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距离,盛颜姿便看见一条人群比较密集的宽敞水泥路。
最前面的一家店挂着诊所的招牌。
那挂牌看上去充满了沧桑感。
她没有多想,快步走进去买了消毒水,纱布,碘伏,还有退烧药。
刚刚扶着那人的时候,她好像看见他的手腕上有一道深深地伤痕。
虽然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为了不造成破伤风,她觉得还是要包扎一下的。
又去旁边的便民超市,买了两袋素食饺子。
这里毕竟不能逗留,她觉得简单的充饥便可。
买了两套便宜的睡衣,她拎着大包小包往回走。
这房间的主人好像已经去楼上休息了,盛颜姿吱呀一声将门推开,看见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正半坐在床上。
盛颜姿倒了一杯水,拿出退烧药:“你先吃点退烧药吧,我去看看这边有没有热水。”
浑身黏糊糊的,不管怎么样,都要收拾收拾。
男人头上的鸭舌帽取了下来,只见他微微垂着眼睑,听着盛颜姿的话,他长而卷翘的睫毛没有一丝异动。
恍然没有听见她说话的声音一般。
盛颜姿在床沿边坐下,试探性的将手贴在他的额头上,依旧滚烫。
因为她的动作,男人抬起头,屋中的白炽灯泡十分的明亮。
男人有一双黑沉深邃的眸子的,当和这样的眼神对视的那一刻。
盛颜姿的心不由自主的狂跳了两拍。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男人冷淡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扫了一眼,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退烧药。
另外一只修长的手指将围在脸上的面巾扯了下来。
只见他好看的唇瓣干涩苍白。
盛颜姿手一抖,被子倾斜,就在这个时候,男人伸手将被子接了过去。
若不是他动作够快,这杯水就要洒在床上。
吃了药,他将杯中剩下的水一饮而尽,俊逸的脸颊上闪过一抹浓浓的疲惫之色。
盛颜姿结结巴巴的开口:“怎...怎..么是你?”
看见眼前男人的真实容颜,盛颜姿有种戳瞎自己双眼的冲动。
这是什么神仙巧合?
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跟顾堇行这尊大佛遇见。
她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顾堇行深邃嫌弃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收起你那一副瞧见鬼的模样。”
然后在盛颜姿的注视下,他解开外套,将里面湿漉漉的坎肩脱了下来。
之间腰间缠着的白色纱布被晕染的猩红,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崩开。
他的小臂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这道伤口是他偷偷潜入姣岛电子库跟人打斗时候留下的。
当时为了不打草惊蛇,他硬生生挨了这一刀。
盛颜姿找出剪刀将缠在他腰间的纱布解开。
看着崩开且已经发炎的伤口,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若是其它人,她定要问个究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象千不该万不该是顾堇行。
就算问了,不一定能问出个所以然。
她干脆放弃了。
怀着满腔的复杂之色,盛颜姿打了一盆清水进来,清洗伤口,并且重新给他包扎。
只见他古铜色的肌肤上,用帕子轻轻一擦,只觉得坑坑洼洼的,她定晴一看,居然是颗粒状的海盐。
应该是潜伏在海中留下的。
做完这一切,她又重新打了一盆干净的水进来,将帕子塞在顾堇行的手中。
顺便将刚买的睡衣放在床沿边上:“那个,我去弄点吃的。”
念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以前的种种,她既往不咎,帮他清理伤口跟上半身已经是极限。
至于其它的,就靠他自己吧。
来到厨房,盛颜姿倒了一碟醋,煎了两个鸡蛋,驾轻就熟的下了饺子。
十五分钟后,她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饺子进了屋,摆放在桌子上。
她走到床沿边:“要起来吃点东西吗?”
刚刚转悠了一圈,都没能找到可以用的小桌子。
现在她只能硬着头皮去问顾堇行。
原本在闭目养神的顾堇行,虽然换上了一身极为普通的睡衣,那股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优雅矜贵还是不能忽视。
他的睫毛一颤,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盛颜姿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白痴:“你见过伤成这样还能爬起来吃东西的?你是猪脑子还是吓傻了,基本的常识都没了?”
盛颜姿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她无力的在心中绯腹了几秒钟,重新将鸡蛋端进厨房切成块状。
一个劲的安慰自己,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为人,为什么还要计较呢。
做了几个深呼吸,她端起碗坐了过去:“诺。”
不合时宜的,她的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顾堇行的未婚妻沐景景。
不知道那位大小姐看见这一幕,会不会想分分钟毙了自己。
顾堇行吃了一块便不张嘴了。
油腻腻的煎鸡蛋,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
盛颜姿又端来了饺子,吃了五个左右,某人好看的眉头再次拧成了结。
“这里没有手工饺子,只能将就一下了,牛肉罐头吃吗?”她耐着性子解释。
想想也是啊,养尊处优的大少爷,顾氏集团的CEO,哪能吃得惯这种机器造的速冻饺子呢。
顾堇行都懒得开口,目光掠过桌上的熏酱。
愣了几秒钟,盛颜姿总算是反应过来,重新醺了酱,顾堇行吃了差不多十五个左右,不吃的时候,直接闭上了眼睛。
盛颜姿盯着手中的碗,那种骇然的感觉实在难以忽视。
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她之前跟顾堇行犯冲又不是一次两次。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坐在床前像是照顾病患一样照顾这位大少爷。
终于轮到她可以吃东西了,她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
将剩下的饺子跟煎蛋全部干掉,盛颜姿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她从衣柜中拿出备用被子跟薄毯,铺在木制长椅上,准备休息。
原本闭目养生的男人突然开口:“为什么拿走书房的东西?是谁指示你的,难道我说的话,你都当做耳边风了?”
他这突然开口的话带着浓浓的不悦,还有不易察觉的试探之色。
在游艇上,他并未错过她看见顾钰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