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双重身份
“不！不！”杜宓鸢一把扯住王皇后的衣袖：“一切都是我的错，与我的家人无关。”
王皇后用力甩开她的手，转头冷笑：“杜婕妤啊杜婕妤，如今你是没牙的老虎，还敢在我椒房殿撒野。很好，那本宫就好好和皇上聊上一聊。咱们看看，皇上是要保下你，还是安抚本宫。”
皇上的性格后宫的女人们早就摸的一清二楚了。凡事要牵扯到关系利益的，他绝不手软。就算杜宓鸢的这些小动作皇上默许了，但是事情一旦说开了，皇上怎么会为了一个家世一般，没有子嗣的嫔妃而破坏了后宫的平衡？
杜宓鸢跪坐在那里，一脑门子的汗。心中越想越不安，本来家里的事情就在朝堂上闹得很大，现在要是王皇后再随便跟皇上说点什么，那么她自己也。到时候杜家连一个烧纸的人都没有了。
“皇后娘娘，”她慌忙上前抱住王皇后的手臂：“臣妾一时鬼迷心窍，臣妾错了。”
皇后听着她在脚下的哭喊求饶，沉默着并不吭声，忽然，她扯出被杜婕妤拽着的衣袖，正色道：“一命换一命。我皇儿若能平安出世，本宫便全力保你家人。”
杜婕妤跪在地上，惶恐道：“臣妾万死不敢再起危害小皇子的心思。”
“婕妤快起……”王皇后扶起她，轻轻为她拍拍身上的灰尘：“本宫的意思是，我孩儿要平安，但其他的么，本宫管不了，也不想管。”
这话就说的直白了，眼下着偌大的后宫里有身孕的，就只有皇后和何美人，这不就是。
杜婕妤略一沉思，倒也点头应了。
一个美人再怎么得宠，也不过是后宫里开开败败的万花一朵而已，尽管难对付了些，但好歹胜过自己弟弟上刑场。
看着她褔了福身退了下去，王皇后淡淡的说：“出来吧。”
双锦戏水的掐丝屏风后，缓缓的走出了一个略略丰盈的身影，那人微笑着行了一礼：“多谢皇后娘娘相助。”
皇后侧身轻轻避开了她的礼：“本宫不是帮你，只是还你的情。当日你辅助我宠获圣宠，喜得麟儿，这份大恩，今日算是还给你了。”她看向眼前笑容淡淡的何景言，越发觉得她不似她一直以为的那么简单：“何美人，从今往后你我各不相欠了。”
“皇后何处此言，”她笑笑，并不介意王皇后突然而来的疏远：“无论怎样，臣妾可是从来没有做出什么危害您的事儿。虽然今日这件事臣妾是恶毒了些，但是师出有名。娘娘也是有身子的，臣妾被人险险弄的滑了胎，什么心情您应该能体谅的吧？”
“本宫当然能感同身受，不然也不会帮你设计杜婕妤。之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今后请安的事情，你就免了，专心顾着肚子里孩子。只是，”她转头看着她，慢慢道：“莫要在后宫里掀波澜了。”
她自知斗不过眼前的女子，但她躲得起。
此刻的何景言完全没有平日里那种大大咧咧不知规矩，她微微含着小巧的下巴，眉宇之间全是慢慢的淡淡的神情：“娘娘既然这么说了，那臣妾自当遵命。若是哪天娘娘觉得臣妾还有些用处，臣妾定会尽力为娘娘办事。”
说完她就行礼告退，左手微微抚在隆起的肚子上，不慌不忙走出了椒房殿。留下王皇后站在原地后怕不止，和自己说笑畅谈了一年多的女子，竟然是从来没有露出过真性情。
接下来的两天杜宓鸢心神不定的等着朝堂那边的消息，时不时看一眼门外。焦急不安之间，小夜神色匆匆的快步走了进来，抬手将房门阖上，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一汇报。
手里有了皇粮就有了银子，杜大人一向大方，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都打点的不错。每年白花花的银子拿到手软，朝廷里倒也有一批人帮着杜家说话。杜家劳苦功高，皇上也有几份念旧情，语词之间也松动了些。
杜宓鸢心里的石头这才微微放下了，送出一口气来：“皇后娘娘那边，你可打听到什么了？”
“奴婢使了银子才从给皇后梳头的宫女那里听说，皇后。这几天皇上过去椒房殿，皇后好像一句未提少爷的事儿。”小夜偷眼看看她，继续道：“莫不是娘娘等着咱们做些什么，以表诚意？”
倒也是这个理儿，自己这边没有什么动作，椒房殿那边怎么可能冒着惹怒龙颜的风险去帮自己说话？只是现在家里的事情紧急，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慢慢布置，那么，怎么又快又不着痕迹的完成皇后的指示呢。
一旁默默站着的小夜忽然轻轻说：“娘娘，麝香。”
杜宓鸢眼中亮光一闪，赞许的看了一眼小夜，起身吩咐道：“给本宫把衣物熏香一点儿，明早去外面走动走动。”
“是。”小夜低首退了出去，专心准备着明早要用的衣物。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嘴角撇了一下。
远远传来了值夜卫队整齐的脚步声，寂静的宫墙下一个娇小的人影在凉凉的月光里一闪而过。
闲景宫，荒凉了许久的北苑隐隐约约透出一丝烛光，小夜一身黑色夜行衣隐藏在黑暗里：“主子，属下熏的味道有些重，您明日当心。”
“无妨，”女子坐在上方，烛火明明灭灭的照着她的脸，看不出什么神色：“倒是你，明天一定要把握住机会，我要，万、无、一、失。”
“主子，真的要去？”春江在身后给她绾着发髻，语气里藏着一丝担忧。
杜婕妤今日一大早就遣人送来雕花小贴，说是在梅林下摆了宴席，邀主子过去坐坐。她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很是不甘让主子过去。
“天天在屋里闷着，本宫很厌了，今天外边阳光不错，正好出散散心。”她挑了一直珠花对着铜镜比划着：“今天你们就守在这儿，一会儿太子骑玩马要过来的，好好伺候着，莫再叫小灰抓着太子。”
“主子，您是说您一个人过去？！”春江手下一顿，惊讶的嗓门儿有些颤抖。
“主子，这不好的。”小财子和小显子从外面进来，听见这话具是一惊，异口同声的阻止。
她看了看三人，撇撇嘴：“和杜婕妤出去又不是一次两次，怕什么。”
“这。”春江一脸憋屈，心里老觉得不踏实，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小显子放下手里的膳食，道：“主子，杜婕妤这几日都忙着到处求人拜佛，想方设法要救家人。如今朝廷那边还没有明确的意思，她怎么会有兴趣找主子散心？！”
“对啊，杜婕妤之前已经来咱这儿了，没有理由再来一次。”小财子也插话道：“听宫女们说她前天去皇后娘娘那里了，密谈了半个时辰，没有理由过来找主子的。”
“好了。说好了要去，哪有忽然爽约的道理？”何景言打断他们的各种猜测，身子有些重，起身有些吃力，就着春江的手站起来：“就这么着了。太子在，皇上估计也会过来用膳，你们去御膳房好好招呼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