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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图穷匕见

事情起因是日本人查封焦作、南阳、平顶山和信阳四家分店,眼看遭受数百万损失,皇甫沙心忧如焚,千方百计打听解决的渠道。

这时汤恩伯部队发现元代大墓,传国玉玺重新面世。陈教授应邀鉴定后立即把消息分别卖给皇甫兄弟、童名柏和金铭,为避免惹祸上身,第二天便匆匆跑到香港。

金铭计划将国宝送到延安,遂伙同同为地下党员的侍卫官夜里撬开保险箱偷出传国玉玺,后因盘查太紧,且出城也无法越过重重封锁线,便委托有左倾思想的皇甫栩,想通过世家与黑蛟峰的关系送交郑州地下组织。

未料皇甫沙获悉竟起了贪心,想拿它献给日本人换回四家分店,兄弟俩激烈争吵了很长时间,接着收到汤恩伯赴秘洞鉴宝的邀请。

皇甫沙何等精明,立即洞悉汤恩伯因失宝而转嫁风险的伎俩,决定借舞台唱一出与剧本有出入的戏!

对于皇甫栩,皇甫沙可谓新仇加旧恨!趁他长期奔波在外与妻子勾搭成奸,居然还生下皇甫东,给自己戴了顶结结实实的绿帽子;担任二掌柜以来,对他的决定百般阻挠,尤其财务管理方面紧捂钱袋子,严重影响家族业务发展。

他计划利用汤恩伯在秘洞里制造的混乱杀掉皇甫栩,夺得传国玉玺,跟日本交换四家分店!

那天夜里进入秘洞后,灯灭枪响,一切都在皇甫沙意料之中。他趁黑从鞋底取出匕首刺杀,没想到童名柏也居心叵测,身体向后靠以便给柳晓晓让路,因此那一刀先划了童名柏一下,然后才刺入皇甫栩胸口。

童名柏原本思想高度紧张,乍地挨了一刀以为冥冥中遭到报应,惨叫一声后精神失常,另一声惨叫则是皇甫栩的声音。

之后柳晓晓开枪并和匡睿从后门逃跑,吸引所有士兵追踪,皇甫沙则慌忙逃出去泅渡回城,当晚躲在老相好--匡荆叶家。这也是匡睿第二天回家她拒不开门的原因,倘若遇到皇甫沙真相就被戳穿,之前的努力将毫无意义。

潜伏在匡荆叶家的日子很难熬,一是传国玉玺仍无下落,不知被皇甫栩藏在何处,二是皇甫栩可能通过老萧发出警报,提醒霍震彪严加盘查过往客商,防止皇甫沙将国宝偷运给日本人。这期间皇甫世家坏消息不断传出,且匡睿中途回去了一趟,虽没发现他藏在地窖,也惊出一身冷汗。

黑蛟峰被剿灭后,他意识到回家的机会已经成熟,遂公开露面,在此期间趁皇甫容成天泡在古玩店,将皇甫栩住的宅院从里到外翻了几十遍,始终没找到传国玉玺。

“到底藏在哪儿?”皇甫沙道,“事到如今咱兄弟俩应当尽释前嫌,拿它换回四家分店,共同振兴皇甫世家!”

皇甫栩静静听完他的讲述,突然说了句很奇怪的话:“各位,我的任务完成了。”

“什么?”皇甫沙一呆。

只见皇甫栩脱掉头套,卸了妆容,竟是洛阳大戏院著名旦角张小生,他咧嘴一笑:“对不住了大掌柜,在下声音模仿得还可以?”

皇甫沙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僵在原地足有三四分钟,然后转向匡睿声音嘶哑地问:“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很多事,起初零零碎碎,随着线索不断增多逐渐串成脉络,”匡睿扳起手指说,“一是站位问题和两声惨叫的由来;二是我娘把我拒之门外,以及后来翻进家的观察,很明显有男人住的痕迹;三是霍震彪、老萧、陈教授与世家隐秘而复杂的关系,使我意识到二掌柜的死和童老发疯跟汤恩伯的阴谋无关,另有一双黑手在幕后操纵……”

“所以你一直没对我说真话,并且设下这个圈套?”皇甫沙神情疲惫而痛楚。

“因为案子悬而未决,我必须压住二掌柜和童老的死讯,否则调查无法进行,这期间晓晓多次潜入黑蛟峰,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找到霍震彪的藏宝洞,我们灵机一动,遂利用洞内地形布置成现在这样……张先生演得很像,真的很像。”

“你要对养父的死负责!”柳晓晓大声斥责道。

皇甫容语气虽轻却沉稳有力:“你是杀我爸的直接凶手,你应该明白后果!”

皇甫沙表情恢复到原有的威严和镇定,环视众人,最终停留在匡睿脸上,点点头道:“冤有头,债有主,谋划这些事时我已预计到所有可能,从未奢望过奇迹……若是勉强辩解一句,那就是我的所作所为并非谋私,而是维护皇甫世家的利益……”

“那也不能胡作非为!”柳晓晓大喊道。

“所以并不指望获得谅解,事实我早有应对之策……”说到这里他始终笼在袖里的手猛出抽出匕首狠狠扎在心口!

“啊!”

皇甫容尖叫一声,下意识要上前搀扶却又刹住。匡睿一个箭步托住他,慢慢坐到石壁边。

皇甫沙奄奄一息,吃力地看着匡睿气息微弱地说:“要说……成功,就,就是把你……弄上继承人……位置,这是……我引以为,为豪的……”

“谢谢。”

“另外……”皇甫沙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知……知道……密洞……里……谁推了你……一把……你,你,你猜……”

说完两眼缓缓合上,气绝身亡。

搂着皇甫沙渐渐僵硬的身体,匡睿凄然泪下:他早猜到推自己的就是皇甫沙--这也是怀疑皇甫沙的根源,那种状况下能做出救人反应,证明皇甫沙事先早有安排。

可父亲对儿子的帮助是无私的,完全不计后果。

一年后皇甫容正式担任世家二掌柜,负责古玩店生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与霍震彪的私情还是传得沸沸扬扬,无人再敢跟她谈婚论嫁。不过无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有些人,有些事,经历过后已激情不再,与其如此何必勉强?她把全身心都放在古玩鉴定研究上,坚信有朝一日能胜过匡睿。

浪子回头金不换,皇甫东主动请缨到郑州分店负责,边琢磨边干,立志成为郑州金牌古玩店。

匡睿和柳晓晓则开始筹办婚礼。这期间柳晓晓悄悄到金铭坟前哭了一场,在她心目中英俊洒脱的师兄才是最理想爱侣,可惜情缘不合且人鬼殊途。有什么办法呢?或许养父说得对,“不算最理想,但还不错”。

另外打架方面匡睿始终不是对手,这一点她很满意,找个甘心挨打并毫无怨言的丈夫,也蛮开心的。

对匡睿来说最烦恼的莫过于传国玉玺的下落。为找到宝贝他不惜说服皇甫容将皇甫栩的院子翻了次新,挖地三尺都没找到。或许问题不在皇甫栩这边,而是金铭玩的疑兵计,真传国玉玺早就到了延安?或许汤恩伯明知侍卫们打主意,故意放了枚假玉玺,真的早已收入囊中?

传国玉玺,依然像过去数千年一样若隐若现,神秘不可方物,永远流传在传说之中,这个结局,也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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