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伯楚终于忍不住了,想数落一下安柯。
可安柯根本不在乎他的看法,随意摆摆手,“只有你我二人,我再不堪的时候都被你看过了,还有什么可伪装的?”
安柯指的是以往在“琴花楼”的时候,所经历过的那些个糗事。
凌伯楚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他偏偏却想起了中秋夜第二天,他们在安柯的房间度过的那个极致销魂的夜晚。
想到那个滋味,他的食欲就彻底没有了。
脑子里全都是那个血脉贲张的场面。
意乱情迷之际,便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安柯已经吃饱了,看到凌伯楚那个呆呆的样子,就有些好奇地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凌伯楚这才回过神来。
“做什么?”他一把抓住安柯的手。
安柯有些猝不及防,赶紧把手抽了回来。
凌伯楚挑着眉头,“怎么?连手都碰不得了吗?”
安柯低着头,“我吃饱了。太子爷慢用。”
然后,便站起身,低眉顺眼地候在了凌伯楚的身后。
“你非要这样吗?”他闷闷地问了一句。
“我是宫女,刚刚已经越距了!”安柯也闷闷地回了一句。
凌伯楚不再说话。
喝了两杯酒之后,便放下筷子,让人撤走了饭桌上的东西。
“太子爷,你总得交代一下我每天要做的工作吧?”
安柯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
那就是,现在都说清楚了,别等到哪样工作做得不够好,你再给我小鞋穿!
凌伯楚看了看她,“伺候人,不会吗?亏你还在‘琴花楼’里待了那么久......”
“怎么?太子爷觉得在‘琴花楼’待久了,就会学到很多欢场人士的行为举止甚至是性情吗?那太子爷不也在‘琴花楼’住了好久吗?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太子爷已经很会伺候人了,已经有了做男妓的本事了呢?”
安柯说完,撇了一下嘴角。
若是换做以前,安柯胆敢如此造次,凌伯楚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可现在不同,他很欣喜于她这样的讽刺。
这说明她还有斗志,说明她还有活力。
“虽然是贴身宫女,但要你做的事情不多。就跟在‘后苑’的时候差不多,甚至连一日三餐都不用你费心。你只要随时随地跟在我身边就好。”凌伯楚正色说道。
安柯点了点头。
“走吧,陪我出去散散步。”凌伯楚随手扯下搭在椅子上的一件棉斗篷,然后,将一柄灯笼塞进安柯的手里,牵着安柯的另外一只手,就往门外走。
安柯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跟在凌伯楚的身后。
凌伯楚忽然不悦地站下,安柯差点撞到他的后背上。
“真的连手都不可以碰吗?”
“我不过是太子爷的宫女,若是被宫里的人看见太子爷跟我如此亲昵,会惹来非议的!你让太子妃还有什么颜面啊?”安柯轻声说道。
“那个女人?我不过是借她一条命,让她暂且活着罢了!这样的人,还配有什么颜面!”凌伯楚不屑地说道。
安柯不明白,为什么凌伯楚对自己的妻子会如此愤恨。
若是不喜欢人家,当初又何必要娶人家呢!
不过,她是不会问他缘由的。
毕竟,那是人家的家事。
“走吧!”凌伯楚走在前面,先出了门。
安柯紧随其后。
到底是隆冬季节。
一出门,冷风就扑了上来。
安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冷吗?”凌伯楚问。
安柯点点头。
凌伯楚便将手中的棉斗篷披在了安柯的身上。
“太子爷,不用了,我没那么冷,还是你自己穿吧!”安柯挣扎着。
“原本就是为你拿的,不要拂了我的好意,行吗?”凌伯楚压在斗篷上的手加了点力量,但声音很柔和。
有点像冬日里的阳光一般。
安柯有那么一瞬间的迷失。
但很快,胸口的那份重量便提醒了她。
“以后要学会照顾自己,然后你才能照顾好别人!”
凌伯楚见安柯不说话,不知道她在思忖什么。
“想什么呢?”他轻声问道。
安柯摇摇头,然后提着灯笼跑开了。
再回来的时候,身上披了自己的斗篷,手里拿着刚刚换下来的凌伯楚的斗篷。
“穿上吧,若是冻坏了,倒是我这个做宫女的失职了!”安柯把斗篷递给了凌伯楚。
“等到什么时候,你不是因了自己是宫女才如此关心我,就好了!”凌伯楚披上斗篷,在心里默默说道。
两个人缓缓而行,便走到了一处大的花园中。
自然,所有的花儿都已经谢了枯了。
但当他们再往远处走了一会之后,便迎来了一份惊喜。
——在灯笼灯光的映射下,但见一园耐寒的红梅,竟然打起了花骨朵。
望着那含苞放的花儿,安柯的心情畅顺了许多。
大自然就是这样的奇妙。
就连在万物沉眠的冬季,也能够让你感受到勃勃的生机。
她痴痴地望着大片即将开花的梅园,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小东西,你知道吗?你的微笑很美......”凌伯楚喃喃道。
声音不大,但安柯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收起了笑容,继续漫步在梅园中。
刚刚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