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峰山谷，天泉山顶。
她咬着唇，眉头微皱，她在思考。
双手无意识的划动着泉水，泛起阵阵涟漪，模糊了在水中那雪白柔滑的娇躯，也吹散了那火红的枫叶。
周围氤氲的水雾使得她姣好的身躯若隐若现，令人浮想联翩。
“不救他们，算是无情吗？”
本就素不相识，救与不救似乎并无所谓，也不曾有要拨刀相助的心思。
除了对他们被杀的方式感到恶心外，对于那两人的死，我倒是一点愧疚与悲伤的情绪也没有。
俗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之前我见死不救，或许要受到道义上的谴责，甚至被认为是一个助为虐的帮凶，可我只是从心而已还，这有错吗？
呃，单单以对错论事，这倒有些着相了，正如人没有绝对的好坏一样，很多事物都只是相对的。总是秉着二元的思想来看待它们，多半是要出乱子的吧？
不过，当时应该留点时间套话的，我还是太冲动了。
而且，发招时王又没控治好力量，弄得现场时一片狼藉，之前老龟身上换挨的教训算是白挨了。
……
冰之域，九兰峡谷。
他一席白衣，伸手接过银霜，发稍有落白晃荡。
“等等，老龟，能否与我—战？”
闻言，不远处，一头体型庞大且肤色墨绿的老龟顿住脚步，缓缓移动租大的四肢，半响才转过身来。
他那乌黑的龟壳在日光照射下透着金属般的光泽，上面还有眷刻着复杂诡秘的各式花纹。
当转过身看见梓一后，他不由得咧嘴一笑，“好俊俏的丫头，可惜，太过平平无奇。”
他表情略显平淡，只是右手募地虚握，一柄银色长枪便凭空出现，被其握在手中。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冷冽几分。
雪愈发地大了。
梓一右手一挥，万千枪芒裹狭着青色电弧，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出言不逊的老龟袭去。
我一点也不生气，真的。
见状，老龟并不惊乱，反而是张嘴轻吐，一道薄薄的水雾随即屹立身前，将梓一的攻击尽数抵挡在外，还不断发出滋啦滋啦的碰撞声。
不仅如此，那水雾一边防御，一边还裹挟着青色电弧，飞快地袭向梓一。
而后，梓一一边躲向一侧，一边向那水雾挥击，只见一道锐利无双的青弧与那氤氲的水雾相撞，砰地一声，水雾炸开，电弧飞溅。
只是当电弧靠近梓一不足一米时，便莫名消散，不曾伤他分毫。
一击不成，梓一手腕一抖，长枪便脱手而出，枪尖闪着耀眼的光芒，枪身也被细密的青弧所覆盖。
整柄长枪带着不可阻挡的威势，刺向老龟。
而后，相同的一幕再次上演，水雾再度炸开，却是出乎梓一意料的挡着了长枪的攻势。
不过，趁着那丝间隙，少年陡然一记飞踢踢在枪尾，令其再度疾袭，刺向老龟。
可下一刻，老龟便张嘴咬住了长枪，略微一用力，长枪便化作万千光粒，消散嘴中。
与此同时，梓一踏风借力，一个空后翻躲过这一击，叠加瞬移这一空间技能，他随即出现在老龟背后。
而老龟似是心有所应，粗大短小的尾巴就将敌人扫退，同时施加一道新的水雾攻向了少年。
梓一顿时凌空一跃，身形再度消散，随后便是一轮又一轮的暴风袭击，却又始终不曾占据过任何便宜。
茫茫的大雪，飞散的水雾，湿滑的地面，战斗的环境对于那一动不动的老龟来说更为有力。
而中间好几次，赤脚的少年差点滑倒在地，尤其是细雪纷飞飘落，更让他意识到自己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必败无疑
又是一次瞬移，梓一陡然出现在老龟正上方，双手握枪，奋力向下刺去。
当是时，枪尖迸发出耀眼的青芒，进而飞溅出无数锋锐细小的青孤，飞舞若雪，盘旋升腾，将枪与少年的身形尽数遮去。
与此同时，一股浩大伟上的力量加持在了枪身，那恐怖无比的青色电锥轰然刺向了老龟。
而老龟却只是咧嘴一笑，旋即一道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水刃似慢实快地袭向白衣少年。其看似朴实无锋，实则是力量撑控到极致，浩瀚力量凝聚其中所致，威力不可小觑。
水刃从梓一侧上方袭来，如鞭子般一扫，便将梓一击倒在地，一时间竟难以再站起来。毕竟冰刃击中的是他的膝盖，且力道不小。
而后，又是数道水刃攻向梓一，刹那间便攻破其防御，而后在其身上留下道道伤痕。
不过，片刻，梓一咬着牙，忍着疼，颤着身子站了起来，正欲开口，老龟却谈淡说道：“你输了，丫头。”
他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毕竟之前跟老混蛋矿练那么多次，他知道有些时候不能硬撑，该认输就认输，退一步，忍一时，是为了更好的前进。
只是有时候，有些事，有些人，自己是万万不可退让的，退一分，退一毫都不行。
“知道你为什么输吗，丫头？”
“为什么？”
“因为你空有力量，却无法完全掌控好你的力量。”
这一次，梓一没有回话。
见状，老龟顿了顿，继续着：“当初七大人划分出那十个境界，主要的依据并不是实力，而是对灵力的掌控程度，且归根到底，它们都属于灵境，而灵境，只是修的开始。”
“开始……老龟，你，你什么境界呀？”
“什么境界？嗯，忘了，反正没有圣殿那几位长老强就对了。”
想到前一阵子被自己按在地上锤的九位伯伯，梓—一度怀疑这老王八在骗自己，可他却没有证据，但转念一想，认为他说的可能是上一代，也就释然了。
放水？不可能，真要放水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与此同时，腾捂着肚子笑趴在地上，而一向冷漠jpg的问天也是捂着嘴偷笑不已。
阿嚏，可恶，是谁在说我的坏话？
“老龟，刚于你到底动用了几分力？”
老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最高时，是灵一境，第三境。”
“是那冰刃？”梓一问道。
老龟点了点头。
而后，梓一深吸一口气，缓缓说着：“我确实输了，不过，这个仇，我记下了。”
闻言，老龟轻笑着摇着头，几个呼吸间，便化作水雾消失了。
与此同时，感受到寒风划过伤口时的阵阵刺痛，梓一微微一笑，紧了紧衣衫，不紧不慢地走向峡谷的出口，而不知何时起，他的头上竟戴上一朵晶莹的雪兰花——毕竟，漂亮嘛。
许久，水雾显现，他张嘴一呼，大雪停了。
远处，一座荒废许久的木屋被风吹开了门，屋内有一个燃烧着的火炉，而火炉里正烧着一个崭新的信封。
“姬玄，如你所愿。”
有人呢喃着，而后，话语便被风雪吹散，消失在荒野。
……
他从回忆中脱离出来后，缓缓走出水中，披上浴袍，坐在温泉边，双手抱膝，抬头望着那繁星点点的夜空。
当年，他还说着幼稚的话，想着幼稚的物，做着幼稚的事，天真烂漫，无忧无虑，高兴就笑，悲伤就哭。
而现在，对于生人是那么的冷漠，总是在防备与警戒，喜悦与悲伤，藏在心里，无人倾诉……哭泣，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不想哭，不愿哭，哭不出来，也不会哭了。
想着那两个死去的人，我是多么自私啊，多么冷漠啊，这就是成长吗？这就是长大吗？这就是我吗？我变了吗？我没变吗？可若是没变，我，还是我吗？
我再也不会傻傻的去喝自己的洗澡……呸，圣水了。该死，这分明就是我的黑历史，不过应该没什么人知道的，就是知道，估计他们也不是人吧。
至于圣水为什么会吸引那些野兽，慕颜姐曾告诉过我，是因为龙神之血的缘故。
尤其现在我离开泉水以后，它已经开始自动净化了，如今这水，竟是比我没有沐浴前还要干净百倍千倍的水，里面充盈着浓郁至极的灵气，对于野兽甚至魔兽来说，可是大补。
如若不是我提前布好法阵，隔绝了气味传出，怕是早有万千野兽向这里奔袭而来。
不过，既然身体的血是龙神的血，我这副躯体自然也是龙神的躯体，和一般的躯体不一样，它是可进化，可成长的躯体。
当我内心真正成熟的那一天，也是这副躯体彻底成熟的那一天。
只不过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当我的思想偏向于哪一种性别时，这躯体便会向哪一方向进行演变。
换句话说，我现在之所以是女孩子的身体，也是因为思想上更想当……咳咳，嗯，总之，都是跟小鸢相处久了惹的祸，所以当初那么着急离开，也有一部分原因来源于此。
唉，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好好冒险就好了。
一阵幻光闪过，她上身旋即套上一件红白相间的精致外套，里面则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至于下身，则套着一条紧身热裤，配合着那还沾着水珠的柔顺青丝，整个人显得清爽的同时，又增添一分妩媚。
不久，原先那处破败寺庙的位置，悄然立起了两块无名的石碑。
短暂的休息过后，梓一终于再一次踏上了漫长的旅途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