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哪里有不安分的人
小个子快步走上前来,低声叫道:“阿姐。”
她继续挣扎,却忽的楞住,阿姐?
她疑惑的看向小个子黑衣人,眼中又惊又疑。
门外春江和花月就不听见主子回应更加心慌,急叫道:“主子!主子!您没事儿吧?”
小个子注意到外面的躁动,连忙摘下脸上的黑布,压低声音:“阿姐,是我啊!”
月光下,那张脸看的不甚清晰,但她却能够认定,这个少年就是她的弟弟——霍准。
春江花月依旧没有听到屋里有任何动静,挥手叫了小财子、小显子就要往里面闯。一片火光之中,小显子拿了根大木棍就要撞门,不想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主子只穿了件单衣站在那里,睡眼惺忪。
“主子?”小显子仔细看了她半响,觉得没什么异常,却还是放心不下。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没事儿,做了噩梦了。”
“主子,要不然让春江花月陪着您?”
“不了,”她摆摆手:“有人在跟前本宫睡不着。”
“是。”
她转身就要关门,突然又回头交代了一句:“本宫有些饿了,弄点黑芝麻糊来。”
旁边花月扭捏了一下:“主子,太医说了,您虚火旺盛,吃不的那些燥热东西。”
“呃。”她看看天,确实这大夏天的吃芝麻有点儿。“那就银耳吧。”
“是。”
众人见主子没什么事儿,也就退下了回去休息了。留了花月去招呼吃食。
合上门,俩个人角落里才走了出来。那瘦小的一个是小准,另一个便是侍卫长了。
原来久不见弟弟了她想的慌。这一年多来自己身在宫中,外面一切都是他们撑着的,也不知道准儿好不好,长高了没,变瘦了没。
还是扶风善解人意,看自家主子半忧半喜的走着神就猜到了。回头就吩咐了人告之小少爷。
何景言看着精壮的弟弟一丝欣慰的泪眼朦胧,上上下下打量着弟弟:“准儿,怎的越长越瘦了?”
“阿姐,这叫壮实。”霍准亮了亮手臂上的肌肉块:“我可不爱全身是肥膘!”
她听的扑哧笑出声来:“哪有人道自己身上长膘的!”
姐弟俩笑谈了一番,说说外面的生意什么的:什么京城男风盛行,蓝楼一时间生意好的忙不过来,那胖胖的京兆尹张敞也偶尔去玩玩小清倌,前几日还和内务府的李大人撞见了,说笑一番后两人各自点了个小倌各自享乐去了,竟相安无事;什么醉清风的对面开了家酒楼,撞门和醉清风对着干,这边出什么菜色,那边第二天就跟出来了,结果没几天小准派人过去演了个食物中毒,联合府尹大人一道封令将它灭了;又道是薄胥堂弄了些机敏的青少年过来让他调教,他头都没有抬直接让人领到蓝楼去了,美其名曰:方便接触大汉朝的官员,熟悉汉朝官场与运作。
她笑的喘不过气:“你个小鬼头,真想的出来!”
“不是么?”小准摇头晃脑:“是阿姐你说的。”
“我何时说过这种浑话?!”她对准他的脑门一戳:“少往我头上扣!”
“你明明跟红缎她们说过!还有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什么“今日被人骑,是为了明日能骑在他人头上’,不就是你说的么!”
“嗨呀你怎么不学点别的呀?”
“你身上别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笑闹间门口侍卫长闪身过来道:“少爷,娘娘,门外来人了。”
她一点头,两人迅速躲到黑幕中。
“箜箜箜。”花月扣响了房门:“主子,银耳羹好了。”
“恩,端进来吧。”
花月推门而进,将碗奉到她跟前:“主子,奴婢想着小皇子怕是饿了,就让人多加了些红枣。”
她拿起汤匙尝了一口,满意的眯眼赞叹:“嗯……熬的够浓……”
慢慢悠悠吃下了一整碗羹,这才挥手让花月退下了。
小准看着她依旧平坦的小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姐,你真有了?”
“这还有假?”她拉过弟弟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里面可是你的小侄子。”
霍准战战兢兢的感受着手下的触觉,欣喜不已:“小侄子?嘿嘿。嘿嘿。”
突然,手下小小的动了一下:“啊!姐!里面宝宝在动!”
“嗤,动个屁!”她一把拍开弟弟的手,赫颜道:“才三个月哪里会动!是。是老娘刚刚喝下的那碗粥。”
“扑哧!”小准憋着笑抽回了手,肩膀一抖一抖的。
“笑毛啊?”何景言瞟了眼旁边忍的很辛苦的黑脸侍卫,脸上更加发烧。
霍准干咳两声,转移了话题:“姐,我给你弄些补品进来吧?”
她一个白眼砸过去:“你银子很多么?我好歹是后宫的娘娘,会少吃少喝?”
霍准看着姐姐神气活现的样子,也不敢惹她,只是唯唯诺诺一个劲儿点头称是。
又是一番闲话,眼看着天快亮了,何景言简单交代了一些事就让豪俊将弟弟送了出去,而她自己则躺会床上抓紧时间补眠。
日头升的老高了,外面春江扒着门缝一瞧,得!主子还睡着呢!
回头与花月对视了眼,认命的摇摇头,哀叹了一声任由她睡去,俩人自顾退下去吩咐将早膳小火热着。
殿外小财子跌跌撞撞扑了进来:“那、那个。皇上来了!”
“皇上?!”小显子一惊,这可怎么办?主子还睡着,就是现在叫醒了也赶不急的啊。他一咬牙,算了,让主子睡!
叫宫女备了热茶上来,小财子和小显子整整齐齐跪在殿前:“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询甩开衣袍坐上主位:“人呢?”
底下二人对视一眼,小显子恭敬的叩首道:“回皇上,娘娘这几夜睡的很不安稳,天明时好不容易才睡下了。奴才想着失眠对小皇子也是不好的,就大胆做主没有叫醒娘娘。”他磕了个头:“请皇上责罚。”
刘询淡淡的看了他半响,哼了一声:“你倒是忠心!”
“奴才万死。”
“罢了,退下吧。”他接过福全递上的茶,“朕就在这儿用午膳了。”
“是,奴才这就下去吩咐了。”
小显子垂首退了下去,留了小财子在殿里添茶。
回头福全早就命人将奏折搬了过来,摆上了笔墨纸砚,站在一旁伺候着。
日头慢慢爬上了树头,刺目的烈烈太阳就那么照的屋里亮堂堂的,何景言翻翻身嘟囔着将眼睛挡住,无奈热浪一拨一拨袭来,就是没办法继续睡着。
长长出了一口闷气,何景言甩甩胳膊甩甩腿,算了,起吧,儿子饿不得……
门外候着的婢子听见里面有些声响,知道是主子醒了,连忙打发人去请了春江过来。
“哎哟喂,主子你可起来了,”春江领着一帮端着热水衣物的婢子快步进来了,手忙脚乱的帮她梳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