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还在徐徐道着‘北斗’的故事。
“在那位少年出现之前的百十年间,因为阁老白泽通晓天地,天师府五绝又神功盖世,星辰司一直被天师府所打压,成为一个摆设。那新任大国师东皇太一在众大臣眼中更是个玩杂耍的小丑而已。
直到那一天,东皇太一带着这位少年来到九州天子面前,问道天子可想看九州最强对决,天子最爱观赏打斗,便叫来了天师府五绝。
当时的五绝连青龙在内,都没有把这位少年放在眼里,却也派出了年纪相仿的朱雀应战。
朱雀心性向来好战,不分轻重,打斗起来从不留手。那天,她一招之下便毁了半个皇宫,让天子和众大臣惊叹不已。
可是更叫人不敢相信的是,那位后来唤名北斗的少年也只用一招,便将那不可一世的赤瞳朱雀踩在了脚下,而且脸上面无表情,就好似理所当然那般。
那一天众大臣连同天子都认识到了,自己的性命在绝世高手面前是那般渺小,所有人也都回忆起了星辰司是为何而存在。
随后第二日大国师东皇太一便废除了星辰司‘天罡、地煞’的排位,而以星级区分,在北斗之后又亲自招募了两名高手,分别是‘南明奎娄’,和‘西璇苍角’,从原本星宿使中也提拔一人名为‘东极阴鬼’,共四人任命为‘四大九星星使’。
在这四人的帮助下,短短的半年时间里,他排除异己,玩弄朝臣,只手遮天,成为继‘正一天师’四百年后,唯一能与阁老白泽和九州大将军黄埔一族,平起平坐的存在。”
听完老板娘的话后,几人连同天真真一起都惊掉了下巴。
此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几人互视一眼,都不敢做声,怕是敌人还有动作。剑十七长吸口气,警戒地大声问道“谁呀?”
“是我,店小二!刚才邮差送来了信,我给您从门缝塞进去喽!”随即一封信件从门缝中丢了进来,被天真真捡起。
天真真拆开信件,眉头紧皱,咬唇不语,搞得神神秘秘的。
众人见到天真真这幅样子,更是着急,连声问道“这是哪来的信,上面写了什么?”
天真真把信件放到下,垂头丧气地哀声道“是青龙大人的亲笔,吩咐我们不用再查血莲教和火神之事了,叫我们暂时在明国休息待命。”
“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为什么不让我们查下去了!”金子宇捶墙怒吼。
剑十七则淡淡道“现在事态的发展已经不是我们所可以控制的了,可能会演变成天师府和星辰司,又或是阁老同大国师之间的直接对抗。我们再查下去恐怕不但没有结果,还会丢了性命。”
几人默然不语,而天真真脸上却闪过一丝坏笑。
‘风月阁’顶楼苏不知的房间里,装饰典雅,十分清爽,算不上豪华二字。正是晌午,湖水反射着阳光照进屋子里,屋顶上一片粼粼波光,两尺高的小桌上摆了几盘精致小炒。
苏不知正在为大国师东皇太一斟酒,姿态万千,柔情似水,惊世绝俗的美艳。
东皇太一也没了之前的架子,一向凌厉的目光此刻也变得温柔如许,盘坐在小桌前,两人说话就像小夫妻闲聊起家常,隔着面具都能感觉到他满脸的轻松。
苏不知问道“楼下那个孩子是谁?”
东皇太一将太极黑白面具下方的黑色一处摘掉半块,只露出嘴巴来,品了口酒,尝了口菜,二十来岁清爽的男声回道“他是新任的九星星使,他曾经的师傅是除魔道人,而他,以后的名字就叫做‘东陵魔君’。”
东皇太一问道“血莲长得怎么样了?”
苏不知回“陵游正在悉心照料,但估计还需要点时间。”
东皇太一又说“你有没有让陵游离那个天师远点?”
苏不知接着回“你还说,上次不还是你安排的他们对决,还有小女孩若是真心喜欢,说上再多又有什么用?”
两人的对话的语气十分平淡,就好似一切重要的事情,在这一刻都比不上一起吃上两口小菜再小酌几杯。
苏不知抿了口酒,又拿出一条绣有腊梅的亮白色丝帕,拭了拭嘴边,面色潮红,声音如此柔媚多情道“今晚将有满月,不如留下……”
东皇太一立马换了张脸似的,放下手中的筷子,冷冷道“我还有事,一会就走。”又温柔说道“最近杀伐太多,怨气太重,与你在一起怕是会伤了你的身子。”
随即起身带上黑色那块面具,又好奇问道“你怎知今夜会是满月?”
苏不知瞪了他一眼,脸儿更红了,没好气地回道“今晚没月亮了!”
东皇太一再问“为何?”
苏不知抬起玉手用力拍了下桌子,娇声愤愤道“因为月亮被你气死了!”
我原本以为能和你共享这风月无边,可你一心与我高谈那只手遮天。奈何,奈何。
走出房间的东皇太一将门轻轻关上,默默望着屋内苏不知的影子站了一会,便就转身离去了。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韶华不负卿。
此时,陵游也在那风月阁中,正伏在窗前望着湖面发呆。
傍晚夕阳的余辉照在湖面又折射到陵游的小脸上,映出少女的心思。
“陵游!想什么呢?”苏不知的声音传来,惊得陵游立马收拾起心思,转过身来结巴回道“没!没什么!”
两人在一张小桌前盘腿坐下,陵游望着苏不知,过了一会儿,她怯生生地向苏不知问道“不知姐姐,你可有被男子表白过?”说罢就后了悔,一拍自己脑门,心想道“这每晚在风月阁边寻死觅活的男子数不胜数,比这湖上的鸭子还多,我怎么问起这个!”
苏不知没有作答,只是微笑看着陵游,等待她的下一个提问。
果然,陵游又问道“不知姐姐,你可有……”
话未说完,那日为朱安等人引路的粉衣女子推门进来,焦急的说道“不好了,有人闯风月阁!”
陵游立马提剑起身,娇喝道“好大的胆子!风月阁也敢闯,他是长了几个脑袋!”
那苏不知却心平气和,温柔说道“没事的,来人是谁?”
“就是那天闯你舞房的天师!”粉衣女子愤愤说道。
一会儿,天真真和苏不知两人,对坐在一张小桌前。
天真真两手紧握,垂着头,偷偷瞄了一眼苏不知,又立马收回目光,像极了个犯了错的孩子,怕受到大人批评。
苏不知看着他害羞的样子,微微一笑,倾城倾国,问道“公子找我所谓何事?”
天真真那城墙般厚实的脸皮既然也红了起来。垂着头,结巴道“我,我,我丢了样东西!”
苏不知不解地问道“公子丢了何物?”
天真真忽然大吼一声“我的心丢你这了!脑子里都是你的影子,我没办法不想你!”
天真真本以为苏不知会嘲笑于他,已经做好了被奚落的准备。
不想苏不知只是温柔地望着他,明眸中眼波流转,让他感觉好似飘然云中,双脚碰不着地。
其实只是一瞬,可天真真却觉得已过了许久,天长地久那么久。
苏不知微笑着,柔声说道“对不起,公子,我已有所爱之人了。”轻柔的声音中满是歉意,绝没有半点高傲的语气。
“他对你好吗?”天真真双手撑桌,就要起身。
此时,苏不知明眸之中闪过一丝忧伤,睫盼低垂,轻叹道“他的心冷似冰封,每当我想去温暖它时,它又会像一阵寒风,无法触及,却还要让我也感觉到一阵寒意。”
看着心爱之人如此忧伤,天真真心痛无比,又热血澎湃,一拍桌子,怒吼道“这种人还要他做什么!我能给你幸福!”
苏不知一怔,仿佛周围的时空都凝固了一般,十分不解的语气对对天真真说道“难道公子以为,已经给出的心,还能再收回来去爱别人?”
天真真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里不断重复着苏不知的这段话。
随后,一声哭喊,撞出房门,又一次从船上跳下了河,不知往何方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