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雨来得也是毫无征兆,荷花垄上水雾萦绕,雨滴重重的拍在了陈巧儿的脸上跟眼泪混杂在一起。陈巧儿一直说着不,其实她也知道她只是不敢面对这个现实。
从儿时开始,她就生活在七妙山。七妙山的所有人所有物都深埋着着陈巧儿的感情,一生中最美好最童真的时光都有七妙山有六木有师叔师兄们。陈巧儿是痛苦的也是迷茫的,她从来不知道老天为何这样对她。她爷爷告诉她,她出生没多久父母因为上山打柴而葬身狼群,后来,就连她爷爷也不见踪影,凶多吉少。现在就连这早已经当成家的唯一的念想也在瞬间破碎。
陈巧儿跪在地上,仰起头失声痛哭,哭到喉咙嘶哑也不能停止。
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在这个年纪承受了这么多,换作谁都不能冷静理智。
陈巧儿就这样跪着,直到傍晚。陈巧儿不知道是否是雨水填充眼睛看不真切,还是幻觉。但是她感觉到了,身上没有雨滴拍打。她渐渐侧过脸,看见了林枫撑着伞站在她的旁边。
“以后有新的朝阳,我会陪你一起看。”林枫缓缓说道。
一时间,雨也停了下来,天边一道靓丽的彩虹伴随着落日的余晖和林枫的身影在这一刻住进了陈巧儿的心房。
次日,陈巧儿已经调整好了心情,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她只能接受现实。四人围坐在苏全的身边,上官流云说道:“前辈唤我们来,所为何事?”
因为苏全内力本就雄厚,再加上沁露阁的疗伤圣药,他的左手已经勉强能动了。苏全见四人都已到了也不啰嗦从怀中掏出了两块黑色圆形铁牌递给了陈巧儿,让四人轮流观看。
“你们四个之中可有人认得这令牌?”苏全待四人看完之后开口了。
四人皆是摇了摇头,上官流云最先开口:“别人都是一枝独秀,这上面却刻着两朵花而且共一枝。到底代表什么。”
苏全缓缓开口:“此令牌是双花教的令牌,一块是我在七妙山发现,另一块是那日救你们时在其中一人搜出来的。当然了,另外死掉的几人身上肯定也有。”
“哪敢问前辈,这双花教什么来头?我在江湖上从未听说。”上官流云迫切问道。
“唉,说多了,有点渴。”苏全朝着上官流云仿佛笑得有点阴险。
“得嘞,前辈等着。”上官流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了一杯茶递给了苏全:“前辈请。”说着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陈巧儿和林枫目瞪口呆,钟楚楚则是莞尔一笑。
苏全喝了口茶,啧了下嘴开口说道:“相传,在百余年前一对双胞胎姐妹,横空出世,不仅貌若天仙,而且武艺卓绝到处惩强扶弱,一时间江湖中倾慕之人络绎不绝。随后,两姐妹为了更好的扶持百姓,创立双花教,凡入教者一生必心怀天下,以拯救苍生为己任。可是有一天,两人离奇失踪,江湖上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仿佛两人凭空消失。自那以后,双花教逐渐没落最后不复存在了。”
林枫难得开了口:“那如此说来,这群人定不是真正的双花教众。”
“没错”苏全接过话继续说:“当日我心中满是疑惑,就顺着痕迹一路追踪到了鄱阳湖边,但我并未看见船只,等我察觉已经中计的时候,就晚了。两个蒙面人从旁边山林之中走出,一人持刀,一人舞锤将我围住。两人也不废话,直接动起手来,奈何两人不仅内力雄厚,身法也是一绝,而且配合极好,左右开弓,我又是赤手双拳,与两人周旋了几个回合下来我最终不敌,最终硬吃了两人一招,借其力气倒飞出去,然后借势逃跑,两人似乎想取我性命,但我逃进了荷花垄,两人就未曾追上来。”
“现在看来沁露阁开阁典礼也不太平了”上官流云说着站起身向外走去。
“去哪啊?”陈巧儿问道。
“练功啊,不然被人当沙包打啊。”上官流云头也不回的朝后摆了摆手。林枫闻言也拿起剑走了出去。陈巧儿心中又浮现出林枫说的话——你以后会遇到更多的危险。顿时握紧了拳头拿起剑也朝外走去。
“呦呵,现在的年轻人也有积极向上的嘛。”苏全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把花生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前辈你的手?”钟楚楚关切的问了下。
“没事,都过了这么几日,剥个花生还是没问题滴。”苏全一边说一边把花生往嘴里送显得很是快活啊。
“那我先告退了,若前辈手臂有何异样请及时告诉我。”
“嗯嗯,去吧去吧。”苏全说道。
林枫站在树林之中闭上了双眼,一手握剑一手成掌。过了片刻,林枫一掌朝着旁边树木打去,顿时树叶纷飞,林枫动了起来,挥舞着空虹剑,约莫三息,他张开了眼睛看了看剑上面的树叶,再看看地上的树叶叹了口气。
“这个样子,就算我知道找谁报仇,不过也是自寻死路了。”林枫狠狠的一拳打在了树上。
“公子,喝口茶歇息下。”钟楚楚曼妙而来已为林枫斟好了茶水。
“谢钟姑娘。”林枫接过茶一饮而尽。陈巧儿站在树后手里提着水壶默默的看着:他们就是书上说的郎才女貌吧。看着钟楚楚又看了看自己,陈巧儿一股自卑之感油然而生。就回头准备离去,奈何林枫的榆木脑子陈巧儿也确实不敢恭维。
“陈巧儿”林枫发现了她就大叫一声。陈巧儿只能极其不情愿的转过身去,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有事吗?”林枫跑过来问道,可是不经意的一瞥看见了陈巧儿手上提的水壶,顿时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一言不发。
林枫既然能发现,钟楚楚当然也看到了,没等两人开口倒是钟楚楚说着:“陈姑娘,好巧啊,我炉子上还煎着药,我先回去了,你们聊。”钟楚楚平缓的说完,就离开了。
两人就那样站着,陈巧儿低下了头,此时脸已通红。林枫也低下头看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很奇怪的感觉。
“那什么,我渴了”林枫等了好久才开口。
“你不是刚刚喝了吗?”陈巧儿抬起头刚好碰到林枫的鼻尖。林枫回过神来说道:“那,那个茶太烫了。不敢喝。”
陈巧儿想着:你还能编个更差劲的理由吗,刚刚一口气干掉当我瞎啊。不过这样子好像有点可爱。
陈巧儿举起水壶,林枫接过对着壶嘴就是一顿猛灌,至于什么温度他自己也不知晓。
“哈哈!”陈巧儿不禁笑出了声,林枫看见陈巧儿的笑容,也咧开了嘴角。
两人就这样在春天的暖阳下站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