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有些急,刮在脸上冷飕飕的。
苏含诺晃悠着,绕道梨园后面,由枯井那里,贴着墙根走。
这条线路是唯一一条能够避开炼之寒和水丹青的房间视线所及的路径。
早前她就发现,在“后苑”的院子里,有一个比较偏僻的去处。
那里是一个凹进去的角落。
平素若是不注意,很难发现这个地方的。
苏含诺想,在这里蹲上半天,基本上就够用了。
果然,刚进到里面,就打了个哆嗦。
抽了一下鼻涕,抱住双臂,蹲坐在地上。
苏含诺后悔没有拿块板子过来,地上真的太潮湿了。
她只是想让身体变弱,不想患上风湿。
她看过风湿病人的手脚,都是变了形状的,很吓人。
据说,风湿病人会全身疼痛,坐卧不安。
“成天骂水丹青是贱人,到头来自己才是最贱骨头的那个!没事找事,虐待自己……”苏含诺自嘲着。
瑟瑟的冷风一阵阵吹进来,苏含诺将整个身体贴紧墙壁,以躲开冷风的吹拂。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皮渐渐合在了一起。
到底是大病未愈的人,虚弱得昏昏沉沉睡将过去。
恍惚中,有个人走了进来。
苏含诺闻到了一股兰花的香味。
努力张开沉沉的眼皮,望向来人。
是个相貌清秀的中年女子。
再看时,身形步伐中都透出一股子熟悉感。
迷惑中,女子已经蹲在了她的面前。
“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女子关切地问道。
苏含诺张了张嘴巴,无奈根本发不出声音。
女子又摸了摸苏含诺的头。
惊呼一声,“天呐,怎么这么烫?”
苏含诺的眼睛又将合上。
“姑娘,你别睡啊,你……”
苏含诺已经昏迷了过去,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
苏含诺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昏暗的烛光下,一个妇人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楚。
“姑娘,你醒了?”妇人见苏含诺醒来,很是高兴。
“你是?”在苏含诺的印象里,锦娘死后,“琴花楼”在没有中年的妓了。
而杂役房里的那些大婶们,她都是认识的。
从来没有见过有这么一位啊!
难道,是哪个杂役的家眷?
“是这样的。洗衣房的六婆子家里有事,托我来替她洗几天衣服。”妇人解释道。
“哦。那我要怎么称呼你呢?”苏含诺挣扎着坐起来。
“我叫严红玉,叫我玉姨吧。”妇人扶着苏含诺,帮她在背后垫上枕头。
“谢谢玉姨。”苏含诺的气脉很虚。
“姑娘,我不知道你的住处,所以将你带回了六婆子的房间。”
苏含诺笑了,“我住在‘后苑’。”
玉姨听了,愣了一刻。
“‘后苑’还有人住吗?”
苏含诺盯着她,“怎么?你认为‘后苑’不住人吗?”
玉姨自知说多了,遂笑笑,“我随口问的。”
苏含诺不想勉强她,没有继续追问这个。
“玉姨,你去‘后苑’是?”一阵眩晕袭了上来。
“啊,”玉姨似乎有些慌乱,“我,干完活四处逛,就走到了那里。”
苏含诺越来越觉得在哪儿见过玉姨,但又想不出个究竟,就呆呆地怔在那里。
“姑娘,为什么你要躲在那里,受冷风吹啊?”玉姨以为苏含诺相信了她的话,就不那么紧张了。
“我,我想让身体变得虚弱一点。”苏含诺据实以告。
玉姨又是一愣,“你跟我的一个朋友很像。”
苏含诺听了,好奇地看着玉姨,期望她说下去。
“她也会躲在角落里吹冷风,也是想让身子变得虚弱一些。以期她在乎的那个男子心疼她,从而发觉对她有多在乎。”
“这个女子,够痴的……”苏含诺感叹道。
“是啊,”玉姨点头,“她就是傻!不过,她就凭着这份傻,在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之后,终于得到了属于她的那份幸福,那份别人遥不可及的幸福。”
苏含诺讶异了!
一个仆妇怎么能够说出这么有层次的话呢?
她真的很怀疑,这个妇人并不是简单的仆妇。
“玉姨,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来过‘琴花楼’?”苏含诺问出自己的疑问。
玉姨笑了笑,点头,“是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大概,有二十年之久吧!”
苏含诺忽然想起林凝雪说过,很多年前,“后苑”的神秘客跟一个叫凤羽的雅妓,一起失踪的事情。
再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妇人,虽然韶华已逝,但完全可以看出,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顶尖儿的美人儿呢!
难道,她就是那个失踪了的雅妓凤羽?
若真的是她,当年一定是经历了千辛万苦才能逃出苦海,何苦又在二十年后再重回旧地呢?
“玉姨,你,认识一个叫凤羽的人吗?”苏含诺犹疑着,问道。
岂料,当玉姨听到“凤羽”这个名字之后,竟然浑身颤抖着。
“难道,你,就是凤羽?”苏含诺忍了半天,还是没能忍住。
***
炼之寒冷冷地望着水丹青,“说吧,你是怎么照顾小东西的?”
水丹青无辜地摸着头,“她说要清静地休息,我就出来了……”
“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