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山崖掉下,月初并未死去,而是承蒙这位少年所救。
不过此时,她看起来有些不妙。
月初身上伤痕狰狞,手臂,腰肩,细腿处皆为伤痕累累。头上处处伤痕令月初头疼欲裂,生不如死,浑身骨头似乎被车碾碾碎了一般,令月初无力起身。
血…顺着竹床留下……
一点一滴,落在地上听得见、感受得着。
然而在竹床的十步左右处,一个潇洒英俊的儒雅少年,手持着药匙在小药炉里熬煮着汤药。
旁边,一个小锅里放着两只生抽活剥的狐狸。两只狐狸死状惨烈,无论手筋脚筋都被一并抽掉,甚至连脚指头都被一并砍掉。
毫无疑问,那便是先前的两只六尾银狐。它们血淋淋的皮毛也挂在墨色竹竿上受着风吹日晒,日晒雨淋。
而所剥之人,正是那位看似平和的少年。
竹陨阁内,少年高高的冠髻下长发飘扬。身处一片青烟滚滚,被轻烟吹拂着的墨绿色青竹长褂子,此时也是格外的撩人。
不知这小药炉内究竟何药?那浓郁的香扑鼻而来的药香,连后院花圃园内花朵也为之开放了几朵。
奈何,那少年周身烟雾太重,隔着青烟缓缓的看去。才发现这少年的脚下并不是脚,竟是长着一条壮硕有力的青鳞蛇尾!
“咳咳!这是哪里?好渴,我要水!”
竹床处,我缓缓睁开双眸呻吟着,其声音越发沙哑。而此处的少年却依旧无动于衷,自顾自的忙活。
还是无人回应,我又看着满屋子的烟雾缭绕,青云升腾,以为到了仙境。便卧在竹床上定晴一看,才发现离自己十步不远处有一个少年背对着自己正煮着汤药。
那少年身高八尺有余,其不胖不瘦,实为适中。高高青晶石冠髻下,长发微扬,一身竹叶青长褂子,彰显他并非凡夫俗子,倒颇为像个儒雅人士是或是隐居逸士。
这背影,我也说不请楚他究是为何人。但闻着的这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却十分熟悉,也不知在哪见过。一时苦思冥想,也是头疼欲裂、脑袋一阵眩晕后便找不到边际,方才作罢。
不过,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忙碌的身影,心中也是涌起莫名情愫,一时间不可明状。
瞧着这烟雾之处,那位少年的身后竟然甩动着一条极为明显的青蛇尾,一条两条,三条,四条.....好像有九条,密密麻麻缠绕着附近的石柱上,令人辨别不清。
“原来,这位少年不是人,是蛇!是九头冥蛇!”
我暗自内心咯噔一下,牙上悚然。瞬间脸一沉,想起脑海里西王母大战九头冥蛇画面。
一时间也是眼神凝固,恐怖的表情立刻涌到脸上化为了尖叫:“啊啊啊!九头冥蛇!妖怪!救命啊!阿娘!救命啊!有妖怪,妖怪!”
我简直吓得嚎啕大哭,心中万分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去追那两只笨狐狸。如今有命都搭到了这上古异兽的老巢里,而现在又是受着伤。
达九头冥蛇早已修炼万年都快破亿了!当年为了镇压他,西王母可是拼了这条老命才将他勉强压制。
更何况,九头冥蛇如此强大,即使是自己全盛时期也只有五成把握。而如今的把握却是一成也没有。
不对,应该是半成也没有!!
可万一他要是来个先奸后杀,那可真是妄费了自己“天界一姐”的一世英名。
想到此处,我又气又恼流下泪珠,想到他邪恶的面孔露出来,万分可怕要一口吞掉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时。吓的越发的不甘心大哭起来!
“你闹够了没有!再喊?我就吃掉你!”
听着持久不停的哭声,惹得少年一阵不耐烦的立刻收回蛇尾。在这青烟渺渺中,便满脸气愤着一头转过身子来。
孰知?那少年一转过身来,炯炯有神的深邃双目映入眼帘,仿佛看到蓝天碧云,花海云岗。
他高挺的鼻梁更衬托一丝内敛,无声无风自动的飘扬长发在轻雾中格外显眼,连着尖尖的下巴让着脸庞更加显得轮廓分明。
如此儒雅如玉的面容,引我猛的一震!神情一时呆滞下来,傻傻的看着他精致俊俏的面容,不好说什么。
“姑娘,为何,如此这般看我?倘若无事便在竹床睡着别瞎叫,以免惊动这附近的恶兽。另外,我不叫九头冥蛇,他是我哥哥。
你就叫我八岐,好了。”
那位少年深邃双眸深深的看了一眼我,立刻转过身去又捣鼓起来。
“那好吧,我先睡了。”
然而,我也不知心中为何如此向着他,只管乖乖听着,在这一片竹音寂静之处安然入睡。
.......
时间一分一秒过,夕阳落下山头。夜间冷雨,一点一滴的下。竹林还同往常般寂静,连鸟鸣兽吼都不曾有。
我自睡梦中醒来,仍是不由得想到了一些前世之事。闻之,冷雨敲窗,心寒料峭。可竹陨阁内却异常温暖,有淡淡烛光缭绕。
只不过,共用一张桌子饭食,他与我之间还是相看两厌!
殊不知,我瞧着无聊,往窗外一瞥见,发现一个女人蜷缩在角落里,头发凌乱的抱着枕头独守空房。
不过,照她面前表情来看似乎并不好,面黄蜡瘦,憔悴如土,眼神里还流露出一丝恐惧。
奈何,外面大雨漂泊,却琴音渺渺。只不过曲调之中,外漏悲凉,更不知道是何人在此弹奏。
当着八岐的面,我下意识的低头扒了口饭。望着窗边外那一个破旧的屋子里,那个蓬垢散发的女子低声呜咽着,蜷缩着楚楚可怜。
她流着眼泪,四处东张西望满脸惊恐。接着大颗大颗的泪水夺眶而出,双手抱紧怀中的小女孩。
而那个女孩受到万分惊吓,撅起个嘴巴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泪水哗哗害怕而下,却不敢哭出声,让人又怜又爱,又觉得有一丝毛骨悚然。
“在外面住着的,那一个妇人和女孩儿。你为何,不给她们饭吃?她们是你的家属,又或者只是奴隶?”
我望着低头执食的八岐,手中的碗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