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熟的雪地红莲乃至毒至邪之物,你也切身感受到了,它会吸取人的生机来维持自己的成长。”天幽说着话,走到黄爵身边,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一小块五彩石,它才是真正的神石。
五彩神石滴溜溜凭空乱转,发出淡淡微芒,映在天幽迷离的双眸上。
她伸手抓住五彩石,触碰的瞬间,一道彩光以神石为中心成圆环状散开,似在无声的抗拒。
天幽小心翼翼的注视着手中的五彩石,仿佛生怕它插上翅膀跑了一般,随后才施施然的说:“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黄帮主。”
“一命换一命,很有意思,不是么?”
“虽然我很期待能亲眼看着黄帮主做出选择,但恐怕没时间了。”天幽将五彩石收起后,最后看了一眼黄爵说:“永别了,黄帮主。”
说完当先向着洞口离开。
“这小怪物怎么办?”杜维歪着头看着天幽婀娜的背影。
“如果还活着的话就带上吧,想必天魁大人会喜欢的。”天幽头也不回的说。
杜维点头。也是,这小东西可是龙炎妖灵,百年难遇,天魁大人最是喜欢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若是知晓自己带回来了这么一件好东西,绝对会兴奋得睡不着。
……
山洞某处,白陆独自徘徊在五彩斑斓之间,思绪也如这些彩石般变化无常。
他此前并不知晓师父的计划,也不知晓他是何时与这些妖人混在一起,就连这几天朝夕相处的天幽,他也只当是黄爵请来的一个强力的帮手而已。
他不想,也不敢去深究黄爵这样做是对的还是错的,只是他相信黄爵的为人,以及他适才所说的那缥缈的希望。
脚步声接近然后远去,带着淡淡幽香,白陆只是冷眼看着天幽远去的背影,并没有阻拦。
他返身向着洞内走去,天幽既然已经离开,那么所谓的“仪式”应该已经结束了。
山洞就一个出口,难免的,回去路上白陆必定会与走在天幽后头的杜维等人相遇。
远远的白陆就看见了,那魁梧男子仍旧维持着银铁般的模样,扛着小葵跟在杜维身后。
“放下她。”几人擦身而过时,白陆忽然停下来开口说。
杜维闻言脚步一顿,竟真的停了下来。
“如果我说不呢?”杜维背对着白陆头也不回的说。
“那你会死得很惨。”白陆面无表情的说。
“是么?为何?啊,对了,因为我是坏蛋。”杜维旁若无人的说着,说完对着面前空气点了点头,忽然又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来:“那你呢?你的师父黄帮主呢?”
“这一切都是他和我们一起谋划的,他还让许多无辜的人去替他白白送死,还有你,没有阻止而是看着一切发生的懦夫,亦是帮凶。”杜维转过身来,玩味的看着白陆。
“一派胡言。”
“一派胡言?哈哈哈哈哈哈。”杜维大笑着说:“你仔细听,那凶兽大风的吼叫,还有那些被你们抛弃的人的惨叫,你可知他们的下场?呵呵,没有定风珠他们必死无疑,而且会死的很惨,死无全尸。”
白陆听到此处方才惊觉,原来那些人竟都只是诱饵而已。他又是悲伤又是愤怒,不愿相信却又明白此人说的恐怕就是真相。
“而这一切都是你的好师父做的,只是为了拖延一点点时间,很残忍吧?他和我可是一类人,比起我来,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杜维轻声细语,语调却森然若魔音:“难道你也杀他么?”
看着白陆愤怒得要喷火的眼神,渐渐染上绝望,杜维终于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对付白陆这种人,杀人诛心这一招,他屡试不爽。
就在杜维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银铁人扛着昏迷的小葵来到他身前,用力的比划着什么。
因为某些原因,他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但经过长久的配合,杜维明白,这是任务结束,让他撤退的意思。
就在此时,通道的某处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气浪带着火光掀起烟尘和碎石顺着通道滚滚而来,顷刻间淹没了他们。
待烟尘散尽,杜维和银铁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疑和难以置信。因为这是天幽的手笔,她正在和某人战斗。
他们计划了数月才摸清凶兽大风的习性,最终机缘巧合,找到黄爵制定了这出残忍的调虎离山之计,自认为天衣无缝。
可在这最后的时刻,竟然横生变故,这让他们如何不惊,如何不疑。
“快!”杜维大喊。
但白陆却在此时横剑拦在了他们身前。
“哼。”杜维冷笑了一声说:“黄爵老匹夫命不久矣,你可想清楚了,再去得晚点只怕连遗言也听不到了。”
白陆闻言愣在原地,如遭雷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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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艽小心翼翼的走在曲折的山洞内,随手捡起一块五彩碎石,一脸的严肃,若有所思。他看着碎石想到了一种可能。
片刻之前,他与小葵失散,龚旺也消失在人海里,已经无力阻止悲剧发生的他失魂落魄的独自远离战场。
阴风呼号,天地间一片惨淡,巨大的鸷鸟怒吼着,再次冲天而起,巨大的双翼飘荡如垂云,无数冷冽的冰箭夹杂在狂风骤雨里,爆射着倾泻而下。
秦艽跌跌撞撞的奔走在并不算太深的雪地上,一支冰箭穿过护体真气,擦着他的脸颊划过,深深的没入地面,在雪地上留下黝黑细小的洞窟。
他入目所及,哀嚎遍野,众人无不苦苦支撑,个别实力偏弱一点的,更是血溅当场,被密集的冰箭钉成了蜂窝。
一个人影飞跃着想要逃离,却惨叫着当空摔落,一连滚出十余丈远,鲜血如红梅似的在洁白的雪地上朵朵绽放。
“他奶奶的,定风珠呢?”一个粗狂大汉怒吼着,被冰箭穿心而过,不甘的栽倒在地。
“黄帮主?救我……”一位黄雀帮的弟子倒地不起,浑身血污,在雪坡上抽搐爬行,拼命想要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