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宫?原来皇宫长这个样子啊,金碧辉煌,庄严肃穆,怎么这么大啊?走得她腿老酸了。当个皇帝可真奢侈,光他家的院子都大的可发装下半个城!越走越深,越走越静,虽然到处都是侍卫宫女,可却一点儿声都没有。天啊,好可怕,这里到底是皇宫还是地府?全天下大概只有她把皇宫跟地府相提并论。
“到了。”太监停下,“你在这儿候着,我进去通报。”
沈三站住,抬头一看,“眩华殿”,这是什么地方?
“沈君诺进殿——”一声高喊吓了他一跳,搞什么,要不没声,要不跟打雷似的,下马威呀!
“炅函?你怎么也在?”一进殿她就看到在里面的忻炅函,眼睛一亮,三步两步就跑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臂。
忻炅函拔开她,小声说:“先拜见皇上。”拜托,这又不是集市,见了熟人先打招呼。
“哦,沈三叩见皇上。”她跪下。宫廷礼数她没见过也听过,为了不给家里找麻烦,磕头准没错。这辈子她还没给谁跪过呢!便宜你了!
“你就是沈三沈君诺?”一个极年轻却很威严的声音响起。
“是。”她抬起头。费话,我不是沈三来这儿干嘛?咦?皇上这么年轻?皇上不应该是那种老头子吗?
“平身吧。”
“哦。”他站起来,拍拍衣服,还好不脏,要不然她可穿不下去了。
“大胆!”一名太监大喝。
沈三被吓了一跳,疑惑的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我没做什么呀?有毛病!
忻炅函拉住她的动作:“别拍了。”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皇上,君诺她没进过宫,不懂礼数,请皇上开恩。”
皇上一挥手,太监退下。“不知者不罪,朕就不追究了。”
“谢皇上。”他赶忙称谢,还不忘给沈三使眼色让她道谢。
“谢皇上。”沈三很没诚意的说了声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都搞不懂了。
“沈三,你是女子?”皇上问。
“是啊,我从头到脚都女子,一点不假。”她可从没说过自己是男人。
“女子是不能上战场的,你不知道吗?”皇上笑问。
沈三上前一步:“又不是我非上不可,是你不圣旨要我去的,我能不去吗?我还不想全家进菜市口。”现在跑来怪我,当初干什么去了?
被她这么一顶,皇上的颜面挂不住了,“忻将军,人是你举荐的,你有什么好说?”
忻炅函慌忙跪下:“是臣失查,没弄清沈三是男是女,请皇上治臣的罪,这一切与沈三无关。”
“既已知罪,罚俸一年,你可不话说?”皇上面色稍缓,多少找回一点面子嘛!
“臣领罚。”
“我有话说!”
两人同时出口。
“你还想说什么?”皇上脸又拉了下来。
“皇上,忻炅函打了胜仗又受了伤,你不奖所罚这算什么?再说了,我上战场又没拖累大家,还立了功,你这么做也太没道理了。”沈三可是不服的很,这是什么狗屁皇上,自己的错误硬加给别人,真没品!
“君诺,别说了。”忻炅函不停的想阻止她再说下,下可却一点用都没有,只能干着急。她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哪知道君权的厉害!
“赏归赏,罚归罚,忻将军打了胜仗自然要赏,但他做错事也一定要罚,功过不相干。”皇上说的头头是道。
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可是,她就是不想让她受罚!“皇上,为什么女子不能上战场?”
“古来哪有女子上战场的道理,难道要让靖国笑我黎国无人吗?这还用问?女子就是短视愚钝!
沈三忽然笑了,又上前几步,站到皇上面前:“皇上,这你就想错了。”
“大胆!你敢说朕错了?朕何错之有!”皇上一拍桌子,上火啦!!天下谁敢说皇上错了?
“皇上熄怒,君诺不懂事——”忻炅函气极败坏的的将快巴到皇上身上的沈三拉了下来:“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我求求你了!”
沈三拍拍他的胸口,“没事没事,我还没说完呢,皇上,我们这叫杀鸡焉用宰牛刀。用个小女子对付他们就绰绰有余了!”
她的一席话把发怒的皇上说得有了笑色:“好个沈三,怪不得靖国大将景肃逍对你念念不忘,果然是个有趣的人物。”
景肃逍!关他什么事?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非常非常的不好。
“皇上千万不要听景肃逍的一派胡言,君诺跟他跟本没有什么婚约。”忻炅函急切的争辩。
“连聘礼都收了还敢抵赖?难道要让靖国笑我国无信?”皇上疾言厉色,双目炯炯。
还有点发蒙的沈三插话:“什么婚约?又是什么聘礼,能不能先说清楚?我头都大了。”
忻炅函拉过她小声说:“景肃逍说与你订有婚约,还下了聘礼,要让你跟着公主一起下嫁靖国!”
“什么!他胡说八道!哪来的婚约?又哪来的聘礼?他在胡扯!”沈三气疯了,这真是恶人先告状,没脸没皮没骨气无赖到家了!气死了!气死了!
“他在胡说还是你在死不认账?他连礼单都送来了:千红不落、珊瑚翠蝶、万佛手、玉玲珑,这些都是天下至宝,你自己看!”皇上将礼单丢了下来。
沈三一看,气更不打一处来,都是非曲直自己带回家的,他当初送自己可没说是聘礼,居然在这上面做文章,够阴,够狠!她贤紧抓着礼单,死死的不松手,咬牙切齿的盯着,像是只要这么盯着它就会消失。
“君诺,你有没有拿?”忻炅函低声问,事关重大!
“我——”她张了张口,又闭上。
“无话可说了?”皇上冷笑着。
“有,当然有!”她大叫一声:“我没有拿!你可以派人去我家搜,我还回来的全是忻炅函给我买的东西,一件景肃逍的都没有!”小子,你狠,我比你更狠,东西已经卖了,我死不认账,你又能如何?
“皇上,君诺说她没有!”他松了口气。
皇上扬起眉毛:“是吗?难道景肃逍会拿国事开玩笑?”
沈三耸耸肩:“皇上,这你有所有知了,当初被他虏到靖国,他是送了我一些珠宝,但东西可全在他那儿,难道在他家的东西也算聘礼?再说我跟他本没婚约,又哪来聘礼之说?”
“皇上,您看——”忻炅函帮腔。
“景肃逍在来表上还说你们二人已有肌肤之亲,他为了维护你的名誉承担责任,愿娶你为妻。”皇上又丢出一个大炸弹,这次的威力可一点都不小。
“****!他胡说八道!他血口喷人!他混蛋!王八蛋!”气极的沈三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早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
“放肆!大殿这上满口污言秽语,该当何罪?”皇上大喝,他可是从没见过泼妇骂街,不知道她这只是小儿科。
“皇上,是景肃逍欺人太甚!怎么可以这样污蔑君诺,这让君诺以后怎样做人?”忻炅函也太不住火顶了上去。自己的心上人被别人这么说不气疯了才怪!若景肃逍在面前,肯定又是一顿好打,再给他添几个透明窟窿!若面前坐着的不是皇上,他也忍不住要给他几拳要他闭嘴!
“住口!你们两个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气提脸给脖子粗的皇上重重的拍上臬子。太不像话了,太过份了!
忻炅函重重的跪下悲愤道:“请皇上明查秋毫,沈君诺与臣情投意合怎能再嫁他人,求皇上做主!”
“我绝对不要嫁给景肃逍!绝不!”她梗起脖子大叫,才不管那么多,就是不嫁!
皇上瞪着他们,久久不说话。
“皇上!”忻炅函求着。
“哎!”皇上叹了口气,“你起来吧,靖国皇帝派了特使专程来说此事,足见对此事的重视。它是关系到两国交好的大事,不能因为你们的儿女私情而使两国再起争战!若战事因你们而起,你们对得起天下苍生吗?”
“皇上,这本就是靖国无礼,解释清楚就不会有战事,如若真有战事,我愿再披战甲冲锋陷阵,绝不退缩。”忻炅函恳求着,说什么也不愿牺牲自己的幸福。
“解释?如何解释?说他们没有肌肤之亲,要他不用负责?”皇上问的阴阳怪气。
“都不用说了!这有什么好说的。”沈三又跑到皇上面前:“皇上,你不觉得靖国实在太欺负人了?我们已经答应把公主嫁过去,现在又要我也嫁,一次嫁两个,为什么不是他们的公主嫁过来,各嫁一个才公平啊!这是明摆着不把我们当回事!”
“按你这么说是我们吃亏了?“皇上扬眉问,好一个灵牙利齿的女人,歪理倒不少!
“何止是吃亏,是吃大亏了!所以我决不能嫁!我若嫁了那就落了我们黎国的名头!“沈三使劲点头,一双大眼直直的望着皇上,等他下结论。
“皇上,君诺她说的也有道理。“忻炅函想笑。也真服了她了,这种理由也想得出来。
“行了,你们都退下,让朕再考虑考虑。”听了她的话他都忍不住想笑。
“还要考虑?”这么清楚的账还算不清?你几岁啊!
“臣等告退。“忻炅函不让她再胡说八道,扯着她退出大殿。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出了这件事,沈家又乱套了。
沈老爷子又哭了个昏天黑地,沈家都要被淹了。老大一直愁眉不展一声不吭,老二提腿就要去杀了景肃逍一了百了,可惜时间来不及了,只剩七天时间公主就要出嫁了,只要皇上一声令下,不嫁都不行。
本来暴跳如雷又骂又闹的沈三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反常的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好一会没出来。这可吓坏了沈家众人,生怕她一时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全都堵在门外哄她。
“都别吵,让我清静会儿行吗?”屋里的沈三大喊,一只茶钟破窗而出,差点砸到窗外的老爷子。
众人都不敢再说话,看她这样也不像有寻死的念头。交待丫鬟盯着,各自想办法去了。
在屋里的沈三呆呆的坐着,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先把皇上跟景肃逍都骂了一通才逼自己冷静下来。想了千百个拒绝赐婚的法子,可最后都被否决了。圣旨一下,有再好的理由都没用!就像上次必须上战场一样。
到底应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嫁给景肃逍?不!一想到自己同他在一起,全身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也许皇上不会下旨?这也不是不可能,但万一呢?要嫁他还不如嫁忻炅函,好歹互相喜欢,情投意合。
怎么样才能不嫁他呢?逃婚?会连累全家人,否决!
装死?那我也不能跟忻炅函在一起了,而且永远不能露面,不是好方法。
出家?清灯古佛,青菜萝卜,比死还难受,否决!
嫁人?有夫之妇自然不可能再嫁别人,这招似乎还行,可自己原本最不想的就是嫁人,现在却为了逃避赐婚而出嫁,也太委屈自己了,可跟嫁景肃逍比起来好得多——
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想来想去也就把自己嫁掉最实用,新郎自然是忻炅函不二人选,想到他的心,他的情,他的爱,嫁他似乎也不会太难受,但是,如果他有更好的方法——
在沈三把自已关了两天一夜后,终于出了门,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她只说了句“我去找忻炅函。”就走了。
将军府中也是一片愁云惨淡,忻炅函抱着一坛酒不停的住嘴里灌,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可反而越喝越清醒。
沈三一到,看到的就是他猛灌酒的样子,神情悲愤凄然,惨不忍睹。。
“别喝了。”她抢下他的酒坛子,心痛的抚上他没刮胡茬的脸。
忻炅函抬着望着她,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痛苦的低吼:“不要离开,君诺,不要离开我!”
“我不离开,不走。”沈三眼中闪动着泪花,心一阵阵的绞痛。
“君诺。”他双眼发亮的望着她:“我们逃婚吧!”
“不行!”她站起来,“会连累太多人!我不能让他们全因我进菜市口!”她还以为他会有什么好方法——
他也站起来,无奈又绝望的问:“那怎么办?这么等死吗?要我眼睁睁的看你嫁给别人,你不如一刀杀了我!”
“不要你死!你不能死!”沈三紧抱住他的腰,被他的话弄出了眼泪,“我不嫁他,死也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