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回头询问成敬:“朕吩咐你去找的人找到了吗?”
“回陛下,锦衣卫回报,近日新录囚犯近百人,其中身有口疾或闭口不言者有八个。小的已经令他们将那八人全部带到乾清门外候着。”
“都召进来,朕瞧瞧。”
成敬躬身而退。
“这些怪胎囚犯不会就是你答应替我找的‘男人’吧?”
“让你八选一还不好?”
“信你果然不靠谱!”
“选不选由你,不换身份就休想走出乾清门。”
故宫仑沉下脸,无奈回应:“去哪儿挑?”
“帘后。”
“哪里?”
“你贵为国母,岂容匹夫谬视?自然只能躲在帘后暗中观察,挑中谁,告诉朕。”
“然后呢?蒙着眼睛亲么?”
“你先喝药睡过去,剩下的,朕来帮你换。”
故宫仑气得瞪眼:“话说你是不是男人,我这身子好歹也算你老婆,让自己女人去亲别的男人?还亲自动手?你脑子没病吧?”
“如果你知道她曾经做过什么,恐怕你会跟朕一样视她为弃子。”
“红杏出墙了?”故宫仑竭力克制着想笑的冲动:#不,我不能笑……#
朱祁钰瞥其一目,满眼鄙视。他低头望向自己的龙袍,淡然开口:“你不是嫌弃朕体弱吗?告诉你,都是拜她所赐。从朕九岁入王府开始,她就记录着朕的一言一行,悉数上报给嫡母太后。赐婚后,更是目中无人,既不恪守妇道,也不孝敬母妃。最可恨的是在皇祖母去世后,太后佞信术士胡言,认定朕会威胁太子登基,以母妃为挟逼朕服用半生散,便是由她亲自监督,定期喂药……”
“半生散?干嘛用的?”
“药如其名,病痛半生,腰斩阳寿。”
“……所以你只剩半条命了?”
“朕自然不会让她们得逞,停药不停症,被迫做个双面人,被迫入了这紫禁城,被迫……”朱祁钰语滞,眼神悲戚而落寞,陷入沉思。
“唉,当皇帝当到你这份上也是没谁了,我听着都憋得慌!你能不能来个爽快?该杀的杀,想爱的爱,开创一片自己的净土?”
朱祁钰忽然笑了。
“笑什么?”
“朕笑你说话总是那么讨厌,但总是能说到朕的心坎里。没错,朕的确起了杀念,而且也动了手。”
“杀谁?”
“你,准确的说是你这身子原来的主人,我的发妻。”
故宫仑不寒而栗。
“念在结发之情,朕给足她名分,也打算给她留个全尸,所以在去南郊祭祀之前,朕亲自给她送去一粒陨香丹,令她自行服下。”
故宫仑惊得合不拢嘴,呢喃自语:“所以她死了?我取而代之?为什么?为什么……”
“朕不关心为什么,倒是庆幸遇到你,乐闻你预言的未来。”
“变态吧你,听到自己会死还开心的?”
“人生自古谁无死?哪有天子真活到万岁?何况……你的到来,就是天道之外,命中变数。你可知朕为什么要定年号为‘景泰’吗?”
“期望国泰民安呗。”
朱祁钰直视故宫伦,目光坚定,语气平稳,娓娓纠正:“「景」仰天地,一呼,一吸,国「泰」民安,宜生,宜死。”
时下,一群白鸽从前庭巡游而过,扑翅间带落屋檐上最后一点积雪,雪落,化渣,融水,入土为安,是为永逝,也是轮回。
生命不就是如此吗?
生为天之骄子,却不思与天齐寿,只想与万民同生共死!
#卧槽,怎么莫名有种想留下看看这小子能否改写未来的冲动?#
故宫仑忍不住多望了一眼跟前的男人,心中默念:#这样不行鸭不行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