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下的雁门关多了几分破败萧瑟,无数折断的箭矢歪歪扭扭的插在城墙上。城墙下匈奴的尸体和未烧尽的云梯残骸发出的微弱火光并不能给人带来一丝温暖。
张辽靠在女墙下,包扎着不小心被匈奴偷袭砍了一刀的手臂。看着城墙上为数不多的活人,深深的叹了口气。远处的都尉依旧如往常一样沉着稳重,但眼中藏着的一丝担忧疲惫还是被张辽捕捉到。张辽用力的支起身子,走向孟珙。
“都尉,今日匈奴人不会攻城了吧?”
孟珙看着张辽不复往日的英姿勃发,“嗯,不会了!”
张辽知道都尉是在宽慰自己,因为昨日下午匈奴撤退后,张辽等人都放松了警惕,认为匈奴不会攻城了,结果要不是孟珙安排了人守夜,可能雁门关昨晚就被匈奴攻破了。
“都尉,”走过来一个校尉,“伤亡清点出来了。今日又阵亡六百个兄弟,还有一百多个重伤的没挺过来。现在可战之士还有八百人。”
“伤亡如此之大么。看来我也是一个纸上谈兵之辈啊。”孟珙听到了阵亡报告深深的自责到。
“都尉,这不是您的错。若是我等最开始没有顶撞都尉,新军早就练出来了。只可惜,老马他们没办法来亲自给都尉认错了。”雁门关现在仅存的三个校尉中的一个出声到。
“是啊,都尉虽然我等伤亡惨重,但匈奴人也好不到那里去。他们至少死了两万人,还有数万伤残。都尉,这已经是大功了。”
五千对十万,虽是不擅长攻城的骑兵,但能如此重创匈奴的战绩也足够让人骄傲了。但对孟珙这种防御大师来说,这只能是稍胜一筹。若守不住雁门关,一切都完了。
“都尉!我们的援军来了!”就在这时,一个小卒跑过来激动的说道。
“璞玉,辛苦你了!”数个身影从城下走上来,为首的那人对着孟珙喊道。
孟珙定睛一看,激动的喊道“主公!您来啦!”
此人正是领着背嵬军不分昼夜急行军赶来的郑麒。看到郑麒满是风尘的样子,孟珙知道郑麒一路上是吃了多少苦。
“见过太守大人,”见到孟珙称呼来人为主公,众人知道这就是雁门太守郑麒,赶紧行礼到。
郑麒打量着雁门关守军,摘下头盔,对着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谢诸位奋战于此,保卫雁门关,麒无以为报,请受麒一礼。”背后的背嵬军众人也跟着鞠躬行礼。
“不不不,全靠孟都尉指挥有功,我等也是雁门郡人,保家卫国是我们的本分,当不得太守大人礼。”
“这是应该的,纵使璞玉有天大的本事,若无诸位相助,雁门关怎么守得下来。”
见众人还要推辞,郑麒连忙说道“璞玉,我先带了两千背嵬铁骑过来,我们只需再坚守几日,后续的援兵很快就赶到。”
孟珙得知郑麒带来的是骑兵,思索了一下问道“主公,背嵬骑现在能战否?”
郑麒看了牛飞一眼,牛飞点了点头,回答道“能战!”
“主公,据我这几日的观察,匈奴人仗着人多对大营的防守并不强,并且他们以为我们没有骑兵,不可能主动出击。我们若是今夜出城偷营,有很大的可能性成功,到时候直取匈奴大帐,斩杀此次领军的左贤王,没了统帅,匈奴必破。”
当天夜里,雁门关城门悄悄的打开了,只见背嵬军牵着马,马包蹄,口嚼环的走出来。需要坐镇雁门关准备随时支援郑麒的孟珙担心自家主公的安全,将张辽拉了出来“主公,文远颇有武力,此去可当主公护卫。”
“文远?莫非是张辽张文远?”郑麒连忙问道。
“太守大人怎么知道末将的?”张辽疑问到。
“咳,我曾听人说雁门郡有个叫张辽的人是个大才,故而得知。璞玉,你可是为我挖掘出以为良将啊。”
一旁的牛飞见郑麒夸赞孟珙,当即出声到“主公,我也有一将才推荐主公,高顺,还不出来拜见主公。”
牛飞身后走出一男子,抱拳道“高顺见过主公!”
郑麒再次震惊。牛飞以为郑麒不知高顺的厉害,连忙说道“主公,当初组建背嵬铁骑的时候,高顺前来投军,我观他长得十分勇武,亲自下场与他比试,四十招内就将我击败。我要为主公统领背嵬铁骑,特荐高顺给当做护卫。”
回过神来的郑麒看着张辽高顺,高兴坏了。张辽可是三国时期的名将,他为曹操统一北方南征北战,出生入死,立下了汗马功劳。直到晚年,他还带病征战。张辽的一生几乎全部是在战争中度过的。他先后跟随曹操战山东、讨袁谭、灭袁尚、平辽东,在极端混乱的三国时代,结束豪杰并起、军阀混战的局面,使北方渐趋统一。高顺也是汉末名将,统领陷阵营跟随吕布南征北战,最后兵败曹操被俘,拒绝投降英勇赴死。没想到他俩都投靠了自己。
“好好好,有张辽高顺相助,犹如如虎添翼也。”郑麒夸赞着二人。“此次你二人随我一起突袭匈奴,等回来我再另行安排。”
匈奴大营外侧,几个巡逻兵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漫不经心的走着。
“饸络,等这次回去后你想干什么?”一个匈奴兵问这另一个匈奴兵。
“长生天在上,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会向我们部落最美丽的花朵求婚,来年生几个大胖小子。等他们成年了再带他们跟随大王南下打谷草!”
“请问,左贤王在哪里?”
身后传来一句匈奴语。饸络下意识的回答到“大王当然在中间最大最豪华的帐篷里”,回答完后觉得有点不对劲,刚转过头去只见一把大刀砍向他的头,然后,饸络就看见一具没有头的尸体。
“多谢!背嵬铁骑听令,向匈奴大营中间最大的帐篷杀去,”无数骑士从黑暗中走出来,骑上马,举着长枪冲杀了出来。
睡梦中的匈奴被喊杀声惊醒,连忙走出帐篷查看情况,刚走出来就是迎面一刀,去见他们的长生天去了。
大营中间最大最豪华的帐篷中的左贤王也被惊醒,他急忙起身寻找盔甲穿戴,还没穿戴好,他的帐篷就被人掀开,只见四五个人骑在马上,左边的一个骑士用匈奴语问到“敢问可是左贤王当面?”
“是本王,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我大营?”
左边的骑士翻译出左贤王的这句话,中间的人笑了一声,说到“你特娘的带着十万人到我家门口又是砸门又是杀人的,还不准劳资带人来旅游啊!高顺,取他首级!”
“诺!”高顺翻身下马,那些大刀走向左贤王。
“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草原上最尊贵的左贤王!”看着走向他的高顺,左贤王慌了。
“叽叽歪歪什么呢,高顺快点,等他们集结好我们就出不去了!”
左贤王想要反抗,但还没等他把装饰华丽的刀拔出来,高顺一刀劈下去,砍下了左贤王的头。
“带上头颅,我们再去冲杀几回!”郑麒让高顺把左贤王的头颅挂在马鞍上,调转马头向着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匈奴兵们冲杀过去。
没了左贤王的指挥,加上被郑麒领着精锐骑兵背嵬铁骑偷营,匈奴大营里一片混乱。郑麒下令两百人为一队,散开来放火。
孟珙站在雁门关上,看到匈奴营起火,知道郑麒成功了,赶紧下令雁门关还能战斗的一千守军出城内外夹击,争取一举消灭匈奴人的有生力量。
黎明时分,随着最后一个失去斗志的匈奴人放下刀跪地投降,郑麒松了一口气。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枪,高声大喊“我们胜利了!”
活下来的人们欢呼着,激动着。随后郑麒下令将俘虏的匈奴人用绳子捆绑好,统计着战损,收获,以及俘虏的人数。
郑麒摘下头盔,喝了一口水,然后递给护卫在旁边的高顺。孟珙打扫好战场后走向郑麒报告着“主公,此战背嵬铁骑阵亡一百一十六人,轻伤六百人,无重伤。雁门郡守军阵亡三百人,轻伤两百人,无重伤。缴获战马六万五千多匹,牛羊十数万只。斩杀匈奴一万八千人,俘虏五万四千人,溃逃无数。此战,我军大胜!”
“嗯,璞玉,此次阵亡将士的名单尽快统计出来,一定要把抚恤金交给他们的家人,不能有丝毫疏漏,贪污!谁敢伸爪子,我就杀了谁!”
“主公仁慈!”孟珙拱手说到,“主公,那这些俘虏怎么办?”
郑麒思索了下,问到“假如我们没守住,会怎样?”
“雁门郡将会生灵涂炭,百姓流亡失所,或被掠走充作奴隶。”孟珙想都没想直接说到。
“那就砍下他们的头颅,做成京观,让那些窥探大汉的异族看看,这就是祸害我大汉边疆百姓的下场。”
“诺!”
中平二年九月初,十万匈奴骑兵南下,被阻雁门关。雁门关守将孟珙率领守军奋战数日,匈奴始终不得攻破雁门关。太守郑麒率领两千骑支援雁门关,于夜里偷袭匈奴大营,阵斩左贤王,击溃匈奴,斩敌一万八千,俘虏五万四千。后皆斩,堆匈奴首级为京观于雁门关外震慑匈奴。此战,雁门郡太守郑麒名动天下,威震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