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既与齐天定下武林大会之约,便终日闭门与白丁操练。宽窄兄弟由叁壹肆之行窥得商机,又欲助打探纵火之事是否败露,乃开伍肆往返专线,定额一人五钱,每日开班三次,十余天来收银两无数。
一日,兄弟二人如常带客之叁壹肆城门,忽见齐天之影。待宽正上前,天道:“大会开办在即。务使炮于明日卯时前至此大道尽头与会!”顺手指明方向。宽正忙点钞,支吾应道:“善,善。”
及返,二人见炮,曰:“齐天知会我二人,明日卯时与会。”炮对曰:“吼啊!吾已热地!”窄正大惑不解,白丁笑道:“此为洋文,乃就绪之意也!”众人再定寅时出发,今日吃饱喝足,便早早睡下。
旦日,窄正携众人驾车出门。炮着黑袍一身,脚蹬布鞋一双,肃穆威严,有武士之风。宽正引窄正寻原路至叁壹肆,寻路牌不得,忆齐天所指,向右行驶而去。卯时未到,已见人群熙熙攘攘。宽正趁机揽客,众人皆曰往大会而去,炮见车内拥挤不堪,心下大发牢骚。
长路行至尽处,乃为一空地,长宽均逾千尺。半场皆为木凳。炮与众人寻得一荫庇处,坐待会始。
炮旁坐一人,身小而壮,着一身马褂,脚踏皮鞋,甚是古怪。其打量欧先不迭,若有所思。炮见而问之曰:“汝亦与会也?”对曰:“非也,吾仅观之。”又闲谈数句,暂且按下不表。
卯时一过,一对俊男一靓女款款登台,高声道:“年度盛会即始也!”俄而,数十人列为方阵,男女参半,杀气腾腾登台来。炮大惊,以为将敌,欲遁逃,为白丁所止:“且观之。”
只见阵列突变,两侧忽闻笛声、唢呐声,铿锵有力。男女扭动身躯搭配而舞动,甚为壮观。未几,曲声渐柔,男者皆仆于地为女者环绕,如是变换数次。众人且惊且喜,待舞毕,掌声雷动。
炮喜且疑,问道:“非比武耶?”
窄正答道:“吾亦不知也。是以内力相抗耶?”炮似悟,待随者上场观之。
又见群女上台而舞。乐手之奏有西域之风,白丁频频点头。倏地,众人出而立于台前,上下蹲起数次后竟欲扯衣。炮大惊,捂双眼,又欲观之,乃使食指微抬露出小缝。只见台上妙龄女子褪去外裙,众人惊呼而纷纷起立叫好。炮一跃而起,喜不自胜,忽腹中隆隆,大氯不止,顿时黄绿之气四起。
炮一行早有防备,拿纯碱覆于身,又戴口罩八层,屏气凝神。而旁坐着竟亦有防备,着一奇衣,头着一豕脬,内含气而密闭。其余众人不知此为何物,嗅之大恶,轻者沿路遁逃,重者呕吐不止,仆于地。
恰逢东风起,旁有一村,黄绿之气高十余尺,若海啸袭村。未几,哭嚎遍地,众人持家当奔逃,体力不佳者仆数十也。不到一刻,村中人烟散尽。
却说炮氯后,为旁坐者所邀至后林中。炮随之,其人曰:“吾姓丁名鼎,人皆称吾为丁先。自学谋略之术已有数年。日前见一垂发老丐与我算命,并得诗一首。诗云:
凯风自南来,回飙开女襟。
襟开裙裾散,行人欲断魂。
曲径通幽处,子房花不生。
春光从东散,乡镇不复存。
初,吾未能解其深意,其又道‘集体舞大会,避毒气,便能遇明主’,便备下面罩,来此一观,今日情形果如诗中所言!吾毕生才学未尝有用武之地,今得见主公,真乃缘法神妙。君有大氯之能,必能扫除天下,丁愿为幕僚!”
炮度此人准备齐全,思虑多一人多一力,便满口答应,携其与众人相见,以兄弟相称,同乘巴士离去。唯余那大会之所在尸横遍野,桌凳散落,一片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