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呐,快来看呐,好风景撒!”
只见一仙风道骨,道士打扮的男子,拉长音调,笑呵呵的自山巅看着这一片风景。
背着斧头的少年,匆匆砍倒路上的荆棘,奔上山来,抬眼望去。
果真是,东面汪洋阵阵,卷起千堆雪。山上怪石嶙峋,悬崖上有彩凤和鸣,麒麟独卧。峰头上有锦鸡名叫,白龙正钻入洞窟。
林间鹿狐奔跑,树上灵禽飞鸟。青松绿柏,奇花异草。松涛阵阵,仙桃招摇。
少年抹了把额头上的汉水,在山头上正好看到有椭圆形的石头,哐哧哐哧的坐下。看着那在山巅上正揪白龙胡须,骑着麒麟哈哈大笑的师父,心里暗自埋怨师父道:“这一路行来,也不知爬了多少道山,越过了多少条河水。您老人家倒是好,吃得香睡得好,俺可是跑断腿了呀。”
少年长的颇为壮实,他埋怨师父倒是也不为过,前面戏弄完白龙麒麟的老道士,又开始捉锦鸡,吵吵着要做个叫花鸡吃。
每当这个时候,少年就头疼,咋感觉这师父这么不正经嘞?师门不幸啊!但是他也不敢埋怨,每次刚开口,师父就打断他说话,“小孩子懂个嘛,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说啥,修行嘛,就是……”说道这个时候,抬起就是一脚,将少年踢到山下,换条山路,让他重新再爬,美其名曰: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功德无量啊!
这特么能不气人?可不敢说啊!
这时候,老道士好像发现了少年情绪不好,放下锦鸡,骑着麒麟一路过来,麒麟倒是万分恭敬,不敢吭声。
老道下了麒麟,抚摸着麒麟的脑袋,叹息道:“鹿有角,曰鹿茸,大补啊!”
“这货是要吃我的角?”麒麟想着自己光秃秃脑袋的模样,一下就炸了毛,也不管他三七多少了,没学过,反正是算不清,撒丫子就跑,半路上一个趔趄,惹得老道士哈哈大笑。
其他动物们见状,能飞就飞,能跑就跑,一时俱无踪。
老道士,摸摸鼻子,朝着徒弟笑道:“小柯,有点尴尬哈!”
名叫小柯的少年人,看着师父道:“那有?”
“真的没有么?”
“哪次不是这样?习惯了!”
老道士被噎得一时无语,打个哈哈,接着道:“小柯啊,修道修的就是本心。”
少年看着师父,满眼狐疑道:“啥意思?本心?您老人家本心就是这?天天打打闹闹,上蹿下跳?”
老道士笑眯眯的连忙点头,也不知道从哪里翻了个本子和笔,在上面写着道:“打打闹闹,上蹿下跳,这个好,这个好,得记下来。”
小徒弟狐疑的坐起来,伸头看去,果然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堆东西,仔细一看,顿时觉得眼前发黑。
“打成个猪头。”
“盖天的乌龟王八。”
“月亮啊,还是那个月亮。”
“小桃子,好可爱,红了尖了,乐开怀。”
“麻花头。”
……
小徒弟一时间觉得头皮发麻,这特么师父真是闲的撑得呀,这是又要搞哪出?
突然间,眼睛扫到几个字?
“齐天大圣!”
“怎么,又要来一次封神大战?”小徒弟打了个机灵,刚要劝劝师父。
师父正好搁下笔,见他要说话,笑道:“小柯啊,此地为东胜神洲傲来国,此山乃花果山。”
小柯这才仔细望去,过见灵气滚滚汇聚此地,不由点头称赞道:“果然是十洲之祖地,真是个好山!”
老道士走到小柯曾经坐的石头面前,抚摸着小柯曾经做过的石头,面容渐渐凝重起来。小柯见状,也不敢答话。
只听老道士叹息一声,道:“当年天地倾覆,女娲炼石补天,哎呀,这一晃都过去多少年了?”老道士说完,掐指算着。
小柯一头黑线,刚升腾起来的严肃也一扫而空。
“她总觉得,能建立个自由的人间,但她错了。天她可以补,但自由哪是靠她能补起来的。”老道士喃喃道,看着夕阳西坠,四周渐渐空寂,笑道:“看吧,他没有回来,他也没有回来,看来还得靠我来啦。”
“另一个他是谁?”小柯疑惑道,他自然知道,其中一个只的是女娲,但另一个却是不知。
老道士摇摇头,静静地看着夕阳坠入海面,一时间,孑然独立,孤独丛生。
小柯几次要喊他,但是怕打扰了他的思考,便也静默无语。
片刻,才有老道士的只言片语,顺着风声传到他的耳朵里。
“哎呀,刚把小动物们都吓跑了,晚上吃啥?”
“叫小柯去抓?”
“吃烤兔子?”
“不、不,兔兔那么可爱,怎么能吃兔兔?”
……
小柯满头黑线,无语问苍天。
“自由还是得靠他们自己啊!”
小柯隐约听到这么一声,却见老道士转过头来,说道:“徒儿啊,你介意为师再收一个徒儿吗?”
“又要收谁?”小柯四下望望,这一路上,这不靠谱师父,也不知道收了多少徒弟,哪怕一棵树,他看上了都要收为徒弟,早就见怪不怪了,这事情还用问俺?小柯疑惑的想着。
老道士见他不反对,走到小柯曾经坐的石头边上,指着石头道:“这块咋样?”
“嗯,挺圆,挺胖的。”
“嗯,那就先开九窍八孔。”说这老道士将本子放到石头上,又要了小柯的斧头砍起来。将石屑摆放成九宫八卦,这石头倒是盈盈散出点点光芒。
小柯在边上坐着,看着看着,不知怎地,竟是打起盹来,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老道士在石头上咚咚咚,轻轻磕了三下,笑道:“醒醒别睡了!”
小柯揉揉眼,摇摇头,赧然笑道:“竟不知何时睡着了?师父勿怪。”
“好春光,不如梦一场。小柯啊,走着!”老道士竟是浑不在意,甩了甩袖子,飘然而去。
“哎,师父,不再耍耍这大千世界了吗?”小柯也腾云而起。
“功德圆满,今且去。”老道士躺在云彩上笑道。
小柯一脸无语,您老人家还需要功德圆满?笑话人。
“徒弟啊,不能在背后编排人呐?!”
“我没,师父我……啊!”
小柯正说着,突然觉得脚下云彩一空,径直跌落下去,差点吓尿,嗯,原来修行了也怕吓尿。
却见那石头不知何时,竟然已经长了三丈六尺五寸高,二丈四尺围圆。正和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十四气。
“大造化啊!”小柯感叹道,却见石头上还放着师父的那个本子。
正要飞过去去取,却听师父道:“小柯呀,你这不行啊,这么慢?没圆满了啊。”
“师父,你的本子?”小柯架了云头,问道。
“啊,那个啊,不要了,下面还盖着你的屁股印呢,不盖上不好意思啊。”老道士哈哈笑道。
小柯涨红了脸,碰上个不正经的师父,能有啥办法不是?
“脸咋这么红?”老道士自顾自说道:“就像那满山的红苹果!”
小柯无语,唯有叹息!
两人渐行渐远,渐归于混沌当中。
石头上的书,在经历一日日、一年年的风吹雨淋、日晒雪打中渐渐消失不见。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这天,风和日丽,天朗气清,这石头突然崩裂,直震的山摇地动,一颗石卵从中产出,风来时,化作一个石猴,与其他猴子无异,只是屁股更红些。
这猴子目光中闪现两道金光,射向苍穹,正惊动了吃早餐的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
“这下届又闹啥幺蛾子了?”玉皇大帝赶紧喝完碗中的小米粥,吩咐道:“摆驾凌霄宝殿,喊兄弟们,不,请众仙卿说说咋回事。”
众仙云集,切切私语。
“开啥会啊,今天不是开会的日子吧?”
“小声点,听到了挨罚啊。”
“对对,听说是不久前弼马温养死了匹马,被贬到了下届,莫非是要大家议一议?找个接班的?”
“这有啥可议论的,老张说啥就是啥呗。”
“觉悟高啊!”
“嘿嘿,承让承让,彼此彼此。”
这天庭倒是也有办事的规矩,众仙卿来前,已经通知千里眼、顺风耳,开南天门观看,切勿去其他天门,正在修缮,不便观看。
千里眼、顺风耳领了旨,两人向南天门行去。
“千里哥哥,等等人家嘛”顺风耳扭捏着追着。
“额!”千里眼打了个恶心,说道:“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千里哥哥,我听那帮老家伙又议论我们俩呢!哼!”顺风耳打着兰花指轻哼道。
“议论啥?”千里眼看着顺风耳那五大三粗的模样,不由打了个冷战。
“说要排演部剧,在王母娘娘的仙桃大会上演出。让我俩演。”顺风耳也追了上来,吊着千里眼不说是啥。
“啥剧?”千里眼回头看他,果然满脸疑惑。
“断背山恩仇录。”顺风耳小声道。
“……”千里远顿觉两眼发黑,差点破了自己的功。
“太白咋不去演,也不是个好东西。”顺风耳狠狠的说道。
“别乱说,那是红的发紫的人。”千里眼看四下无人,赶紧让顺风耳打住,接着说道:“上天给了你一双灵敏的耳朵,你咋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说这看了眼顺风耳嘴唇上的大痦子,赶紧快走,怕吐。
“千里哥哥,等等我!”顺风耳好像是听进去了,沉默思考了片刻,见千里远走远,不由又喊道。
“呕!”千里眼果然还是没忍住,把早餐吐了个干干净净。
再抬头,就看到顺风耳那个大痦子在眼前晃啊晃的,还在问着:“耳朵好使和嘴有啥关系嘞?”
“沉默是金。”千里眼沉声道,赶紧向观山台冲去。
待到了观山台,极目望去,果然见那花果山上一只猴子在拜四方,眼运金光,射冲斗府。正摘了果子,金光渐渐熄灭。
观察片刻,千里眼和顺风耳打了个眼色,两人合在一起,结了个法印,一段音波向西天飘去。便立刻向玉皇大帝及众仙卿禀告了所见所谓。
众仙卿议论片刻,有人说要杀,有人说要捉,有人提议要炼丹,不一而足啊,也没什么结果,玉帝见状,轻咳一声,组织了片刻语言道:“众仙卿,下方之物,乃天地精华所生,不足为异,勿要伤它性命。”
众仙卿皆称玉帝仁慈,心中却差异莫名,老张这转了性子了咋地?
待到众仙卿退去,玉帝唤太白金星留下道:“大白,你觉得咋样?”
“应当无疑,就是我等要等的天机。”太白金星沉思片刻,肯定道。
“那好,启动计划吧!”玉帝说完,向后殿走去,早上还有半张饼没吃完,强迫症,难受!
“哎,上帝,计划第一步,不得表示表示么?”太白金星一脸眨巴眨巴可怜兮兮的望着玉帝。
玉帝快走两步,嗡声嗡气的说道:“助人为快乐之本嘛,你自己解决哈!”
说着恨不得跑起来,还朝俺要东西,知道为什么大殿空荡荡不?没门!
太白金星,在袖子里暗自比了个小拇指,面上不漏声色,思忖道:“地主家也没有余量呐!自力更生,艰苦创业,挖个山洞对付对付,门面写个对联,能唬人就行,得嘞,就这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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