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一吹,酒劲便有些上头,严律己不胜酒力,微醺说道:“姚亭长如此好客,又亲自设宴款待,我们不该如此多心反是不敬。”
夏侯杰也配合说:“小豆丁,既然吃饱喝足,那就别再背后说人坏话了。”
“你就不觉得一个刚死了人的村子,刚才还在做着丧事,转头来便能笑脸相迎,这很不合常理吗?”
张飞打个饱嗝,叫道:“大将军,你不是也查了酒菜没毒吗,如今俺们走也走出来了,不都没事了吗。”
刘落心知多言无用,坐回车里,把这个反常的村落抛在身后。
马车一路晃荡,刘落从严律己手中接过缰绳,替代他的位置,让他好好在车内休息醒酒。
才出村口不远,先前的老鳏夫气势汹汹地从道上径直走了过来,对着刘落喊道:“你们死定了!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如今的刘落哪管其中详情,当下并指一点,一个泥土拳头破土而出,准确而沉重地撞在这人后脑,直接把他撞昏过去。
严律己听到声响,推开马车车门,恰好看到刘落拖着这人的身子往马背上搬,大惊问道:“刘落,你干了什么?!”
刘落费力地把人推到马背,用绳子牢牢绑好,装作无事地说:“刚才在看他倒在路边,所以救下他,顺便载他一程。”
严律己说道:“胡闹,我们一路向北,他的村子在我们后边,你带着他岂不是越走越远?”
刘落拉动缰绳,转头说道:“那就顺便请他带路,我们总不能把他扔在荒郊野外,是吧先生?”
严律己想了想,还是坚持:“不行,我们应该返回去,把他送到再赶路。”
刘落回绝道:“先生,你可是道家之人,讲的是那随遇而安,并非儒家的仁义道德。如今我们救下他已是大恩,把他带到前面的庄园,到时候他醒了自然也懂得回去的。我们也省却了不少时力。“
总算说服严律己坐回车厢内,刘落掏出怀中马鞭,也不知是抽在马股还是抽在老鳏夫的身上,总之听得两声疼痛地低吟,这才心满意足地赶着马车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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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落显然不愿在这鬼地方多做停留,马鞭此起彼伏地抽打马匹和马背上的人,马儿吃痛,蹄子便是起落飞快,车子反比严律己的御马术还快了不少。
过不了多久,一座残垣破败庄园出现在了道路的左侧,原先院子的围墙被撞开了许多大口子,就像一个小儿咬过的西瓜。大门的门槛和一根立柱也被撞倒,就剩一个柱子称作门楣,留下一个仅有一人可过的小口。
从围墙的破洞看去,其中野草丛生一片狼藉,就一颗大柳树较为显眼,并非因柳树茎干粗壮,古树参天。而是因它竟在这寒冬之时生机盎然,刚抽出的新芽迎风飘荡。
事异必妖,刘落不做停留,驾着马车飞驰而去。
然而数步之遥的远处,道路早已被树木巨石封死,刘落只得停下马车查看。
看着零落在旁边的大量工具和撬棍,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当然若是清理也并非不行,只不过这样多的石头和断木,搬走也非一时的事。
感到马车停下,严律己和其他几人也都走了出来,瞧见道路封死,来到刘落身边问道:“刘落,这是发生了什么?是谁把路给破坏封堵起来。“
刘落没好气地指着马背上的老鳏夫说道:“那还用问,除了他们村子的还能是谁。“
夏侯杰走去把老鳏夫唤醒问话,张飞胆大,朝着柳树庄园走近,上下打量一番。
老鳏夫被夏侯杰掐人中捶胸口,好一阵子才醒了过来,看到刘落惊恐地坐在地上向后退去,似乎被刘落施展的道术给吓到。
刘落大叫一声,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对着他质问:“别再装模作样了,说说吧,这是不是你们弄得?你们到底把我们骗到这里来干什么?”
老鳏夫看到刘落背后的路障,又转头瞧见身后的破败庄园,在刘落手中大笑道:“马上就要天黑啦,纵然你有法术,五通神也会将你们统统吃掉,一个不留。”
“五通神?”严律己抢过一步,站在老鳏夫面前,两眼对视地紧盯问道。
老鳏夫似乎有些疯狂,在刘落单手提着的状态下还能手舞足蹈,不停叫到:“五通神就要来啦,你们都是五通神的祭品,你们都会死,一定会死的!”
刘落举手就是两巴掌,将这个魔障的人打醒,厉声问道:“五通神究竟是什么,你们到底把我们困在这里是何居心?你也不用开心,此刻你也跟我们呆在一起,你是跑不了的。”
老鳏夫受了巴掌清醒了些,听到刘落的话奸笑道:“你们吃了姚皖要献给五通神的饭,准是跑不了的。五通神迟早会找到你们的。”
说完又大哭道:“都是你们啊,若你们早些来,姚皖又怎么会把我婆娘和我孩儿献给五通神啊,我那婆娘陪了我整整二十年了,我的孩儿还在襁褓里啊。我的孩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老鳏夫老泪纵横,往死里拍着自己的胸口,‘咚咚’的巨响似乎都要把胸给砸开。
严律己握住他的拳头,沉声说道:“你就算把自己砸死又有何用,你且说清楚,五通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要你们村子献上活人祭品,我是太素宗的门人,说不定可以帮你报仇。”
老鳏夫哽咽道:“曾经我们菽丰村也是个收成不错,人数不少的大村子,虽然庄园的主人每年从我们手中收走不少,但大家也还过得滋润。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柳庄的一家匆匆搬到了外面,本原以为农主走了,我们也能过上更好的日子。却没想到,他们竟然留了一只妖鬼祸害我们,真是狠毒,太狠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