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事件一周后。
天边的余晖渐渐浸透着整个城市,夕阳慢慢沉入地平线,周围翻滚的云海被染得金黄,宛如一片炽热的火海。这一番景象丝毫不亚于夏威夷哈雷卡拉国家公园的傍晚。
于晓敏疲惫的躺在沙发上思考着,初中刚放学的女儿郭亦婉便静静地躺在她的怀里看着电视。
于晓敏的老公郭保志是一位商业界的成功人士,可惜早年因为车祸问题脊椎一直有问题,不能做长时间的剧烈运动。
他顶着通常中国已婚男士都有的啤酒肚,手臂粗壮而有力,脸上有几道生硬的皱纹,有着略微明显的双下巴,脸模比较大,鼻头比较油腻,但眼神间十分的犀利,眉毛是浓厚的剑眉,头发是典型的中分头掺和着几缕白发。
“妈,我有点饿了。”郭亦婉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在茶几上找了一个杯子喝了口水。
“好,妈这就给你做碗面去。”于晓敏先在锅中倒入清水,大火烧至沸腾。接着熟练地切好香葱,在面碗中倒入少些酱油,以及味精。最后等水烧开随后放入面条煮熟即可捞出。她静静的依靠在墙上,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叹什么气。”郭保志向冰箱里面拿了一杯冰的青岛啤酒,随着易拉罐被打里面的气也冒了出来,冲击在郭保志的脸上。啤酒一直顺滑到胃里,好像一天的疲惫也烟消云散。
于晓敏耸眉了一下,转身回答道:“就是上周来了两个警察,是陈岩上吊自杀的事情。”
“自杀了?”
“对。”于晓敏低着头轻声回答道。
“这种事有什么好叹气的?”郭保志显得有点不满。
“倒不是因为他自杀,他死了跟我没什么关系。主要是儿子,最近儿子也要结婚了。”说到这于晓敏微微侧过身子,轻轻皱起了眉头。
“没事,你说。”郭保志轻轻搂住了于晓敏的腰。
结婚这么多年,郭保志对自己的妻子一直都很温柔。
“之前那个男人一直不让我跟儿子见面,现在我想多见见儿子然后把儿子也融入到我们这个家庭里来。我也想出席他的婚礼,作为他的妈妈。”于晓敏紧紧握着她丈夫粗糙的双手。
“这么过年多去了,该让你们母子团聚团聚了。”
“老公你不介意吗?我一直害怕你会反对我,所以我一直没敢跟说。”于晓敏转过身看着郭保志的脸。
“你想多了,改天约出来吃个饭吧。”
“好,我先做面给女儿。”
“你够累了,去那跟女儿聊天我来吧。”
“恩也行,家里酱油快没了改天还要出去买。”于晓敏指了放作料的地方。
“那就晚上出去散步的时候买吧”
于晓敏看着女儿依靠在沙发上看书,于是坐了下来将电视调换了台找点当今新闻看看。
“妈,你爱我爸吗?”郭亦婉合上了手中书。
“嗯?怎么问这种问题?”于晓敏眉毛上扬了一下。
“因为我感觉妈妈不是很在意爸爸,感觉妈妈有心事。”女儿将头轻轻依偎在了于晓敏的怀里。
于晓敏双脚的脚踝相扣“果然还是婉儿能看透妈妈的小心思呐,你只猜对了一半哦,我很爱爸爸的,心事呢还是关于你考高中的事情呀。”于晓敏搂着女儿露出一种母亲的慈祥,她眯着眼睛笑着,这是一种对女儿的溺爱。
“妈,你不用担心我的高中啦,成绩摆在那呢。”郭亦婉嘟了嘟嘴,眉头微微向上皱了起来。
“这上哪家高中,住校还是不住校,以后你还要选修,还要补课,你以为很轻松吗?”
“妈,你可真会瞎操心哎,这周末就不能让我休息休息。”郭亦婉瞥了一下嘴。
“两位顾客,这是郭氏招牌阳春面,保证让你吃了欲罢不能。”郭保志将两碗面放在了茶几上,搓了搓手。“呀,筷子没有,我去拿。”他将筷子整齐的摆放在面碗上。
“嗯,郭老板的手艺就是好,老郭你不当厨师可惜了。”郭亦婉嘴鼓的像一只觅食的仓鼠。
“哈哈哈,我就是你们专属的厨师呀。”说完,郭保志坐在女儿的身旁,他感觉现在这个时刻是最幸福的。
“哎,妈你怎么不吃?”郭亦婉掉头看着于晓敏。
“这碗你是不是错把番茄酱放成辣椒酱了。”于晓敏拿起筷子沾了一点辣椒酱,撇着嘴看着郭保志。
“哎呀,你看我年纪大就是糊涂,我知道你喜欢番茄酱,刚刚没注意放错了,我给你换一碗,我吃辣的吧。毕竟你妈不能吃辣嘛,瞧我糊涂的。”郭保志端着面匆匆的去了厨房。
“你爸呀,刚跟我谈的时候就是这个老憨厚,但是他在工作上就不这样了。”
“妈,你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嘞。”郭亦婉坏笑着用肩膀碰了一下母亲。
“好呀,等会晚上我们去超市闲逛的时候我讲给你听。”
“好勒。”郭亦婉将视线转回了电视机上。
窗外的天空上最后火红的边缘也被吞噬了,留下的一片没有星星暗灰的天空,独留一轮光芒微弱的月亮。
午夜时刻房间除了呼吸声和打鼾声没有其他多余的声音,宁静的让人感伤害怕。
突然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传来,一个人影猛的起了身来。
“哎。”只见身影慢慢向厕所走去。
厕所的窗户被打开了,一边看着漆黑小区一边抽着廉价的香烟,基本上每个晚上都会这样。在无限的噩梦中惊吓,不敢对这个世界说话,只是掉了牙还依旧吞在了肚子里。
“操他妈的。”听起了很疲惫。
厕所和浴室隔着一道半透明拉门,衣服被扔在了马桶旁。通过拉门看到一个孤独的声音在呻吟着,到底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或许我们都不知道为谁而活。
我听到的是哭泣声、呼吸声、打鼾声。
黎明很快就到来了。
“那这次的话,我们就在图书馆见面吧。嗯行...没有被察觉到。不用不用,这样子就可以了。嗯好。”说着于晓敏挂了电话,这次是用家里座机打的电话。
现在才早上7点,难得的周日她并不打算打扰赖床的父女二人。至于她只是简单的躺在沙发上看着电影《南方车站的聚会》,手里拿着她最喜欢的肉松吐司面包。
一个人只有为爱留恋,才会为爱而困扰,才会在无尽的黑夜不眠。如果成家立业是件美好的事情,那么必定需要某个人或者某件事情来维持或者为此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