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阿芒
于烟芒递给傅冬生药时,傅冬生笑了笑:“烟芒姑娘,有你们于家人可真好啊!”
傅冬生一直都知道,于恪在给他的东西里加了药,以此来克制眼睛发炎。
“书生,我没有你好。”
于烟芒摸了摸傅冬生的脸,然后轻轻碰了碰他的眼睛:“书生,我们去治疗眼睛好不好?要是……没有治好,那往后我来做你的眼睛。”
于烟芒现在心中只挂念着一个人。他就是傅冬生,她的书生。
不管其他人有多好都不可能再入她的眼。
傅冬生握着水杯的手颤了颤。
他其实不愿意他的烟芒姑娘看到他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可若是不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万一将来有人趁虚而入怎么办?
傅冬生想了好一会儿,缓缓开口:“好。烟芒姑娘,我们说好一辈子不分开。”
有没有眼睛对于傅冬生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于烟芒。
于烟芒,是他的命。
“书生呀,我们不会分开的,就算……”
傅冬生打断于烟芒的话:“烟芒姑娘,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于烟芒窝进傅冬生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用力点点头,蹭的傅冬生胸膛发痒。
——
“《那一世》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转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我磕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我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来世,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书生,这诗写的真好,这字更好看!”于烟芒拿着书里的那张纸晃了晃。
“烟芒姑娘,那首诗是以前看到,觉得好便抄下来,想要送给你的。”
傅冬生捏捏于烟芒的手。
“是吗?那怎么没送给我呀?”于烟芒有些疑惑,她可从来没听说过傅冬生想要给她送信。
“怕你不收。”
傅冬生为了能成功且永远同他的烟芒姑娘在一起,花了整个前半生来确认,她一定不会拒绝他。
他呀,从小就喜欢那个调皮可爱的姑娘。
那可是他一生的信仰与远方。
忽然就想起那日慌乱闯入他房中的小女孩,一双翦水秋瞳,明亮了他往后一生的梦。
“怎么会呢,”于烟芒忆起往事,眼里全是窃喜,“我小时候就常常听人们说,傅家宅深之处住着一个喜欢青衫白袍、极其温柔的小书生。从那时开始,便满心好奇。直至见你一眼,芳心沉沦,无法自拔。”
于烟芒握住傅冬生的手,十指相扣。
“所以说,你那日的闯入是蓄谋已久喽?!”傅冬生的唇边挂上明媚的笑容。
一抹绯红悄悄爬上于烟芒的脸颊,她偷看他一眼又飞快低下头,轻嗔道:“哪有!”
一只手准确的抚上少女绯红的脸颊,下一秒,有人笑出声:“阿芒,你脸红了!”
“你怎么会知道?!”少女惊呼,出口后才发觉,是自己率先暴露了。
“阿芒,你要信我,比你更了解你。”了解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分脾性和每一个动作。
他,不再唤她阿芒姑娘,才脱口而出的那句“阿芒”却犹如预练过千万遍,每一个音节都富有深情。
“那,我就是比你还要了解你喽?!”于烟芒眼神复杂。
思及上一世,是自己对书生的不信任,才断然将他送入深渊。
那时,她明明感觉到了的……
感觉到那个温柔缱绻的男子周身忽然沉下的气息,以及,他的失望……
于烟芒直勾勾地盯着傅冬生空洞的眼睛出神。
“阿芒,谢谢你爱我。因为只有极爱之人,才能将他的一言一行,刻入骨髓。动之一方,疼痛尽数袭来。”
傅冬生感觉到了于烟芒身上对他的怜惜与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