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小朋友,看来跆拳道还有等待加强”。
段续营天生嗜赢,然而今天却输了两次,虽说自己不是那些每天摇旗呐喊的大女权主义,但每次败给异性,无论是什么方面,强烈的愤懑都会涌上她的心头。
“事情都办妥了?”在书房中,段振武给岑泽俊沏了一杯铁观音。
“他们三天内就后搬走,还有一些流程手续,估计在等三个星期就能动工”。
“效率很快,”段振武抿了一口茶,思索了一番,还是没有过多地过问一些细节。
“阿俊回去了?”岑泽俊回去后,段振武感到这茶瘾还没下去,便与妻子一同茗茶。
“嗯,谈了一下这工作的进度,本来还想和他喝几杯,老婆就打电话来查岗了。”
“那个,阿俊当爸爸了吗?”
“应该还没吧。”
“他应该都三十好几了,老夫人不着急吗?”
“何止,都四十了。他们两口子一开始说两个人好好过,不要孩子,我当时就给他说不成熟,一个家庭没有孩子怎么能叫完整的家庭,现在倒好,想要孩子了,天老爷也不肯给了”。
“那…是男方问题还是女方,如果是芷珊身体不行的,我这有个朋友五十多找人生了对双胞胎,要不我介绍…”
“你别多事”,段振武白了妻子一眼,可能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喝了口茶慢慢说,“你有的能耐以你为老夫人没有吗,别赶这趟浑水。我们现在虽然名义上是上下级关系,但这不是还是在帮老夫人教孩子,靠岑家给饭吃。”
岑泽俊到家后,站在一楼大厅,抬头能够依稀看到六楼家中微黄的灯光,是王芷珊在等自己。飞蛾扑火,实质上是一场自取灭亡的死亡表演,纵使它们知道最终的地结果,也会不顾一切追求终极的光与热,这是这个动物自出生以来便刻在它们每一个细胞里的趋光性。相反,男人,或许在夜深时,看到那些代表着等待的灯光时,窒息感油然而生。有人会把这种窒息感看作是在家庭中,承担丈夫这个重要角色所带来的连锁反应,便也心甘情愿。然而,王芷珊在近几年真的改变了非常多,她做了许多在大多数家庭里面,妻子会做的,而从前的她嗤之以鼻的事情,岑泽俊自然也是能察觉到,毕竟在以前,王芷珊能够给予最大程度上的信任以及自由。这种变化,相信是因为孩子这个问题。
在他们结婚的时候,就达成了一个共识——丁克。岑泽俊不是很喜欢小孩,也不大想承担起当父亲的责任,或许说他也不清楚父亲的定义是什么。母亲在自己还很小的时候便病逝了,然后度过了几年被各种亲戚互相推脱的包袱,像一个球一样被踢来踢去,直到九岁才被祖母岑老夫人带回岑家,但却不受父亲的待见。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原来母亲当年是岑老夫人身边的女佣,被父亲看上了,各种甜言蜜语哄骗过后,该得手的也都得手了,也就自然而然地进入了始乱终弃的那一篇章。然而,或许是出于对于他母亲的愧疚,把岑老夫人对自己是真的好,从青春期到叛逆期,在深渊的边界来来回回好多趟都是老夫人把自己给拉扯出来。虽然是亲祖母,但毕竟不想跟那个所谓的亲弟弟一样喊“奶奶”,所以一直便以“老夫人”这个称呼,开始的时候岑老夫人说都叫生疏了,不太高兴,但是拗不过岑泽俊,也就随他了。
而王芷珊也不喜欢小孩,大概是父母早逝,在照顾自己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的时候,还得把比自己小十五年的弟弟拉扯大,那些年,兴许是让她怕了,甚至在网路上看到有亲子节目,也会起鸡皮疙瘩浑身不自在。其实,王芷珊比起岑泽俊而言,对于孩子这个,负面感是更加深切的,但回忆起当时考虑丁克这个问题的时候,岑泽俊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支持丁克,反倒是王芷珊,思考了许久。那天,她找岑泽俊,非常严肃地告诉他做一对丁克夫妇的决定,她眼里闪着的,似乎不是兴奋,也不是期待,更找不到落寞。“你像是入了什么邪教宣誓似的”,当时岑泽俊便是这样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