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忙过去拍了拍她的背：“怎么了？他给你吃了什么？”
湘雪凝缓了缓说道：“没有，他每一句都是夸我，套近乎，还说喜欢我。我看他的眼睛，都是心事，没有一点温度，哪是喜欢一个人的样子？”
倾城：“那你为何……”
湘雪凝白她：“他亲了我的脸，我既紧张，又忍不住犯恶心。难道你不喜欢的人亲近你，你不觉得恶心吗？”
倾城顿时面如菜色，推开湘雪凝在痰盂前干呕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才抬起身来，眼眶都是红红的，说：“我就不明白了，像蓝妡儿那样的，为何能跟每个找她的男人接触？我陪客人聊了几次就感觉花了好几年的精神气儿。
有的人离我几尺远的时候，我就闻不惯他们的气味儿，可是依然要陪他们笑，他们说的话、我都要装作自己很爱听。笑得很累，当时真怕自己一下子绷不住，哭出来。
我好想我二哥，我好像有个能安身的家，再也不受这等委屈。”
倾城说着说着，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湘雪凝抱住她，眼泪也掉了下来。两人就这样开始互诉心事。
“我爷爷医术了得，他将毕生所学传给父亲，因为叔叔心术不正，爷爷怕他走弯路。没想到我父母早亡后，叔叔占了他们的财产，还把我卖到这里。
一开始我没什么出众的地方，花妈妈说，我若有本事，赚一百两银子，还不失身，那她就好好栽培我。
我为了赚这么多钱，每日陪客人笑、陪客人饮酒，他们喝醉了手便不老实起来。但是一个月下来，我也没攒几钿银子。”
倾城：“好了，都过去了，雪凝。”
湘雪凝：“你听我说完：后来有人见我年纪小，还未破身，便拿钱引我上钩。我死活不允，他们用钱讲条件，要看我的足、看我的手臂……后来我发现这样能快些赚到钱，便由着他们了，只要不破身就行。”
倾城越听越是心疼。
湘雪凝接着说：“那些日子我就像活在一个叫不醒的梦里，渐渐让我没了羞耻心。这还不是最让人害怕的。那些男人闲了便会聊起在花满楼的风流韵事。于是那些看过我身子的男人，茶余饭后便拿我的事消遣。
就这样我的‘不洁之事’被传开。而当时正好有个年轻的公子对我表达了心意，他没有那个财力为我赎身，得知我的事后，一度消沉自责。后来再也没来过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