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灵风斩!”李寒喝道,随后如一只大鸟般扑了过去,手持灵鸟剑在空气里切割出一道青色圆弧,黑衣人头领的脑袋就和身体分了家。
“熊大师,这几个人为什么要打我呢,和你是一伙的么?”李寒收了剑,貌似有些惊讶地问那矮胖子。
徐天秀躲在马匹后边目睹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场杀戮,微微有些眩晕。
看到那李寒用华丽的招式轻描淡写间卸了三条胳膊,割了一个人的脑袋,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让他感觉有点不真实。
他忽然觉得那熊大师有点可怜,钱没收到,剑没拿到,这会儿可能还要去死。
“要么结账,要么交剑,现在我还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熊大师收起了刚才那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寒声说道。
“不是说了么,宽限几日,你急什么熊大师?”李寒走到了正哭爹喊娘的三名黑衣人小弟旁边,一剑一剑又一剑总共三剑戳死了他们。
“嘿嘿...真狠啊,初生的牛犊不怕虎,没想到你还挺厉害,不过也没什么,给你看个宝贝!”说罢,熊大师朝李寒扔出了一个黑色的铁疙瘩。
那铁疙瘩刚落地就爆炸出无数钢珠,李寒急忙挥剑抵挡,自己骑来的那匹枣红大马瞬间就被钢珠打成了筛子。
徐天秀虽然躲在马后,但也挨了几颗钢珠,胳膊和大腿上多了几个血窟窿,疼得他鬼哭狼嚎。
紧接着熊大师又掏出了一枚铁疙瘩,李寒皱着眉头瞄了瞄熊大师那腰间挂着的鼓鼓囊囊的皮袋子,猜想对方可能是想要用连环炸弹炸死自己。
他自己倒是不惧,但看了看后面一身是血疼的哭爹喊娘的徐天秀,李寒不得已迅速后退,掂着他的衣服领子一阵腾挪跳跃消失在了密林里。
三天之后的清晨。
晴雨镇西南,灵镜山,独木峰,一间小木屋里,两名男子对视无语。
其中一个是坐在床上,浑身缠满了绷带的徐天秀,另一个是坐在床边的李寒。
徐天秀经历了地球爆炸、被砖头砸脑袋,被熊大师的暗器轰炸,此时虽然已经醒来了,但着实有些懵逼,所以他看着对面的李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寒则是本来就不喜欢说话,掌门师傅回来之前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排徐天秀,索性就不说话了。
“李兄...”最终还是徐天秀先开口了。
“嗯?”
“我渴了...还有点饿...”
“厨子跑了。”
“什么意思...”
“我是说,本来我在镇上抓了一个厨子来着,让他给我和师傅做饭,谁知道那厨子趁着我们外出跑了,我也不会做饭。”
“哦,那咋办...”
李寒掏出一块用荷叶包着的小圆饼给了徐天秀,还扔过来一个水袋,说:“就着水吃一小口就够了,吃多了会撑死,这雪花饼是一种特制的干粮。”
徐天秀咬了一小口雪花饼,然后就着水袋猛喝水,腹中瞬间饱胀了起来,身子也暖烘烘的。看来这雪花饼颇为神奇。
“我说李兄...”
“嗯?”
“你剑法挺厉害的。”
“还凑合吧。”
“那你找人家造剑为啥不给钱呀...”
“我没钱。”
“哦。”
又过了三天,徐天秀刚刚勉强可以下地,青雀道人终于回来了。
无家可归的徐天秀在磕头上茶之后拜他为师,正式成为了青雀剑派的第二名弟子。
灵镜山位于星远群山最外围,独木峰则是灵镜山上的一处奇景之地。
那山峰之上有一颗被雷电击中了的不知名巨树,这颗黑不溜秋被烧焦了的巨树周围约莫一里地内没有任何植物可以生长。
每当盛夏夜时节,大雨倾盆之时,这颗巨树就会引来天空中的无尽雷电,此峰因此得名。
青雀剑派的大中小三间木屋就建在这独木峰上。
大木屋自然是掌门居住,中木屋里住着李寒,最小的木屋自然就是徐天秀的了,等级分明。
那日拜师之后掌门青雀道人就扔给了徐天秀一本《青雀剑法》,讲解了一下总纲之后就回木屋里睡觉了,剩下的自然是大师兄李寒来教。
奈何徐天秀在剑道上竟然仿佛一个弱智,学了大半个月,心法还没入门,剑招就更不必提了,耍起剑来跟个女人似的。
无奈之下李寒弄出来一本《转小鸟十三剑》扔给了徐天秀,鼓励了几句也回木屋里睡觉了。
好在咱天秀兄也不是那钻牛角尖的人,他拿着两本剑法翻看了半晌依然看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也躺下睡觉,不仅睡的很香,还做了个梦。
徐天秀梦见一只巨大的银色水母在太空里冲向一颗蔚蓝色的星球,那星球瞬间炸成烟花。
银色水母也遭受重创,原本比星球还大数倍的身躯缩水成一枚核桃那么大。
水母似乎也到了生命的尽头,它发出一种诡异、尖锐、宛如金属摩擦般的鸣叫。
阵阵音波连绵不绝,在徐天秀脑袋里轰鸣、碰撞,尖叫。
睡梦中的徐天秀抱着剧痛的脑袋从床上滚落下来,他浑身狂冒冷汗,青筋暴露,喉咙里发出一种莫名的呻吟之声,竟然和他梦中的银色水母的叫声有些类似。
疼痛最终还是如同潮水般退去,徐天秀挣扎着醒来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左手手背上赫然出现了一只银色的水母印记,和梦中看见的那只一模一样。
那印记随着徐天秀的呼吸忽明忽暗,不疼也不痒,摸起来也没有凹凸起伏的感觉。
徐天秀甚至觉得这东西在夜晚用来照明也不错,但想到这里他却打了个寒颤。
因为他发觉这玩意儿一旦被别人看到是没法解释的,自己的左手很可能被这个世界的某个大人物砍下来放在琉璃罩子里当作收藏品。
徐天秀心想,这玩意儿他娘的就不能换个位置么,偏偏长在手背上。
随着这个念头一起,那银色的水母印记居然在他的身体上缓缓地游动了起来,跟随着徐天秀的念头,核桃大小的小水母晃动着触须往前一拱一拱地在他身体上游移、闪烁,最终在徐天秀的恶趣味之下来到了自己的大腿根部。
徐天秀玩儿了一会儿有些失落,因为他实在没发现这东西除了发光有什么其他作用,比如说让自己某个部位变大之类的。
“小水母啊小水母,你说你到底是个啥,到底有啥用呢...如果你确实没什么卵用,请你离开我的身体,我可不想被别人发现我皮肤上长着这么个怪东西。”徐天秀自言自语。
话音未落,那水母印记居然真的从他身体上分离了出来。
一团银灰色蒸汽在徐天秀脑后升起,起先如水雾般没有
实体,随后炸裂出无数璀璨的银色光丝,最终所有丝线回旋收拢。
光雾凝型,轻灵飘幻。
徐天秀的面前显现出一只上下浮动的乳银色水母。
天秀兄显然被惊呆了,呆滞了片刻之后他用意识操纵着水母在木屋里玩的不亦乐乎,他抚摸着银色水母的触须说:“虽然不知你是个什么东西,但也好歹也要有个名字,以后就叫你‘魔银’好了。”
水母被取了名字之后顿时剧烈颤抖起来,抖出了好多银色光丝,顺带着发出一阵愉悦的声音,有些类似江豚的叫声。
这些银丝缓慢汇聚在徐天秀的脑袋里,传达出一段简短的信息,差点让天秀兄感动的哭出来。
徐天秀转瞬间明悟了水母的三种强大功能。
第一,它会自动在任何空间中吸收能量,并用这些能量强化宿主,恢复宿主伤势。
它会收集、推演信息。
它会在危急关头包裹住宿主,使宿主隐身。
“魔银。”徐天秀定定地注视着小水母,目光里是前所未有的凛然。
“唧唧。”魔银轻叫了两声,似乎是回应,又似乎是无意识地本能反应。
“地球,是你毁灭的吗?”徐天秀问出这句话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他心底那一抹隐藏起来的刺痛终于全面蔓延,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魔银对这句话没有任何反应。
它扭动着身躯开始了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工作。
星星点点的银色光斑显现在它小小的身躯上,魔银移动迅捷如光,一头扎在了徐天秀的脑门上,开始吸收周围空间中的莫名能量。
这一日,徐天秀跟着大师兄一起来到了师傅的小木屋门前,准备商量下山买粮食以及寻找厨子的事情,结果足足等了一个时辰还是不见师傅出来,李寒对徐天秀说:“你去敲门喊喊师傅。”
徐天秀就上前敲了敲门喊道:“师傅,我俩过来了!”
片刻后,显然是没洗脸的青雀道人黑着脸出来了,他径直走到了徐天秀跟前踹了他一脚,嘴里骂骂咧咧:“大清早的喊什么喊,喊魂呢?”
天秀兄摔出去了好几米,人也摔聪明了许多,哪还不明白自己被大师兄当枪使了,他呲牙咧嘴地爬了起来,无语地注视着自己的极品大师兄李寒。
“山中无岁月,青鸟展翅飞。”青雀道人抬头仰望天空高深莫测地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然后注视着自己两位徒弟继续说道:“修行的时间总是过得这么快,可惜厨子跑了,现在存粮也没有了,咱们需下山购置一些粮食,另外再找一个厨子来。”
魔银此刻正处于徐天秀左屁股的位置,它散发出的能量可以帮助徐天秀缓解刚才屁股着地所带来的伤痛,冰冰凉凉,分外舒服。
“师傅,您前几日在城内调查师弟全家的死因,可有什么线索吗?”李寒恭敬地问青雀道人。
“是你问的还是天秀问的?”
“是我问的,但我想小师弟心里肯定也很着急想知道。”
“这个问题,我只回答你们一次,那就是永远别再问了。”说完,青雀道人走到徐天秀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天秀,报仇的事当我没说过,你师傅我没这个本事,想必你将来也不会有,好好活下去吧。”
“师傅,难道是那些东西...”李寒话还没说完就被青雀老道的剑鞘砸了出去,摔的显然比刚才徐天秀远多了,要不是被一块石头挡住,估计还能多摔好几米。
“看来你是忘了!”青雀道人面色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