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槐抿唇一笑,大概是她哄阿元睡觉的时候秦凯旋搬下来的吧。
静置在阳台上的望远镜,此刻传达了另一种感情,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镜片,都能表达出爱和关心来。
姜槐坐到桌前,从书架上找出一本书来看。
秦爸秦妈是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开会的,姜槐那会儿还没睡,听见她们说话的声音,放下手里的书本下了楼,站在楼梯口看着秦爸秦妈。
秦爸白手起家,从刚开始的一个身上没有多少钱的愣头青到现在身价亿万,一路走来遭受了很多白眼,终于熬出头,有了自己的公司。
岁月已经开始对他下手,各种小的身体毛病在这个时候显露头角,鬓角的白发也在悄悄生长,有时候累的回家倒头就睡。姜槐看着也心疼,经常跟他说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每次到吃饭的点儿就打电话给他让他按时吃饭,秦爸虽然每次都答应的好好的,却是经常忙得忘了吃饭。
都说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
秦妈对这个家,亦是付出了很多。秦爸还是个没有多少存款的愣头青的时候,她就跟了他,在背后默默支持他,拿出嫁妆来让他创业,从来不说他的一句不好,对丈夫是绝对的信任。如果没有她,秦爸可能么没有现在这么成功。女人上了年纪,无论保养的如何好,总会有些不经意间的东西会显老,比如她蒙了灰色眼睛,比如她有点儿干枯的手。
秦凯旋也是听到动静下楼来,就看到姜槐站在楼梯口一直没动,他走过去,轻轻戳了戳姜槐,说:“怎么站着不动?”
姜槐扭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秦妈就看到了他俩。
秦妈原本面无表情看到他俩之后一下子笑了出来,说:“你俩站那儿干嘛呢,快过来我瞧瞧,好几天没见宝贝儿媳妇儿了,还挺想的。阿槐是下午回来的啊?这几天玩的开不开心呢?有没有想我们?”说到“儿媳妇儿”四个字的时候,秦妈吐字含混不清,语速还很快,姜槐没听没清楚,也没太在意,笑着走过去坐在了秦妈的旁边,说:“姨,我这几天玩的挺开心的,也特别想你们,所以你看我很快就回来了吧。”
秦妈笑着刮了刮姜槐的鼻子,说:“鬼机灵。你这么快回来是惦记着你福利院里的小朋友们吧。”
姜槐嘿嘿一笑,说:“主要是想你们啦。”
秦爸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听着妻子和儿媳妇儿的对话,笑了笑,坐起来点儿说:“你就别拿孩子取乐了。阿槐明天就让旋儿送你去福利院,那边我都说好了,你只要去就行了。老想着去看小朋友的,现在实现愿望了吧。”
姜槐又嘿嘿笑了几声,说:“谢谢叔叔。”
秦爸:“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可不许再说谢谢了。”
姜槐抿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秦爸这话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每次她都当耳旁风,该说的时候绝不含糊,今天再次听到耳朵里,却是有了另一番滋味,她好像左耳朵听了进去,并没有从右耳朵里出来。
姜槐点了点头,说:“保证不再说了,再说我自罚三杯。”
秦爸被逗笑了,说:“还三杯?你忘了你一杯就倒的属性了么?”
实在是惭愧啊,自罚三杯这话她也能说出口?
秦凯旋睁大了眼睛,问道:“我是错过了什么梗么?”
秦妈看着他说:“也没什么,前段时间你不是离家出走么?我们给阿槐庆祝高考,喝了杯酒,醉了。”
秦凯旋恍然大悟,早前他就知道江淮可能酒量不好,因为他悄悄给过她一颗酒心巧克力让她吃,结果姜槐吃了巧克力以后就说话有点儿不清醒了,也不知道叽哩哇啦说了些啥。果然,她居然是个一杯倒。这酒量相比他的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姜槐笑了笑,说:“叔,您就别拿这个取笑我了,以后我不喝酒,绝对不再喝了。”
秦爸一本正经道:“嗯,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本来不太安全,酒这种东西太误事儿了,以后身边没人就不许喝,我说清楚没?”
姜槐点头。
秦凯旋也在一旁道:“爸说得对,以后你哥不在身边就不能喝酒,你哥在了也得看情况。”
姜槐看了他一眼,做了个鬼脸。
想着他们也应该累了,姜槐和秦凯旋两个人在客厅坐了会儿,和秦爸秦妈说了会儿话就各自上楼回了房间睡觉去了,秦爸和秦妈也回了房间。
姜槐躺在床上,心里有点儿激动,也不知为何。
或许只是那句:“以后你哥不在身边就不能喝酒”,也或许是因为,她感受到了某种情感。
可是她不能沉溺,否则总有一天这些东西会像烟雾一样飘走,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第二天。
平日里养成的生物钟让姜槐在六点左右的时候就起了床,她下床洗脸刷牙换衣服,然后从行李箱里把换洗衣服拿出来放在脏衣篓里,剩下没穿过的重新挂回了衣柜。
压在箱子底下的几个小物件让她短暂的停顿了一下,骤然想起昨晚并没有给秦凯旋和秦爸秦妈送礼物,大概是回来一觉睡蒙了吧。
那把上面绘着兰草的折扇就放在这些东西中间,姜槐拿起来看了眼,重新放在了箱子里。
趁着秦爸早上上班儿之前,姜槐把她要送的礼物送给了秦爸,是一支钢笔,秦爸收到礼物笑得跟个孩子似的,他说:“我这辈子就你姨和你两个人给我送过这种常用的东西。”姜槐笑着跟他说,一辈子还没过去呢,以后旋儿哥妻子也会送的。秦爸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反而是以一种慈祥又带点儿别的滋味的眼神看着她。
秦妈刚起床就收到了姜槐送给她的一个小小的香包,上面绣着一个穿着唐代女装的Q版女人,认真看就能看出这上面针法不熟练,像是初学者绣的,一问才知道是姜槐在长安街上看的绣女,专门跟着学了,画了图案,按照图案绣出来的。
秦妈高兴的嘴都合不拢,夸的姜槐一颠儿一颠儿的,说什么还是姑娘家贴心,真是小棉袄等等诸如此类。
姜槐刚从秦妈房间出来就撞上秦凯旋,对方大概是才睡醒没多久,正揉着眼睛。
姜槐抬手看了眼腕表,才七点四十。秦凯旋上班时间不定时,但最早不会早过十点,他今天起这么早,大概是要送她去福利院。
看着睡眼惺忪的秦凯旋,姜槐有一点儿内疚,她说:“时间还早,你再去睡会儿吧,我自己打车去福利院,你就不用去了,不方便。”
秦凯旋摇了摇头,“没事儿,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姜槐抿了抿唇,正想说什么,秦凯旋却猛地往后倒了一下,像是要晕倒,姜槐迅速拉了他一下,把人朝自己的方向拉过来,皱着眉头,心说估摸着又是低血糖犯了。
秦凯旋把一半的身子压向姜槐,靠着她好一会儿才站稳了身子,说:“阿槐,去,到茶几下面第二个抽屉里给我拿颗糖,想要蓝莓味儿的。”
姜槐扶着他站稳,后来又不放心,说:“不能走的话先在这儿靠一下,我过去给你先糖。”
秦凯旋点了点头,身子后仰,靠在了墙壁上。
姜槐小跑着下了楼,在客厅里茶几下的第二个抽屉里拿出一盒子水果糖,找了好几颗蓝莓味儿的水果糖,然后一边拆糖纸一边大步跨上了楼,走到秦凯旋旁边,直接把剥了糖纸的水果糖放进他嘴巴里,把剩下的一把糖都塞进他的口袋里,说:“不是说让你随身带着糖吃么?怎么又没有带?”
秦凯旋吃了糖,稍微好一点儿了,说:“没事儿,低血糖不经常犯。”
姜槐皱眉,“什么叫不经常犯?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预防?这个病不好好防范的话,会引起并发症的!”
秦凯旋仔细看着面前的人,努力从她表情里看出担忧来,却没有看到除了这个之外别的表情。姜槐被看的不自在了,偏了下头,说:“这么看着我是我哪儿说错了么?”
秦凯旋摇头,抬手像姜槐捏阿元的脸蛋儿一样捏了捏姜槐的脸,说:“你说的都对。”
姜槐:“……”
秦凯旋笑着,推着姜槐往她房间里走,边走边说:“阿槐,爸妈还有阿元你都送礼物了,我的呢?我也要嘛。”
姜槐被他推着,并没有停下,偏了下头说:“你还需要么?你每天去演出那么多白月光给你送礼物,家里都堆不下了你还跟我要礼物?”
秦凯旋:“你送的不一样。”
姜槐:“有什么不一样的?都同样是花钱买的,都同样的心意,nao,你今天吃的糖还是白月光送你的呢。”
秦凯旋:“阿槐,你以后会明白的。”
姜槐没理他,推开房间的门从桌上随便拿了个粉色的小袋子给他,说:“现在还想要么?”
秦凯旋看着手里粉嫩且仙气儿的袋子颠了颠,嘴角抽了抽,说:“要。”
袋子里也放的是糖果,各种味道的。
姜槐挑了挑眉:“那你就拿好了,去上班儿也拿着,袋子里有糖果,没了就再装些进去。”
“嗯。”
送了姜槐去福利院,秦凯旋就去上班。
他随身带着粉色的小袋子,因为要上台就把它放在了后台,结果七队的那些……给他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