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肖复神色更加愉悦,“你已算是疑心极重之人,若连你都难辨真假,那么,这两人足可以假乱真。”
“未免太像了……只是,他们的声音……”连声音都一般无二,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精通易容而又精通口技之人,虽然不多,却也是能寻到的。”肖复这才跟苏晗细说由来,“辽王知你挂念亲人,自去年便撒出人手,寻找易容、口技皆精通者,寻到几人之后,便命他们去了燕京苏府,日日揣摩太夫人和苏陌的言行举止,如今已是火候,便让他们回来,择优给你过目。若连你都难辨真假,此事便可行。”
“不声不响的,也不知会我一声。”苏晗满心皆是感激之情。
肖复笑道:“若无十足把握,又何必害你空欢喜一场。”随即转身走出凉亭,“回去后,你便可与辽王商议何时去燕京将人换回来。”
“我会的。”心头一桩大事有了结果,苏晗心情愈发轻松,打趣肖复,“人只知你善于暗杀,谁能想到,你近来一直在救人。”
“以往杀人,也是为了救人。”肖复淡淡一笑。
经过正房,香绮潇走出院门,盈盈笑道:“听下人说师姐过来了,就备下了茶果,进去坐坐可好?”
香绮潇身后的丫鬟就有些惊讶又有些害怕,怕苏晗会介意称谓。
肖复看了香绮潇一眼,笑。夫妇二人皆是如此,都不肯对苏晗尊称一声王妃。一来是某人实在没有王妃的样子,二来,那王妃二字也会无形中将人的距离拉开来……他不知道香绮潇是怎么想的,在他心里是这样的。
苏晗明白他们的想法,对那名丫鬟展颜一笑,“唤什么都是一样,是同一个人就好。”
丫鬟这才敛目垂首,处之安然。
进到厅堂内,苏晗接过一碗茶,只觉茶色清凉,香气清新,便问道:“这是什么茶?”
“茶只是寻常的茶,只是烹制的方法不同。”香绮潇笑道,“用小纱囊包裹些许茶叶,晚间放置荷花花心,隔日一早取出,再用雨水烹制……师父见我喜品茶,此法便是他教我的。”
“寻常的日子,被你过出了诗情画意。”苏晗啜了一口茶,极为享受的闭了闭眼,又没正形地开起了玩笑,“我若是男儿,非你不娶。”
香绮潇微红了脸。
肖复没辙地瞥了一眼苏晗。
苏晗放下茶盏,笑着起身,“不惹你们心烦了,我回去。”
晚间,苏晗和楚云铮商议去接太夫人来辽国的事情。何时去都可以,问题的关键只在于由谁去接才稳妥。
“依我看,还是我亲自去接比较好。”苏晗了解太夫人的性情,“老人家事事处处都为你我考虑,最怕的就是因为她而对你我有什么影响,肖复怕是劝不动她。”
“你若到了京城,是一丝闪失也出不得。”楚云铮坚持自己的想法,“还是先让肖复去试试,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拿你的安危做赌注。”
苏晗也知道,自己去京城不是小事,她考虑的出发点却是楚云铮。自来藩王若没得到召见就不能离开封地,她离开辽国,又因为之前曾在朝堂为官,若是被皇帝知晓,少不得要大做文章,影响到楚云铮。如今皇帝也已培养出了一群善于暗杀、收集信息的人,虽然能力还不能与肖衣卫相提并论,却也不能小觑。
正犹豫着,翡翠进来了,有些惊慌的样子,恭声禀道:“郡主似是有些发热。”
楚云铮即刻吩咐道:“传医官来诊治,把明汐抱过来。”
苏晗则已起身走到门口,恰逢乳娘要进门,便将明汐接到怀里。抬手试了试明汐额头的温度,的确是有些发热,小脸儿红扑扑的,却不是那种悦目的白里透红,带着几分病态。
把明汐放到床上,问道:“何时开始的?”
“掌灯的时候郡主就睡了,奴婢不知就里,还以为郡主是玩儿得乏了。方才见郡主比平日睡得久,就觉得不对……”乳娘越说,声音就越显得紧张。
“你先下去。”楚云铮漠声道。
“没事的,孩子难免闹个病闹个灾的。”苏晗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他,“这两日的天气也是,要么下雨,凉爽得很,要么就闷热得不像话。”
“夏日的天气,自来怪得很。”楚云铮知道她心里发慌,安抚地拍拍她的背。
医官过来之后,诊断之后,说是有些中暑,这几日就熬些消暑的汤药,由乳娘服用,给明汐喂奶便可。苏晗心里敞亮了不少,若是给这么小的孩子喂药,她还真是想想就心疼。
虽说没有大碍,明汐却是难受得很,睡醒后便开始哭个不停。楚云铮和苏晗轮流地抱着、哄着,她仍是不肯收声。眼看着那娇嫩的小嗓子都要哭哑了,苏晗真的手足无措了,心急之下,鼻尖冒了汗。等到乳娘给明汐喂过奶,明汐入睡之后,她后背的衣襟都已湿透了。
楚云铮宽慰道:“病去如抽丝,明汐难免要哭闹几日,你别跟着急出病来才好。”
“唉,生孩子难,养孩子更难。”苏晗和衣躺在明汐身侧,看着女儿沉睡中的容颜。
“兴许,这是明汐在挽留你,不想你贸然前往燕京。”楚云铮两件事放在一起谈,“你且先悉心照料明汐,让肖复先去燕京试试,不成的话,你再前往,到那时,我不拦你。”
“也只得如此了。苏陌那边,怎么办?”苏晗觉得这件事比较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