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那不整的衣衫往上看。
锁骨。若隐若现,看不太清。
脖子。修长白皙,赏心悦目。就是那红痕破坏了美感。红痕?屋里有蚊子?可以让有灵气的青鸟送信的人,怎么会被蚊子咬呢?
这红痕看起来和那个总是挑衅阿君的孔雀身上的一样。听愁愁说,那是孔雀的夫君弄的。君婄娕登时就愣住了。“孔雀的夫君家暴啊!怪不得她经常跑来阿君的洞府叫嚣,原来是想吸引阿君的注意。要是阿君看上她了,就会救她出火海了。”
她自认为说的有理有据,愁愁却不忍再听下去,简直是难以入耳。红着耳朵厉声道:“不是,那是人家的......”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左右君主养着她,这些东西君主应该会想办法教给她的。愁愁这么想着,抬头正见一只更加盛气凌人的孔雀正朝着这边过来。孔雀的夫君寻过来了。他于是便拉着君婄娕进了洞府。
虽然愁愁是这么想的,可是谁知道阿君是什么心思。反正他从来没有教过君婄娕关于红痕这方面的事。倒是有一段时间他迷上了人间的话本子,于是就去收罗了许多,天天拿着看。君婄娕嫌弃的要死,可实在是闲得无事的时候却也捞过几本来看看。这样一来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不吃不睡都可以看他个三天三夜。对于那些事她就是一知半解。
可是有一个盒子里的话本阿君却不让她碰,宝贝的紧呢。君婄娕肖想了许久,依然贼心不死,直到现在依然惦念着。
她的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卿公子脖子上的红痕,不会是......不不不是吧!
她又瞄了一眼红痕,想到昨晚模糊间听到的动静,有点不想怀疑自己的想法。他们是夫妻吗?我怎么感觉和话本里写的不太像啊?
她想着自己是不是因为做梦附身的问题,思想有些离奇了。阿君平时就总说她的想法过于清奇。
嗯,一定是这样的。她想,毕竟还未成婚就洞房的事没在话本里看到过。最多就拉拉小手,抱一抱什么的。管它是什么,反正不影响我欣赏美貌。
可是下一秒,她突然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和思想一样出了问题。她看到了什么?那分明是......是阿君的脸啊!她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眨眨眼,再看。还是她熟悉的脸。
怕是因为阿君罚我,所以我就梦见他了!在梦里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这么一想,她反而有些不怀好意了。这可是第一次梦到阿君呢,若是能看到他出丑......
不,君婄娕,你怎么能幸灾乐祸的看养你长大的阿君的戏呢?她在心里谴责自己。不过这个阿君可温柔多了,看温润如玉的美男也不错。
铜镜面前的卿公子已经整理头发,将玉簪戴了上去。
君婄娕只能从镜子里看他。阿君的脸的话......她思索了一阵,心道:“还是之前梦里的那个公子更好看些。”
君婄娕见他低下头,开始整理腰带。随后手慢慢的往上移,抓住衣襟叠交。他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铜镜。
却见他突然停下了动作,不敢相信的看着铜镜。半晌之后,起身凑近铜镜,仔细的观察着自己的脖子。显然,他发现了自己脖子上的红痕。
看着看着,他突然有些羞愤的瞪着镜子里脖子上的红痕,轻咬住下唇,手攥紧了衣襟。阿言她.....她也......太不矜持了。
可惜,因为他凑的太近,君婄娕只能在铜镜中看到修长的、缀着红痕的脖子。看不见他那副羞愤欲死的表情。
“子卿......”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叫唤,是阿言。
卿公子像是受到了惊吓,慌忙去整理自己的衣衫。同时开口将阿言堵在了屋外。
“你别进来。”他的声音有些干,显然是紧张的。
阿言果然停在了门外。
阿言知道,虽是男子,可是子卿却十分的害羞。比她这个女子还要羞涩。这让她有些担心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进子卿家的门。
她听到屋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子卿在更衣呢。她想着,微微低下了头。耳尖却变红了。
过了一会儿,门外又传来一道声音。
“子卿,我可以进来了吗?”带着些软弱的讨好。
卿公子手忙脚乱,闻言马上道:“不可以。”
门外又静了片刻。
卿公子整理好衣衫,走到门边,犹豫了一下却又回来了。在屋内的桌边坐下,倒出一杯茶水,心不在焉的喝着。
门外听不到动静的阿言忍不住了,开口道:“子卿,我给你送早饭来了。”虽然现在已经不早了。
“我不饿。”卿公子握着杯子违心道。
“那出来赏荷吧。池里的荷花开了。”
卿公子不答。
门外的阿言明白了,同时心里也有些慌了。果然是逼得太紧。那就先松一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