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泛白的晨曦,两人赶路往山外走去,因为谢谢身穿夜行衣比较扎眼,两人也尽量拣选僻静小路。自从答应王青霜一同前往相同的目的地,边境最大的小镇丹冬镇之后,谢谢便一路无言,搞得王青霜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一路上也不敢去招惹她,只好默默地走在她的身边,跟小紫电又一茬没一茬地逗玩。
期间两人也偶尔停下歇脚,王青霜为了缓解尴尬也趁机给谢谢递过几次水和干粮,谢谢虽然理所当然地接了,但是也不太搭理他,王青霜试了几次也不再上前搭话自讨没趣,便也自顾自地赶路,毕竟就算抄小路走,到达丹东镇也得花上大半天的功夫,想要在入夜前到达那儿,还是得加把劲儿。
谢谢其实一直在观察这个让她心生好感的少年,看着他每次故意找自己搭话缓解旅途的尴尬便心里觉得有趣,只是故意不搭理他,看他还有什么办法,谁知这这个讨厌鬼这么没有毅力,逗弄他几次没反应便像霜打的茄子,一个人默默地前行。谢谢不知怎么的,见他这样子心里反而有些过意不去,怕他真的生气了,于是撇撇嘴,故意用肩头撞了一下他,故意装作很疼的样子,
王青霜哪知道她是故意的,见自己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处,惹得她眼神幽怨,连忙扶住她的肩头,愧疚道:“不好意思啊,谢谢小姐,我这个人走路没太注意,你...不要紧吧!”
谢谢俏脸微红,故作镇定道:“嗯,还好,没事儿。”
王青霜见她突然间没了早些间冷若冰霜的冷酷劲儿,大感神奇,也不好深思,连忙答道:“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继续向前,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互相都找不到话说,最后实在是王青霜觉着气氛尴尬,赶这么长的路不可能一路不交流吧,于是打破再次的沉默道:“谢谢小姐,你就是叫谢谢吗?”刚出口的话,王青霜便想收回,自己是多么白痴才会在沉默了许久之后问出这个问题。
令他惊讶的是,谢谢竟然很自然而然地回答他:“谢谢只是我的小名,我本名叫谢晓曼。”不知是王青霜惊讶,谢晓曼也是十分震惊自己怎么会随意脱口而出自己的真实姓名。要知道干他们这一行,哪一个不是隐姓埋名,对外都是用的是假名字,今日遇见这个少年,竟然口无遮拦地道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但是她有震惊却没有悔意,这种不专业的行为发生在她身上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或许她已经打心底把这个行踪鬼祟的少年当做了自己一样的暗谍,就是不知道他属于哪一个阵营,不过只要不是帝国的鹰犬便让她略感轻松。
王青霜被她耿直的言语所震惊了,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女是个出手果断,不喜言语的冷血暗探,哪里会这么跟人讲话,一时间他也不知怎么接话,只要结巴道:“晓、晓曼,好名字,好名字。”
谢晓曼被他滑稽的表情和言语逗得翘起嘴角,用她那双自带勾魂的双眸盯着王青霜说道:“我知道的呀。”
王青霜见她似乎有些聊天的兴致,赶忙转变这个生硬的话题道:“谢小姐,那些追你的人是帝国的调查员吧?”
谢晓曼还以为他还在掩饰自己的身份不远透露,故意如此没话找话,也不搭他这茬,轻笑道:“既然我们经历过生死,你叫我晓曼或者谢谢都行,谢小姐就免了吧。”
王青霜见她不愿谈刚才的事情,自己也不愿意多嘴问,于是干笑道:“晓曼小姐,叫我青霜或者小霜都行了,我的伙伴都是这么称呼我。”
“好啊,霜哥哥。”谢晓曼神色诡异地看着王青霜叫道。
王青霜被她这句“霜哥哥”叫得头皮发麻,眼前这女子明明战力比自己还要恐怖的人,明明也是个外冷内里看起来更冷的暗探,吓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谢晓曼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似笑非笑地说:“怎么,这么叫不行吗?”
王青霜不知怎么回答她,只好讪讪一笑。
谢晓曼接着说道:“你梦里重复了几次小栗别怕,霜哥哥保护你,怎么了,我不能叫的么?”
王青霜羞愧地老脸一红,昨晚估计前半段太累了,没有注意说了几句梦话,没想到被这女子听了去,太丢了显眼了。
谢晓曼见他脸色一红,捂嘴轻笑道:“怎么,小栗是谁?她能叫,我不能叫吗?”谢晓曼似乎从小就开始了间谍生涯,心里对所有人都一直防备着,突然遇到一个有趣的人,心里似乎一下放开了许多。也许这个人跟他是同样的暗谍,让她觉得同病相怜,也许是觉得这个少年有些好玩,不惜冒着身份曝露的危险也愿意去相信一个人,这种信任对于她这种人来说是太过于奢侈的物品。
王青霜尴尬道:“小栗是我从小长大的伙伴,是我最信任的人。”
谢晓曼双眉挑起,故意问道:“哦,女孩子吗?”
王青霜默默地点点头,谢晓曼心里突然有些微恙,怎么我们这种人也能有从小到大的伙伴和最信任的人吗?她心中微微的怨气让她肆无忌惮地说道:“那,她有我漂亮吗?”
王青霜被她的转变吓得不轻,也不知该怎么回答,继续沉默不言。
小紫电见这两人一来一去一问一答甚是无聊,呜咽了几声提醒他这里还有自己在呢,你俩可别在这儿尬聊。小紫电这一打岔让两人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一个‘第三者’呢。谢晓曼自然而然地从王青霜手上抢过紫电,抱在自己怀里。王青霜刚想提醒紫电可不是寻常宠物,可是见到紫电在谢晓曼的怀里躺着竟然比在自己怀里还舒服,紫电还故意往她的胸口蹭了蹭,把爪子搭在谢晓曼的胸脯上她也不介意。王青霜见他们竟然这么和谐,在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小紫电的打岔也刚好岔开了王青霜无法回答得尴尬问题,两人便随便聊聊其他一些话题,聊聊帝国,聊聊边境,身份和之前尴尬的话题便像没有发生过的一样,都自然而然地跳过去了。
从天暗走到天亮,又走到了黄昏,两人也是精疲力尽,终于见到了丹东镇的外围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