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多礼,本就是我们不请自来。原以为封儿给家中传回的信息有些言过其实,今日一见,袁公子果然是有几分卓尔不群的意思。”
老人约莫六十来岁,精神健旺,头上过半花白,身高不过六尺,此时正目光炯炯的看着袁朗,凛然有威。
“前辈夸奖了,不知道前辈今日来此,所为何事啊?”
袁朗见的老者开口,心知正题就要来了。
“袁公子看来也是直来直去之人。
老夫听闻,这临海县来了一位叫做浪里白条张顺的先天同道,自称是贵府上的仆人,故此今日特来拜会。不知道这位同道可在府上?”
见对方一上来就提到了张顺,袁朗心中暗自偷笑,嘴里却应付道:
“原来如此。不过实在不巧。
前几日族中有事,已经安排张大哥出远门了,怕是两三个月才能回来。前辈这次,可能要空跑一趟了!”
“哦,竟然这么巧?那真是有些遗憾了!
不过,这位先天同道不在也无所谓。他既然自称是袁公子的仆人,那么有些事情,与你聊反而更合适,不知道袁公子可方便?”
老者听闻张顺不在,大有深意的笑了笑,并未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前辈但说无妨!”
袁朗坐到了主位之上,喝了口茶。
“这当先的一件,听闻前几日,那位先天同道自海上归来,猎杀了一头两米多长的巨虾。
当时围观者甚多,不知今日可否抬出来让老夫一观?
若有意割爱,老夫可出重金购买。”
老者盯着袁朗,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不过实在不巧。
前几日那虾身便已经发臭,家中腥味冲天。袁某忍受不住,直接叫人拉着丢回海中去了。
前辈若是想看,只能等下次那张顺出海,看看能不能再抓一头回来了!”
老者闻言面色一僵,这推脱的借口实在够敷衍。
不过他作为先天前辈,不屑于和这小辈计较,当即忍着怒气,继续说道:
“还有一事,想必袁公子也能够猜到,便是那十五颗雪贝珠。
那本就是我司徒家之物,留在袁公子手中也无用,还希望能够予以归还。
当然,我司徒家也不是要强取豪夺,袁公子可以自行开价,我们出钱购回便是!”
袁朗心中冷笑,这老者表面上一副大家族风范。说话直来直去,毫不遮掩,还显得处处为他着想。
可实际上却是在以势压人,逼着袁朗就范。
只可惜,这套招式用错了地方,他袁朗刚刚得了练气士张角,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根本不会与之妥协。
“原来如此。不过实在不巧……”
“姓袁的,我爷爷乃先天之尊,不嫌你修为浅薄,与你好生商量,你却如何戏耍我们?
每次都是”原来如此,不过实在不巧”这一套,莫非真以为你这小小的袁家,能招惹的起先天世家不成?”
袁朗话未说完,边上的司徒封就气急败坏的打断了他。
“我在和司徒前辈说话,你一个小辈插什么嘴?司徒家上百年的传承,就这么没规矩么?”
袁朗见对方居然敢威胁自己,面色一冷,这是真当自己是软柿子了。
“你……”
司徒封原本也是宋国年轻一辈中的俊杰,可实在没遇到过袁朗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一时被噎的说不上话来。
“袁小公子,年轻人还是不要太气盛的好,我家的小辈再不懂规矩,也由不得你来指手划脚”
老者见的眼见的袁朗如此不识抬举,还评点起了自己的家族,心中怒意更盛,口气也不善起来。
“不气盛那还叫年轻人么?
司徒前辈,实话与你说了,那巨虾和雪贝珠都在我手上。不过我自己的东西,却不想让别人来做主,你们还是不要想了。
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看咱们今天不如就聊到这里吧!”
袁朗说完,端起了桌上的茶杯,看向了厅中的一老一少。
“哈哈哈,好,很好!
旁得不说,只是袁公子这份虚张声势,扮鬼吓人的本事,就让我大开眼界!
只不过,姓袁的小子,你真以为我司徒家对你的底细一无所知么?”
老者被袁朗的话气的怒极反笑,一掌震碎了身下黄曲柳的木椅,站起身来,道:
“不过是青州府内一个破落子弟,臭虫一般的人物,连个致仕侍郎都能将你整的家破人亡。
原本不知道怎么的,从沙门岛的海啸里侥幸逃得了性命,你老老实实的苟活下去多好?
偏偏要从我司徒家的地盘上火中取栗,勇气可嘉,真是勇气可嘉啊!
但是……你更不知死活!”
闻听这老者竟然将自己的底细兜了个底儿掉,袁朗惊怒交加,方才知道这种立足百年的先天势力果然不可小觑。
不过,他如今有底牌在手,却是根本不惧对方,眼见的翻脸在即,袁朗依旧笑呵呵的道:
“哦,看来司徒前辈做了不少调查啊,看样子这是强卖不成,打算直接要动手抢了是么?”
“果然是只煮熟的鸭子!
老夫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倚仗。不过,便是那浪里白条张顺真的是什么不世出的先天武者,老夫今天也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说罢,老者身形一动,脚下几个晃动,便来到袁朗的近前。
曲手成爪,朝着袁朗的后颈就扣了过来。
说到底,他还是有些顾及那叫作浪里白条张顺的。只是打算生擒了这小子,教训一番,逼问出巨虾和雪贝珠的下落后就放掉。
只是不曾想到,他堂堂先天武者,还是近距离之下突然出手,却停在距离袁朗不足两寸的地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生生的阻住不得寸进。
“张师,有人打上门来了,要欺负你家少爷!”
眼见的张角给的金刚符护住了自己,袁朗心中大定。慢悠悠的泯了口茶之后,才朝外边懒洋洋地喊道。
张角得了袁朗的吩咐,一早便候在外边,此时听到呼喊,立时走了进来。
眼见的一个老头竟然在攻击仙主,张角面上大怒。
手中的九节杖凭空一指,一道淡蓝色的电芒就激射而出,那老者只来得及抽搐了一下,便瘫软到了地上。
一边的司徒封见此情形,心中大骇。身形一闪,就朝着屋外逃去。
他倒是个机灵的,眼见的先天境界的爷爷都被一招放倒,自己不过是个二流武者,只有逃命才有几分机会。
只可惜,才逃到一半,就见得又一道电芒激射而来,司徒封只觉得浑身一阵酥麻,也跟着瘫软到了地上。
“练气士,你居然是练气士?”
司徒家的老者艰难的抬起头,指着走进来的张角,满脸惊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