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出了唐家堡,天已微微黑,于是疾步而行,往唐霜所在的山洞而去。
半路之上,遇到唐焘与唐琰引众而归,原来他们一直寻觅唐霜,却无功而返,生怕这个堂妹已遇不测,心里既担忧又无奈,是以人人不发一言,闷声而行。
唐琰一见是云溪,怒气徒升,挺刺而上。唐焘想拦也拦不住。
云溪一惊,道:“琰姑娘,你想怎样?”
“无耻小贼,霜儿是不是你虏走的?”
“你们一口咬定是我杀死唐烛的,现在你们连唐霜也保护不了,不见了就赖在我头上,还有比你们更无能的吗?”
“奸贼休得出言不逊!”唐琰短刃甩出一招“捕风足影”,快如闪电,势若奔雷,往云溪胸口而去。
“好迅猛的招数!”云溪瞧准她刺法的去向,双掌一格,抵住了她的手腕。
两人你来我往,拆了十来招。但云溪并未发动攻势,招招防御,竟把唐琰精妙的招式一一化解。
唐琰气愤难填,跃出数米,施展她的成名绝技“瀑雨银针”中的一招“浮光掠影”,数枚银针激射而出。
唐焘大惊,唐琰平时极少使出这瀑雨银针,他知道她是要下杀手了,忙大呼道:“妹妹手下留情!”
云溪几个纵身,跃出数丈。
但唐琰的银针接踵而至,原来她的“浮光掠影”只是一个起手式,接连而至的是后面更厉害的杀招——“漫天花雨”。
但见银光闪闪,针密如雨,呼啸而来,如躲闪不及,必给射成筛子。这瀑雨银计不但出招手法隐蔽迅捷,而且深受内力的加持,视内力的高低,而威力呈数倍激增。银针虽小,却能够针针致命。
这漫天花雨针未至,云溪即感到一股劲力由远而近,直逼过来。他来不及细想,双手反向一圈,运起无忘神功的内力,虎躯一震,激起一层护体真气,将漫天花雨针悉数震落于地。
唐琰冷笑一声,单腿一跃,又是一招“漫天花雨”。原来她连发两招“漫天花雨”,威力竟能叠加起来,后者如万箭齐发,大有推枯拉朽之势。
云溪内力一提,引体向后滑出,双掌拍出化龙神功第二式“双龙夺珠”。
但听得两声龙吟直上云霄,势如如苍龙的气劲齐齐抢出,急速缠绕而前,将那一扎漫天花雨针紧紧缠住,引向了旁边的巨石上。
“嗞嗞嗞”之声不绝,巨石瞬间给扎出了数十个小孔,忽然“砰”的一声,化成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你……这是什么功夫?”唐琰目瞪口呆,从没有人能化解她的“漫天花雨”,但他居然还能随心改变银针的方向。
“唐琰,你没有事吧?”唐焘惊讶道,见她没事,朝云溪抱拳一揖,“多谢云兄手下留情。我们寻了霜儿一天了,仍不见踪影,我妹妹也是心急如焚,所以才这般无礼。”
他瞧得分明,如果云溪将漫天花雨针引到唐琰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焘兄客气!令妹确实有找过我,现下无恙,请宽心。”云溪还礼道。
“如此说,你知道霜儿的下落?”唐琰抢道。
“还请云兄带我们去。”唐焘道。
云溪点点头,即带他们去那个山洞。
那山洞所在之处极是偏僻,尽管唐焘唐琰兄妹自小在蜀中长大,但却未见过有这样一个山洞。
待他们来到山洞前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暗了。
唐琰与唐焘以为唐霜就在里面,迫不及待冲进去,却不见唐霜的踪影,任他们如何呼唤,连个人影儿也没有。
“你骗我们来此处是何目的?你把霜儿怎样了?”唐琰恨恨地说。
云溪心想,自己跟她说过,天黑之前就会回来,难道她回了唐家堡?
“云兄,你离开的时候,霜儿确定在这里吗?”唐焘道。
“没错!”
“哥,我们回唐家堡,说不定霜儿已经回去了。”唐琰道。
“慢着,如果霜儿回到了唐家堡,姥姥一定会差人告之我们,但现在并没有看到有人来。”唐焘道。
“焘兄的话我赞成。”云溪道,“如今的唐门,恐怕今非昔比,你们回去,只是自投罗网。”
“云兄何出此言?”唐焘知道他话中有话。
“反正你们视我为仇人,我的话,自然不可信,你们走吧。”云溪道。
“你说霜儿来找过你,那她现在人呢?”唐琰道。
“你都说是来找过啦,现在不见人,那肯定是离开啦!”
“你……好,如果我们回到唐家堡不见霜儿,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你到时能来再说吧。”云溪道。
唐焘唐琰兄妹离开山洞,唐焘虽觉云溪似有隐情,但也想回去一看究竟,于是与唐琰率众回了唐家堡。
当他们回到唐家堡的时候,已是天已大暗。
唐家堡静悄悄的,与平时大相径庭,既不见姥姥在房,也寻不到她的踪迹,连二叔也不见。
这时,见唐斐勿勿过来。
这唐斐是唐松的独生子,性情慵懒,任性调皮。唐松对其也是无奈,心里暗想,此儿难成大器,于是平时很少管他,这让他更加好游无度,但本性不坏,与唐家年轻一辈颇有交情。
“唐斐,霜儿可有回来?”唐琰道。
“你是说唐霜吗?没有见她回来,难道不是去寻她了吗?怎么还没有找到她?”
“我们以为她自己回来了。你怎么在这里?”
“刚我发现我爹爹与一个陌生人出去了,不知所谓何事。但我见那人不似善类,怕我爹爹吃亏,正偷偷想跟过去,你们就来了。”
“傻小子,二叔为人精明,武功又高,这个世上只有别人吃亏,他才不会吃亏呢?”唐焘道。
“你知道姥姥现在身在何处吗?”唐琰道。
“姥姥?奇怪了,姥姥一向不爱外出,怎会不见,可能她有事要办。”
“有事吩咐下人即可,哪需要她老人家亲自动手?”唐琰道。
唐焘又想起云溪的话,隐隐觉得事有蹊跷,于是问道:“唐斐,你觉得我们唐门有何异常吗?”
“异常?自三叔遇难后,我们唐门上下悲恸不已,我们一定要杀了哪个叫云溪的,为三叔报仇雪恨!”
“刚你说你爹爹跟一个陌生人出去了,去了何处?”唐焘道。
“哎呀,我本要跟出去的,可只顾着跟你们说话,现不知他们去哪了?”唐斐惊叫道。
“唐琰,我们也出去瞧瞧,说不定可以找到霜儿和姥姥。”唐焘道。
他们一行人,正欲走出唐家堡,却给几个守卫给拦了下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拦我们!”唐寿大怒道。
“焘公子,属下不敢,只是奉了松执事的命令,谁也不能离开唐家堡。”守卫答道。
唐琰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了过去,将那守卫踢翻在地,说道:“少跟他们废话,我们要出去,看谁能阻挡!”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焘公子,琰小姐请留步。”
说话的正是内堡的管事唐合,四十一二岁的样子,皮肤白净,踩着小碎步赶过来。
“外有强敌,为了各位安全,奉姥姥之命,请焘公子与琰小姐切不可外出,三日之后,将举行门主选拨大会,这是姥姥的令牌。”管事说罢亮出了姥姥的令牌。
唐焘与唐琰仔细一看,果是姥姥的令牌,虽觉奇怪,却也不敢违拗。
“合管事,既是姥姥不让我们出去,可否告之霜儿现在何处?”唐琰道。
“禀琰小姐,霜小姐已回到其府上,姥姥已经颁下命令,各回各自府上,为防意外,切不可外出,静候三后的门主选拨大会,这关系到我们唐门的生死存亡,望二位体谅。”
唐焘这时隐隐发现,堡内集结了大批弟子,正调往各处,心里已经堡内必是出了事,悄悄扯了扯唐琰的衣袖。
唐琰也已发觉有异,知道如有反抗,他们人多势重,必被他们所擒,看来内堡已被对方所控制,但不知对方是谁,究竟有何神通在一日之内,便攻下了内堡呢?
唐焘与唐琰只得返回他们府中,当他们回到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们的住处也给人包围了。
唐家堡内堡中,依族内成员划分有各自的宅弟庭院,宅弟的大小,与自己的身份地位正成比。唐焘与唐琰兄弟的父亲乃前任门主,自其去世后,他们便搬到了这个名叫“飞星府”上居住。
唐焘心里暗惊,看来正如云兄所言,他们真的是自投罗网了,难道姥姥也已被他们控制?越想心里越是担心。
他们两回到飞星府的时候,天突降大雨,夹着狂风,哗哗哗地泼下来。
迎接他们的是其母张氏,这张夫人自丈夫死后,深入简出,平时极少理唐门中事,平时只是念佛诵经,如今见两个孩子平安归来,喜出望外。
张夫人连忙将宅门关上。
“娘,我们唐家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他们连我们飞星府也监视了起来。”唐琰恨恨地说。
“嘘!你小声点!”张夫人小声道。
“娘,他们没有对你做什么吧!”唐焘道。
“没有,娘很好!我一个老婆子,对他们构成不了威胁。以后,你们俩少出门,少掺和,等风平浪静了再说。”张夫人道。
“娘,那怎么行,现在我们唐门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我们身为唐门儿女,岂可袖手旁观!”唐琰道。
“你闭嘴!尤其是你,琰儿,平时行事冲动鲁莽,这样只会害了你!”张夫人怒道。
“娘,唐琰说得对,我们怎能袖手旁观呢!”唐焘道。
“这权力之争,可腐蚀人心,可我可清楚得很!我不想再让你们步你爹的后尘,卷入这无休止的争斗中。”
“娘,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你一直都不许我们提?”唐焘道。
“住嘴!你爹的事,你们知道得越少,就越好!”张夫人道。
“娘,你知道派人来监视我们的人是谁吗?”唐琰道。
张夫人叹了一口气,半晌不语,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听到外面如泣诉的雨声……也许她在追忆一段往事,也许她在担心,但担心些什么,唐焘唐琰兄妹却猜不透,只是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来,就像平静的海面,一下子袭来了****一样,他们驾着一叶孤舟,飘摇不定,随时倾覆。
未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