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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一拍即合(14)

一乘小布轿在辕门不远处停下,从里面先走出一个胖胖的老妈子。老妈子因打扮不得体而愈加显得土气十足,她伸出一双手从轿门口接出一个瘦瘦高高的须发皆白的老头子来。站在门外的段都督猛然间见这个老头子的穿戴,不觉大吃一惊。原来,此老头戴伞形红缨大盖帽,脑后垂一条小小的白发辫子,身穿绣有鸂鶒补子的七品翰林院检讨朝服,脚踏一双粉底黑缎高靴,胸前还挂着一串长长的朝珠。瘦高的老翰林由矮胖的老妈子搀扶着,昂首挺胸地朝督署衙门走来。

段芝贵早就听说过不少关于这个老名士的有趣传闻,估计来者必是王闿运无疑,便迎上前去,向老头弯了弯腰,说:“您就是王老先生吧,我是湖北都督段芝贵,特为在此迎候。”

王闿运头也不点地说:“鄙人正是王闿运,有劳都督亲迎。”

王闿运说完后转过脸笑着对身旁的老妈子说:“周妈,这就是我对你说过的段大少爷。你过细看看,他长得体面不体面?”

周妈点点头说:“噢,这就是段大少爷,是长得不错,高高大大的。”

这一问一答的,弄得段芝贵老大不高兴。这成何体统?当着众僚属的面,初次相会,便在大门口与一个老妈子,用如此轻佻的口吻来谈论八面威风的堂堂都督。段芝贵窝着一肚皮闷气看了王闿运一眼。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报复的机会。

“王老先生,满人早已推翻,民国已建立四年了,您如何还穿着这身胡人衣服?”

段芝贵想当众羞弄一下老名士,却不料王闿运随口答道:“段都督,我这身穿戴是胡服不错,你不看看自己,你那身穿戴不也是胡人装束吗?”

听王闿运这么一说,段芝贵不自觉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他此时正穿着西服,系着领带。平时不觉得,经此一点破,恍然大悟:这不是典型的洋装吗?说胡服,这才是真正的胡服。

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子,反应如此敏捷,纨绔出身的段芝贵也不由得佩服起来。一次没难倒,他的心里冒出第二难。

“王老先生,听说您一辈子都不愿做官,何以到了晚年又要做官了,是不是做官还是要比做老百姓好些呢?”

“段大少爷,这便是你的不晓事了。”王闿运一本正经地说,“当年李少荃说得好,世上最容易的事就是做官,一个人若官都做不好,那就一无用处了。过去我年富力强,有许多大事难事要我去做,现在老了,无用了,便只有去做官。”

说罢,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段芝贵脸上极不自在。他知道打嘴皮官司,自己不是这个老头子的对手,便也以大笑来掩饰刚才的窘态,同时伸出手来让道:“王老先生,请进门吧,晚辈已略备薄酒为您洗尘。”

酒席上,王闿运大谈中兴时期与曾、左、彭、胡等人的交往,令湖北都督衙门那些新贵们肃然起敬,纷纷向他敬酒。他每次都只把杯子朝嘴唇上碰一碰,并不喝,表示领情而已。

回到黄鹤楼客栈,王闿运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钟才醒过来,见书桌上已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大红请帖:有湖北民政长的,有两湖书院的,有汉口商会的,还有不少过去的学生现在的头面人物的,王闿运看后全搁置一边,他对这些邀请都无兴趣。他努力在脑子里追索,武汉三镇还有什么旧日朋友吗?想来想去,他猛然想起一个人来,立即决定亲去拜访。

此人不是达官贵人,也不是学界耆宿,而是一个年老色衰的妓女王金玉。

王金玉早年是个有名的汉剧正旦,后来嗓子坏了,不能再唱戏了,便专门接待慕名来访的各方名流,遂由名伶变成名妓。王金玉长得并不漂亮,她之所以吸引人,一则是因为她的戏唱得好,再则是她的为人品位高。

她虽在娼门,却并不纸醉金迷,家里布置得淡洁高雅。来她家的人,她一杯清茶接待,与客人聊家常,聊世情,聊艺坛掌故,娓娓而谈,终日不倦。那些有闲的文人雅士们,觉得坐在她家与她谈话简直是一种莫大的享受。她为人又极讲情义。客人若有急难,她尽力帮助,并不希图报酬,其行事远远高出寻常妓女。

二十年前,王金玉正当风姿绰约之时,有一个山西籍候补知县赴湖南候差,路过汉口,听人说起王金玉,便去拜访。这位候补知县听金玉说话听得入迷了,干脆住进她家,天天与她谈话。候补知县也是个博洽多闻的人,两人情投意合,甚是相得。相处一个多月后迫于差事,候补知县不得不离开汉口,临别时两人依依不舍。谁知此人到长沙后不久即身患重病,临危时寄书金玉以后事相托。金玉得书即赴长沙,此人已死,并无余钱。她便拿出自己的钱来买棺材办丧事,又请来开福寺的尼姑们为逝者念超度经。

一个妓女能有这种侠义之举真不容易,此事立即被长沙士人们传扬开去。那时王闿运恰好在长沙主持碧湖诗社,就近住在开福寺,他为金玉的行为所感动,亲去拜访,与之交谈。谈了一个上午的话,王闿运十分赏识这个妓女的谈吐。接连几天,他都去看望金玉。

后来,王金玉又亲自将灵柩护送到那位候补知县的山西老家。两千多里路程,耗资巨大,这笔债务全由她一人背起来。于是人们都称金玉为侠妓,与她交往的名流更多起来。

王闿运想:二十年没音讯了,也不知她情况如何,还住没住汉口?他记得那年金玉说她住在汉口法租界长青里,便对周妈说要过江去。

周妈说:“我陪你去吧!”

王闿运说:“我去见一个故人,你去不合适。”

周妈想:见都督都带我去,还有什么别的人不合适?便开玩笑说:“哪个故人我见不合适,莫不是你过去的旧相好吧!”

王闿运笑道:“你说对了,正是我的旧相好,才不叫你去。”

说着就要出门。

周妈急道:“你一个人出去,我们怎能放得下心?不叫我去,叫良儿陪你去吧,一路上也有人照应。”

王闿运刚才被一股热血冲动,要去会见昔日相好的妓女,觉得带一个人去不方便。周妈这一说,他猛然醒悟过来似的,哑然一笑,心里说:都八十多岁的人了,见一个老妓女,还能做出什么风流事来,倒是让一个人陪护是顶重要的,就说:“好吧,叫良儿一起去吧!”

刚走出客栈,又回过头来对周妈说:“若有人来找,就说我到汉口找王金玉叙旧去了。”

良儿陪着爷爷东问西问,终于问到了长青里。在巷子口略为打听,便有人热心地带到王家的门口,开门的正是金玉本人。老名士的突然来访,令她又惊又喜。王闿运打量着王金玉:当年的侠妓也老了,发胖了,走路的脚步也迟缓了,只是神情仍如过去一样,没有多大的改变。

王金玉的家有四五间房子,除卧房客厅外,还有一间很大的书房。良儿无兴趣听他们的谈话,便进了书房自个儿看书。客厅里,老名士和老妓女兴致浓厚地聊起天来。

“这次是袁大总统请您到北京去做国史馆长?”金玉用精致的托盘茶盅给王闿运泡上神农架云雾茶。

王闿运喝了一口,直浸透心脾,比昨天都督衙门里的洋酒好喝多了。听了金玉的问话,他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的,家里还常有客人来吗?”

“都老成这个样子了,谁还愿意到我这里来?”金玉苦笑了一下,说,“报纸上都登着哩!”

“你也看报纸?”王闿运又觉得奇怪。

“我订一份《帝国日报》,看看时事,也看看花边新闻,不过是解闷而已。”

“是的,袁家的世侄要我去给他帮帮忙,你说我能不去吗?”王闿运斜靠在椅背上,轻轻松松地说。仿佛他此行不是去北京做民国政府的官,而是去河南项城给袁世凯家办私事似的。

“我说壬老呀……”金玉以特有的娓娓细细的口吻说,“倘若袁大总统真拿你当姜子牙看待,你就把平生的本事拿出来,帮他把国家治理好。”

“金玉,你说说,这要把国家治理好,该先办哪几件大事?”王闿运好像就是当今的袁大总统,而金玉倒成了湘绮楼主,开始了金殿问策。

金玉想了想说:“依我看,这第一是朝野要息党争,大家都要以国家为重,精诚团结。你看这几年又是暗杀案,又是血光团,又是解散这个取消那个,又是地方闹独立讨伐中央。至于中央呢,也可笑得很,国务总理三个月换一个,五个月换一个,耍猴子把戏一样。一个家这样折腾都会败掉,何况一个国?”

这个普普通通的老妓女对国事看得这样深刻,令王闿运大为佩服。他连连点头说:“你说得对。第一要团结,自古以来没有争权夺利私斗不止而能把国家治理好的。”

“这第二,依我看就是要为百姓办实事。”金玉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说,“国家是由老百姓组合起来的,只有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了,这个国家才算建好了。这几年当官的只图巩固自己的权力,完全不把老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去年春天,黄陂、孝感闹春荒,十多万人涌进汉口。一个个面黄肌瘦,不成人样,饿死病死的成千上万,湖北军政府也没有一个人出来问问。当这样的官,对得起天地良心吗?”

这番话说得王闿运心情沉重起来。岂但是湖北,湖南不也一个样吗?这几年有谁来问问种田人的生活?长年居乡间的王闿运对农人有一种天然的情感。他轻轻地摇摇头,似对这个现状表示无可奈何。

“我是一个老百姓,不懂治理国家的大道理。依我看,国家要整治好,这两条是务必要办到的。壬老,你见了袁大总统一定要说服他做到这两点。如果这样,你这个国师就当好了。”金玉用细细的长眼睛满怀深情地望着她所爱戴的老前辈,“壬老,假若袁大总统不听你的,你不如不住北京,干脆住乡下养老还好些,免得后人骂你与他们同流合污。”

“同流合污我是决不做的。”王闿运坚决地说,“我年轻时都不愿意与当权者同流合污,何况现在,黄土埋到了脖子上了,我还会自毁一生的清白吗?”

“壬老,你听说了吗?据说袁大总统要当皇帝哩!”金玉又浅浅地喝了一口茶,突然转了一个话题。

“没有呀,我一向住乡下,孤陋寡闻,你说给我听听。”王闿运眯起两只眼睛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老妓女。昏昏花花的眼神里,他又似乎觉得金玉没有变什么,还是二十年前的风姿绰约,还是二十年前的热肠可爱。

“我也是前不久听一个北京来的老朋友偶尔说起的。”金玉从大襟衣开口处抽出一条素色手绢来在嘴巴和鼻子之间擦了擦,说,“也不知是真是假。现在袁大总统不就和先前的皇帝一个样吗,他要做什么皇帝呢?想做皇帝,无非是想为子孙谋皇位而已。壬老,这两千多年来的皇帝幸而被推翻了,再也不能复辟了。把天下看作一家一姓的私产,子孙相传,这是最坏的心思了。假若再出刘阿斗、晋惠帝那样的蠢皇帝,国家不会弄得一塌糊涂吗?”

王金玉说到这里,“扑哧”一声笑了,她赶紧把手绢拿到嘴边。王闿运想起那个“乐不思蜀”的刘阿斗和“没有饭吃何不吃肉糜”的晋惠帝,也不觉笑了起来,说:“这子孙的贤与不肖真的与父祖没有多大的关系。你看刘玄德多英明仁厚,偏偏生出一个蠢宝后主阿斗。司马懿何等奸诈权变,却不料后代又出个白痴司马衷。就说曹操家里也这样,那个让国与司马氏的曹奂,跟祖父比起来,简直无半点曹家的血统。”

说起曹家之事,王金玉猛地想起二十年前的一件旧事来,说:“壬老,你还记得那年在长沙答应我的一件事吗?”

“何事?”王闿运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你说你用小楷给我抄一篇曹子建的《洛神赋》。在长沙那几天事多,你没有工夫,说以后再给我写。二十年了,你也没写。”

“噢,我想起来了,是有这回事。”王闿运拍拍脑门子,“不过,二十年来我这也是第一次再见到你呀!”

“那你还践不践诺呢?”金玉有意逗弄一下。她心里想:八十多岁的老翁了,还能作小楷吗?

“君子一诺重千金。”王闿运说,“我现在就给你写。”

“真的就写?”金玉笑着问。

“真的就写。”王闿运义无反顾地回答。

“好,我给你磨墨。”金玉进书房拿文房四宝。

“金玉!”王闿运喊道,“我没带眼镜来,你给我找一副老花镜,还烧几根大蜡烛。”

王金玉摆好纸笔后,又兴致勃勃地拿来一副眼镜和两支大红蜡烛。

“这是我平时看报用的眼镜,您戴戴看合适不?”

“正好,正好。”王闿运一边戴一边说。

王金玉将大红蜡烛点燃,小小的客厅里顿时充满了融融的烛光。她一边磨墨一边问:“要我把《昭明文选》找来吗?”

“不要,我记得。”

“这大年纪了,您还记得?”金玉惊讶地问。

王闿运笑着说:“要说四书五经,我倒真有不少已经背不出来了。若说这些艳诗绮文,就好像刻在我的骨头上似的,只要骨头不烧成灰,就始终在上面。”

老名士这句坦诚的爽快话,使老名妓欢欣不已。她帮他将纸摊开,拿来一条铜尺压着一头,又怕光线不足,再点起一支红蜡烛,自己用手擎着,站在一旁随时移动。

王闿运拿起笔来,默默地运了运气。这充满了书卷气息的妓女香巢,这温馨艳丽的大红烛光,这虽年过半百却风韵犹存的烟花侠女,使得王闿运热血涌起,情绪大增,他仿佛觉得自己人未老,心犹壮,仍如年轻时的风流倜傥,仍有年轻时那股浓情艳恋,细细的笔杆在他手中不颤不抖,多年不作的小楷字一笔一画,一字一行,笔酣墨饱,齐齐整整地出现在白纸上。王闿运写一句,金玉抑扬顿挫地念一句: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洑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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