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白骨山,重生九幽天地间;
魂未散,情未断,千年之后又千年;
行舟过,再回首,默问苍天为谁活!
一声声低吟,一曲曲唱歌,在这落沙川中久久不绝!
老人的歌沙哑低沉,就像他身上的沧桑之气一般悠远深邃,那双清澈的眸子中带着几分没落,也充满了回忆。
三天时间,小船终于来到了落沙川对岸,当李秋水等人上岸,老人撑船而返,口中吟唱着的依旧是那首《落沙川》。
看着消失在黄沙中的小船,李秋水满心感慨,虽然他曾问过老人姓名,还有为何在此撑船,但回答他的只有老人的和煦微笑。
即便不知老人来历,但听了三天的《落沙川》,李秋水心中似乎明白了一些,这其中藏着的情绪似乎正是老人眼神中流露出来的那种。
李秋水等人离去,老人也重新回到了落沙川中,破旧的小船在黄沙中快速穿行。
忽而,小船停止,前方的黄沙中掀起一阵尘浪,本来还很远的白骨山竟然出现在了小船前。
白骨山动了起来,一双巨大的眼睛自山中亮起,深邃的山谷中竖起了无数獠牙,望着老人发出凄厉的笑声。
“别挣扎了,你是走不出这落沙川的!”望着白骨山,老人沉声道。
“老家伙,就算你一直守在这里,但终有一天你会老去,而我将越来越强,你是困不住我的!”
听着白骨山中的声音,老人仰天大笑几声,拿着竹竿在船舷上敲了敲,破旧的小船亮起璀璨的金光。
金光现,白骨山顿时向后退却,眼神中露出浓浓的畏惧之色。
“善恶终有道,自我入道以来便知斩不掉你,但天下间证道之路又岂是这一条,如今金光渐起,我相信终有一天能将你化去。”
“难道你想功德成圣,妄想!”
白骨山闻言露出一抹惊恐之色,巨大的身躯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黑漆漆的巨口向着小船咬了过去。
奈何金光一现,就连白骨山都为之避让,强攻之下只能伤及自己,巨大的白骨山冒出阵阵黑烟。
老人站在小船上,笑盈盈的看着他,道:“吾撑船千余载,渡他人也渡自己,千载不成那便万载,总有一天会将你斩去!”
“你妄想,我就是你,你永远都无法斩了你自己!”
白骨山不甘的咆哮着,但更畏惧小船散发出的金光,最后只能愤愤离去,重新掩埋在黄沙之中。
……
落沙川的尽头依旧是青山绿水,山间小道的尽头便是村落,到处充满着勃勃生机。
李秋水立于飞剑之上,尽览群山,胸间豁然开朗,犹如这天地一般。
人而博学,胸而宽阔,心也就越发清明!
无形之中,李秋水心中对道的理解又加深了几分,身上的气息也拔高了几分。
身边三人看到他身上发生的变化,皆露出一抹惊诧之色,更多了几分敬畏。
“恭喜道友心境有所精进!”三人中的唯一的年轻女子拱手笑道。
“侥幸罢了!”
李秋水一笑还之,转头看向这三人,在落沙川中一同相处三天时间,相互之间也有所了解,这一行人来自于七玄境的百花宫。
所谓七玄境,李秋水也是第一次听说,据三人所讲方知这七玄境还是和中州和南溪州一般的辽阔地域,不过三者相聚甚远,就像李秋水这般入世不深的修士从未听闻。
“花怜姑娘,你们不远千万里来到南溪州,所为何事,为何执意进入落沙川中!”
被唤作花怜的女子叹息一声,时至今日,脑海中依旧无法忘记在落沙川中的白骨山所经历的一切,两位师兄也为此殒命。
“实不相瞒,早先时间门中长老窥探天机,知晓南溪州无始山脉有秘宝出世,我们几人随长老而来,路上长老怕赶不及,因此先行一步,我们随后来到南溪州,在落沙川渡口察觉到其中有灵气波动,所以便想进去探查一番,却不想险些丧命其中!”
李秋水闻言恍然,心中不免有些惊诧,这花怜口中提到的这位长老当真强悍如斯,竟然能够提前演算出南溪州天府出世,想来定是修行了周天神算之法,而且还破了天道之力的禁锢得以大成。
三十年的时间,他的周天神算早已小成,却因无法突破天道之力更进一步,此时听闻此消息,他不禁想见一见这位长老,当面讨教一番。
“既是如此,那咱们也算同路,此间距离无始山应该不远了!”
李秋水笑语一声,指了指前方的无尽山脉,先北后东,虽然浪费了些时间,不过横渡落沙川也算是走了捷径,此时距离无始山脉也不过一日行程。
四人御剑而行,彻夜未停,直至第二日晌午时分,终于来到了无始山外。
若是之前,四人前方本是一片苍茫群山,但现在却因七星坠空完全变了样子,无始山脉被坠落的七星彻底抹平,整个地面被七星坠空产生的极高温度彻底融化,在凝固时形成黑色的岩石地表,浑然天成。
“这便是无始山!”
花怜三人惊讶的看着前方的黑色大地,心中更是震惊该是何种力量才能造成额这般破坏力。
李秋水则不同,他的目光落在前方的几个黑色大坑中,以他的目力终于找到了消息中提到的那块古碑。
也就是他看清这块石碑上写着的“极光天府”四个字时,他体内的天道神碑突然轻微的颤动起来,一股莫名的灵气波动顺着那丝联系传入他的识海中。
“神碑竟然被天府吸引,好像很兴奋,看来这里的确和神碑又密切的联系!”
李秋水心中笃定,转眼看向四周,在黑色大地的另一边有无数强弱不同的灵气波动,虽然未看到人影,但他明白这些人都是为了极光天府而来。
“李道友,我感受到我百花宫长老的灵气波动了,你随我们一同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面对花怜的邀请,李秋水本想答应,却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杀机锁定在自己身上。
转头望去,自己背后出现一人,背着的那个剑匣分外显眼。
“又是你,你还真是锲而不舍!”
面对一剑,李秋水脸色渐冷,既然对方三番两次至自己于死地,那他也不再客气,与强者一战,正是对他最大的磨炼。
“看来我暂时走不了了,你们先行一步,稍后有机会我会亲自去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