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复真想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刑罚全给眼前这女人用上一遍。太可恨了!偏偏又是他与楚云铮的故交,忽然翻脸,只能让楚云铮生疑。
“如此,我就依你,日后,我好生陪着你饮酒作乐。”肖复的手抬起,落在她胸前的衣襟,施力抓起,“哪****酒后失德,你可不要怪我。”
上官曦瑶噗哧一声笑,“大人若做得出,也就不是能对谁一往情深的人了。”
肖复将她整个人从椅子上拎起,又丢回去,沉声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不要让我识破。相识几年,我不想与你翻脸。可一旦翻脸,就是你的死期。”
“大人说的这叫什么话?”上官曦瑶委屈地垂下头去,“为什我我说实话的时候,总是没人相信呢?人微言轻,就是如此吧。”
肖复的眉毛拧成了结,这女人演起戏来,实在是要人的命。真想立刻告知楚云铮把她作为把柄的事,可是一想就头疼。那种事,如何说得出?即便告诉他,自己日后不会再与苏晗有任何瓜葛,谁会信?之于男人,这是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就像上官曦瑶说的,苏晗会不会因此而被责难?他做不到接近一个女子就使得一个女子因为自己而受伤害。
沉吟片刻,他转身出门,“管好你的嘴,随时等你去找我来饮酒。”
上官曦瑶满意地笑了,目光落在墙上悬的古画,心念转动,取了下来,装入盒中,黄昏时,掐算着楚云铮回房的时刻,估摸着夫妻二人开始吃饭了,去了无忧阁。进门后,将古画放在临窗的大炕上,看着楚云铮,故作意外地道:“真是不巧,还以为只有王妃在。”
“那是何物?”楚云铮放下筷子问道。
“哦,”上官曦瑶将古画送到楚云铮面前,“是肖大人命我转送给王妃的一副古画。”
楚云铮接到手里,将画轴取出,展开一角,有些意外,“他怎地如此大方?这幅画,是他寻访多时才得来的。”
苏晗装聋作哑,埋头喝汤。心里恨着肖复,又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他要送,白日里过来亲自送给她不就行了么?再者,平白无故地送什么东西?
上官曦瑶同时给夫妻二人答疑解惑,道:“过两日不就是王妃的生辰了么?近端午的生辰,好记得很……肖大人说,是从王妃师父口中听说的,就记在了心里,眼看着就到日子了,就事先送上贺礼。”
楚云铮目光微凝,看了苏晗一眼,转而命人将古画收起,问上官曦瑶:“你要在这里用饭么?”让人一听就没有诚意的语气。
“不了不了,我房里已经摆了饭,王爷、王妃慢用。”上官曦瑶屈膝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你的生辰……”楚云铮一直记在心里,却没想,肖复事先送了这样一份厚礼,如何给她过,就显得有些棘手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没有。”苏晗抬头,笑,“到那日,你若有时间,就和我回趟娘家,和太夫人一起吃碗面就好。”又说起了那副古画,“明日我遣人给肖大人送回去……生辰而已,往年都是敷衍了事,实在受不起这样一份厚礼。”
“是长了一岁之故,还是你心里有事?”楚云铮细细研读着她的眼神,“这段日子太懂事太温顺了,反倒让我不安。”
“没有,想来是那些日子服药的缘故吧,”苏晗打趣自己,“服药之后就提不起精神来,想闹腾也有心无力。”再说了,能让她闹腾的人,不是走了,就是不便见面了,内宅又平静得犹如死水,她即便不肯安于现状,又有什么事可忙?安静下来也让他担心,还真是麻烦。
说的是这么回事,可直觉告诉他,这是她在应付自己。夜里,两人歇下,他拥着她,柔声道:“我整日里太过忙碌,就难免对你有所疏忽,几日不着家也是常有的事,有没有怪过我?”
“怎么会怪你呢?晓得你忙,我也真没什么事,你别多心。”苏晗顿了一顿,又道,“我师祖、师父,还有潇潇,临走之前都要我安分守己,我也真听到心里去了。再者他们一走,我也的确是很不舍得,一时半刻的,还缓不过来,也就对什么都不怎么上心了。”
“以后若是无事,就去银安殿或者书房找我,和我一起看看政务。”他拥紧了她,笑,“把你这元帅关在内宅,每日就管些杂七杂八的小事,的确是屈才了。”
苏晗嘟了嘟嘴,“我才不呢,现在就很好。谁要管你那些事。”
他的手落在她腹部,脑海中就闪过她苦着脸喝下汤药时的小模样,心头一暖,“想何时生个小苏晗?”
苏晗失笑,“这哪是我想就算的事。”
“怎么不算,想得久了,也就成真了。”低语道,“顺其自然,行么?”
顺其自然?“那就顺其自然吧。”
她想让自己真正安稳下来,不仅是人在王府,想将心也全部留在这里。
的确,偶尔觉得还缺少些什么,却说不出是什么,如此,不如就将其认为是无事生出来的闲愁吧。不是不后悔、没遗憾才算得圆满,什么都经历过,才是真正的活过。
和他只有一点不同,她想要的,不是另一个新生的自己,是另一个翻版的小小的他。
树木的绿色显得沉郁起来,院子里的鲜花开得绚烂多姿。阳光洒在花木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
进了五月,天气已经十分炎热。
苏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