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我依旧如往常一般在书房勤勉办公,不过——这次处理的事务终究太过敏感,璞玉府是一洲之府,这次不知是何人带队来本官辖区下的浮幽湖观玩,总之来头很大,但,身为地方百姓官,我只惊不惧,他派人来借用官兵开道,出口就是黄金百两,我很喜欢,但是我更喜欢的是我心中的一份灵明,我拒退了那百两贿赂,但我不得不宽宏大量把兵借给辽他们,不为其他,就为了维持两者之间的友好关系,这也是身为十四城的县令应该做的!为此我联合附近乡镇集市筹集资金准备开办一个欢迎集会,哪成想他们提前一天过来,而且招呼都没有和我打一声就直奔浮幽湖,领着官兵圈地占土,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入!就连我也不行!璞玉府的马车进出来往频繁,让人琢磨不透的是正主到底是谁?这事必须得查个水落石出才好跟上头交差!也对得起治下的百姓,可——没等我有甚么行动,他们倒是自作主张的来找我麻烦辽!所有捕快与狱卒全都借出去辽,还有主簿等文官也是如此,府里仅留下几个衙役与几个杂工还有一个招安的关内之人,璞玉府先是散布谣言,让官民两方矛盾加剧,开道的官兵亦是如此,双方时不时就会争吵不休,每次都是民众被压下一头,民哪能和官斗啊?气焰随着打压愈发的膨胀,民众里的刺头随着更多的谣言反弹更加剧烈,很快就闹到我这里来辽,刚想平息民心,就被截了胡,两个关内之人出现在府内,二话不说先把那招安之人打的不成人形,根本就不需要费太多脑子,就能明白用意,但却不知道动机?虽是牵线木偶,消息倒也不封闭,矛盾激化,牵扯到璞玉府身上,死了十几个人,一个红衣公子,一个丑八怪,还有一个走狗,乱杀一通,水浑看不透撤,但他们却可浑水摸鱼,其中蹊跷必有古怪!
说时迟来时快,几分钟前,刚好有来人手持一把白缎武器,三色华服,与那二人交手占尽上风!也就是三四手之后,不知是否有鬼,那二人气急败坏,且战且退,那位大侠乘胜追击已然离去,也就几分钟功夫你们就来了!它们离去时还不忘留下!啊啊啊啊!!”手上的头颅似乎随着悲怆更加可怜,无尽的悲伤逆流成河,倒灌进几人的世界里,让人心生余悸。
几人拍胸脯实诚保证让那俩小贼死无葬身之地!随后安慰几句就告退了。
廉洁奉公——匾额上写着。
李行当推搡着两个衙役,徐喆雷厉风行,语出惊人道:“你们官老爷说的可有纰漏?是否属实?你们是否亲眼所见?”
俩衙役受着突如其来的“大雨”,“惊喜交加”道:“
官老爷所言不虚,至于那打斗场面我们只是感到几声异响罢辽,但那些种种隐秘实在是接触不到,也不知是真是假!”
徐喆反复无常又道:“带我们去瞧瞧那位招安的侠士。”
两衙役二话没说立马迈着大步朝偏房走去。
陈旧的木门发出吱吱声,似乎早已不堪重负,只是兀自强撑,不想就此失去自己该有的门面。里头有一人,躺在床上,盖着绣有红花的被褥,睁着眼睛,一动不动,躺尸一般,两衙役进门还被吓了一跳,嘴里大叫着——尘归尘土归土,方同柏!冤有头债有主,别怪我!俩人前一句后一句,没死都被他们说死辽。
徐喆三人也见到了所谓的招安侠士,王果华从侧面看着那浑浊的眼神,不含一丝人性,再是刚才两衙役的话,嘿!这剧闹腾的!
咯吱咯吱~床体轻微的摇晃,方同柏死而复生,又一个咸鱼翻身,侧着躺在床上,死死盯着俩衙役,麻木不止是一种知觉,也能是情绪!
嘭~咔嚓——只是一拳,左边衙役脊椎被拦腰掐断,身形躺倒在地,如躬腰虾一般,只不过他是反着来的!
另一个衙役身体僵硬,冷汗直流,低着头默然不语。
这时,方同柏沙哑开口道:“还有一个!”
徐喆看着奄奄一息的侠士,开口道:“那是定金,你得表现出你的诚意,我们才好继续合作。”
衙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三个决定他生死的人,王果华语重心长安慰道:“放宽心,现在死还不是时候,把心放肚子里吧。”
方同柏深吸一口气,其实很浅,沙哑道:“想问什么,说吧。”
——“和你交手的人所有情报。”
两人皆是蒙面蓑笠,一人镶金佩玉,一人粗布麻衣,玉是璞玉府地,后者身形壮实敦厚,前者臃肿肥胖,都身手不凡,俱是闯三关,那壮汉出拳喜弹指,势大力沉,打发凶狠,那胖子身手灵活多变,暗拳角度刁钻,大多时候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之间关系无外乎主仆,除开胁迫县令时有过言语,其他时候该是闭口不言。
咯吱咯吱——几人关好陈旧的木门,来到官府大门口静静等待着“迟来”的冯大侠。
徐喆趁着现在小有娴静时,理一理线索道:“有什么发现都出来说道说道,虽是个县令,但所在位置不得不重视一下,不得是那些‘凡夫俗子’能把屁股挪上来坐就只管捞油水,这里可没有多少民脂民膏,倒是每逢新年第一条湖鱼多少能和皇帝扯上点关系,这人我倒是认识,就是不知其秉性?”
没等他人接话,死里逃生的衙役连忙献上殷勤道:“回少侠的话,官老爷姓付名峥,是从君御城调任来此,因为生性淡泊,自愿被调遣至此,家有贤妻孝子,为官虽是小有贪墨,但毕竟是有真本事的,麾下治理的百姓都赫赫业业,过的也都不错,这点几位少侠估计都有印象,老爷在整个十四城也是最好的那类官辽!”
王果华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他淡泊那是没啥机会,到这里接盘到底是给吕家看场子,不好好好治理当地,他自己也没有好日子过。”
李行当一惊一乍,咋呼道:“喔!手伸这么长,那这事怕是和吕家有渊源呀!那边一向敏感啊!和璞玉府两派都素有渊源,一边是好,一边是坏!这事?该是那跋扈暴戾的左翼份子嘛?也不能一概而论,得找到证据才可扳回一筹,也只是一筹而已!哪能再占点便宜呀!说到底都要亏死啊!”
徐喆摩挲着自己没几根毛的下巴,眼神不再专注,瞳孔扩散,思绪在流转,呆呆发痴,众多线索搓揉在脑海里如风暴乱流,零零碎碎拼凑不到一块,都是缺斤少两,不好判断。
“徐哥儿,有一帮子人朝这边来了。”
思虑被意料之中的话语打破沉浸式的呆滞,恢复冷面无情,黑面上浮现出缓解的神色,望着道路尽头人头攒动的一大批官府人员龟速向自己这边回游,大哥大式的满意点头,气度不凡道:“果华你去试试水,瞧见他们现在到底是甚么情况。”
王果华应一声,大摇大摆,龙腾虎步朝着视线尽头的人群快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