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那人听到了她的呼救,黎酥只看到面前层层叠叠的树丛被依次拨开,一个身高需要她仰望的男人就出现在眼前。
是个眉眼生的极好的帅哥,弯弯的眼睛很有亲和力,只是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树枝划得七零八落,皮肤血迹斑斑,下颌处也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整个人看起来就像遇了难一样。
“嘿?”他似乎见到生人很兴奋,挠挠头高兴的蹲下来:“你也是来玩的吗?”
黎酥有苦说不出,她指指自己的脚,无奈道:“我被困住了,可以麻烦你帮帮我么。”
“啊,好,你等等。”男人又挠了挠头,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然后站起身,走到黎酥后边,观察了一下压着她的那块石头。
略微思索后,他朝着黎酥说到:“你的脚一丁点都不能动吗?”
“能动一点。”黎酥回答,只是不能抽出来。
“那就没问题。”男人把已经残破不堪的袖口往上卷了卷:“等会我把石头抬起来一点,你记得立马把脚往右移,不要抽,直接往右移。”
两分钟后,黎酥被解救成功。
她揉了揉酸痛的脚腕,还未来得及道谢,男人就自来熟般的开始絮絮叨叨:“我叫翟景临,你叫什么啊?你也是A市人吗?脚怎么会被卡进石头里,你伙伴呢?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毕竟是在荒郊野外,又是孤男寡女,黎酥还是有点警惕心的,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我叫黎酥。”
翟景临也浑然不在意:“黎酥?不错,听起来像是一种吃的。嗯?朝阳新闻社?你是记者啊?难道是你们公司举行团建来爬山,然后你迷路了?或者摔下来了?”
他语速太快,还研究着她带着的胸牌,黎酥甚至跟不上他的节奏,干脆反问了回去:“你是一个人来爬山吗?”
“对啊,哈哈哈,结果工具给坏了,爬不成了,质量这么差绝对是奸商——啊,我是很久没和人正常的聊天了,所以有些兴奋,你不要见怪啊。”
黎酥有些懵,点了点头:“那你知道哪里能回去A市吗?”
翟景临摇了摇头。
黎酥绝望:“那看来只能等待救援了。”
掉下来之后没有人知道她在哪,只能等别人发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人察觉到她不见了,最早也会是在明天吧……
今晚回不了家,不知道厉少爵……
黎酥摇了摇头,他可能巴不得自己不要回去,免得打扰陆安洁和他的卿卿我我。
天色已经渐晚,翟景临倒是乐观的很:“没关系嘛,我已经很久没在外面过过夜了,今晚刚好体验一下。”
他笑的很温暖:“和我来吧,我的登山包在那边,里面有吃的,我猜你肯定没吃饭。”
黎酥的确饿了,闻言也就没有推拒,跟在他身后踏进了那片树丛。
虽然这人看起来不拘小节,但实际上十分细心,走在前面还时不时回头,看看黎酥有没有跟紧,顺便帮她拨开那些细小的树枝。
“小心。”翟景临先跳下了一片崎岖的石头,然后笑着伸出手:“有点陡,扶着我下来吧。”
一路下来,黎酥已经对这个衣服残破的男人有了几分好感。
他的确如言是来爬山的,帐篷都撑了起来,地上也捡了几块干柴,看样子是准备生火。
明显准备充足。
“你先休息会。”翟景临拿出一个渔夫凳,又递给她一袋面包:“吃点东西,不过现在没有淡水,先忍忍。”
黎酥乖乖的坐在渔夫凳上,看着他熟练的用打火机和火棍生了火,暖意酝酿出来,连昏暗的天色都不那么可怕了。
“这里是森林边缘,没什么野兽,挺安全的,今晚你就放心睡吧。”
他又从登山包里拿出一个睡袋,递给黎酥,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睡过的,要不你等会把它垫在下面吧,那就只能盖着衣服了。”
“那你呢?”这个帐篷是单人的,她睡了的话,翟景临怎么办。
“我带了件保暖衣,裹在身上凑合凑合就过去了,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都习惯了。”他果然拿出一件厚厚的大衣,黎酥抿抿唇,没在说话。
“可惜没有水了。”
黎酥想到了什么,翻了翻随身带着的包,果然,之前买的一瓶矿泉水几乎没有动过。
“贵人啊!”翟景临喝了水,由衷的感到了幸福:“我今天走的时候就忘记给水袋灌水了,从早上到现在,这还是我喝的第一口。”
黎酥终于忍不住去探寻这个男人的身份:“你平常就很喜欢在外面爬山吗。”
“那倒没有,这是第一次,不然也不会摔下来然后迷路了。”
可是这些装备看起来就很专业,而且你生火的动作也很熟练啊。黎酥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翟景临仿佛知道她在疑惑什么,笑着解释:“这些东西是我的助理给我准备的。”
“助理?你是某个公司的……额,老板?”黎酥孤疑的看着他,怎么也不像商界人士的样子。
“资本助理。”翟景临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坦然:“我很有钱,有钱到不知道怎么管,所以就请了个人来管理。”
黎酥被说的有些懵,她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直率到一开口就是我很有钱的实诚孩子。
不过,看他那一身从头到脚的衣服,也确实是价值不菲的牌子。
“拆迁户。”翟景临解释着,丝毫没有防备之心:“本来是一个农村孩子,结果叔叔婶婶和父母都死了,隔代的几位长辈也都去世了,留下几百处房产全在我头上,拆了将近一百处,好像后面还要再拆一些吧。”
他直率的让人猝不及防,黎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羡慕一下,还是同情他这么年轻就成了孤家寡人。
“你……多大?”黎酥小心翼翼的问道。
“刚满二十,小时候穷,没上学出去打工了,没想到后来突然就不用打工了。”翟景临笑着:“变化挺大的,我缓了几个月才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