吴越敲着舱门，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旁边的士兵给每个人身边都摆个背包。
“讲个好消息，”吴越的带着笑脸，“你们之中有或没有体验过跳伞的人吗？今天，很快谁都有机会了。”
“还有坏消息吧？”王垚第一个出声。
基本都对这种套路很熟悉了。
“当然，”吴越从嘴里吐出五个字，“飞机没油了。”
少年们反应不一，但是没人怀疑真假。这都什么年代了，一个百分百是人为的突发事件，就飞机没油而已，还不至于造假。
反正没谁死得了。
其实高空跳伞也挺好玩的，就是出现的问题不只是在天上飘太久而已。
“——但是，”一句但是惊如虎，“如果你们能够减少这架飞机因失事而产生的损失，换句话讲，让它能够安全着陆，那相门将会视情况而定，延长你们此行的假期时长，且会增加你们此行报销额度。”
“当然，也包括我们，和老师们的。”
“另外，一个班负责一架飞机，额度与假期是不流通的，你们就不要想太多了。”
“这里可是数千米高空，你们有计划得快点执行。”
在场一干人注意力都到了假期延长这一块去了。
“飞机还能飞多久？”
李泽行站起来。
他是班长。
“算上滑行，三四分钟吧。”
“那麻烦教官先去让机长把飞机降下来，尽可能靠近地面，还有不要离开沙漠。”
吴越点点头，走之前还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们能够尽量保证飞机完整还好，不能的话你们只能坐车去度假了。”
“同学们，我们只有一分钟讨论、两分钟行动。没有结果就只能玩跳伞了。”李泽行说，“还要坐车从大漠横跨半个虞跑去西湖。”
班内投票，西湖胜出。
李泽行环顾四周：正常的已经在讨论了；任恬还在织着围巾；臧周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文婧与黎书娟两个挤在一起追着小说；王垚与孙若飞则是到处跑动，大声叫嚷……算了，一群问题少年。
一手按住王垚：“这是讨论，不是游街，坚之不要扰乱大家的思维。”
王垚：“班长你松开手我就会安静地乖乖地。”于是李泽行松手后下一秒就窜到别处，与孙若飞乒乒乓乓地拌嘴。
巫和把身体看向前方：“桂良哥要给力啊！”旁边的姚言川也拿手拍着江正良，用娇滴滴的语气学着巫和说：“桂良哥要给力啊～”还把这个“啊”拉的老长，听得江正良眼皮直跳。
“二位贤弟，”江正良故作高深道。“不是为兄不给力，实乃此机过重矣。”
后面的Kevian笑嘻嘻地插话：“不会是怕了吧……您的激情壮志呢？”
“去你的。”江正良推了他一下。
看样子江正良是没戏了，巫和便把头转向姚言川。这一次由江正良代他出声了：“缄言要给力哈。”
“切！”姚言川撇撇嘴，抓住巫和的肩膀把他往座位上按过去，“我们俩加在一起也搞不定这个大铁鸟，宁圣还是放心玩跳伞吧。只是跳伞的话，有降落伞为缓冲——我，桂良，坚之，商列，退之，传氙，汧妍，足够把全机人安全送下地，至于这个没油的大铁鸟还是——”
Kevian又过来插话：“缄言你越说我越觉得我们可以做到耶。”
看着讨论着的少年们，吴越有些期待他们的表现。他们觉醒的能力实在惊艳，而又经过了国家专业化训练，虽然时还短，可也颇有成效，而此次事件便是在考查他们能力开发的进度及相互合作的意识。
二十个人，虽然能力只是刚刚开发，但有臧周在，只要指挥得当就应该能稳住。
按相门高层的意见，大不了飞机当训练费了，出现什么突发况还有北留这个副相自愿负责处理。
一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李泽行拍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他看着众人：“谁有想法，讲出来吧。”
“江正良！”
“姚言川！”
十七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江、姚两人。
“哈哈。”姚言川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班长，你也看得出来，就我们这两人的小身板，受不了的哇。”
原嗣方笑着：“缄言，我可是听到了的。你，桂良，坚之，商列，退之，传氙，汧妍，也还可以再加上宁圣。有伊然在，这就足够了。”
“哇，你们这是压榨儿童劳力啊！”
当然是王垚第一个出声抗议，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李泽行抓住王垚：“年轻人就要多做点大事嘛”
“怎么跳都没有用啦小坚之～”巫和补刀，王垚反口便道：“嘿，肯定是你先！”
就这样两个又要吵起来。
“好了好了，”一手一个小朋友，“快点快点，带好降落伞。大致行动大家都能理解吧，伊然主力，宁圣商列拉紧拉飞机和降落伞，桂良缄言坚之传氙汧妍动用能力给飞机减速，贤芳统一调控。其他人安心呆在降落伞上。好了，行动。”
高度七百七十米，速度六十四米每秒。
“班长，可以没有？”文婧与黎书娟两人抱在一起叫了许多次了。跳伞好玩，但在飞机上吹风可不好玩。况且这里这么冷，虽然有巫和牌安全带和李泽行牌暖宝宝，可终究是高空，她们的真气都在被动消耗着。
“看贤芳的安排。”
【我也不舒服啊。】
李泽行没精打采的说着。他的能力是调控温度，得给所有人保温，而开发时间才一个月没到，现在已经快后继无力了。
“宁圣，商列。”原嗣方开始指挥。
巫和与列开始发力，更多无形的绳索纠缠在这架大铁鸟上。
【这样……】列的身体颤了颤。
“宁圣！商列！都没事吧？”
“我还好啦！”
“没事。”
列看向巫和：【完全没感觉吗？】
【希望商列能行。】
原嗣方大声道：“坚之！桂良！三，二，一！”
无形的气流聚集起来。
无心的力道突然出现。
空气忽地凝固起来，时间仿佛在此刻暂停。
飞机猛然一顿。高度三百六十六米。
强大的加速度将每一个人死死地按在飞机上。
飞机在倏忽的停顿之后继续滑行，只是速度已经减的非常多了。姚言川瘫倒在机翼上，任巫和动用念力把他按住。
【辛苦了。】
原嗣方大声道：“所有人，三，二，一，开伞！”
降落伞急剧，打开带起的风声刺痛着每一个人。
飞机的速度更慢了，承载着少年们的美好假期的伞绳被拉得笔直，看着都让人揪心
“还有多少米？”
“一百三左右！”
……
“嘿！肯定是你先！”
……
再看王垚，他一声不吭，闭着眼调控气流的走向，红润的脸上沁出滴滴汗水。
巫和转过头来，不再说话，也是闭了眼专心自己的念力控制。
【爱面子，好逞强。】
列看着他。
……
走出飞机前。
李泽行看着列：“这一次主要看你的表现。巫和还小，你多照顾些。有什么状况，一切以人为先”
……
【小孩就是麻烦啊。】
列的身体微微颤着。
……
安全靠近地面。
原嗣方：“退之！”
飞机稳稳地着陆，陷进柔软如水的沙子中。
“大家辛苦了，”李泽行左手搅巫和，右手抱着王垚，“先回飞机休息吧，会有人来接我们的……潇与，你注意一下环境。”
吴越的声音中气十足：“你们的表现很好，应该会有超过两个星期的假期，好好期待吧！车队已经在路上了，再等会就好。”
“教官你说的车队不会一一直在跟着我们吧！”
江正良躺在机翼上，等着谁把他扶起来。
是谁呢？
刺眼的阳光。
炙热的机翼。
这里是沙漠。江正良一刻也不想多呆，自己跳了起来。
……
飞机上。
巫和经过列的时候。
“商列你刚才帮了我吧！”
列也没想到巫和会问出来，但巫和没再说什么，只是留下一句谢谢就被李泽行抱走了。
……
更远处，宋心华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果然有飞机失事了，看降落伞，应该还有人活着。他们需要帮助。”
“大漠烟尘起，长扬九万里。
“金龙东坠日，血吟向天西。”
宋心华缓缓吟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