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繁华,热闹得不像话。
某处满是尘土,垃圾堆堵的天桥之下,有贪睡却不知饥渴的流浪汉,有晒太阳的弃猫,有乞讨为生的哑妹……
这里静的听得见风声,与繁华城市显得格格不入……
忽然,一道平淡无常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
“你不是人。”
对方顿时青筋暴起:“特么你才不是人!”
南清潋不怒反笑,伸出纤细的手指,朝着黄符上轻轻一点,指向两个字——泗嵬。
“泗嵬,你天生命贱福薄浅,是英年早逝之兆。”南清潋持起她破桌上的一小壶甘露,给自己到了满杯,轻轻抿了一口,“你在太阳之下没有影子,双脚离地三尺,你完全可以看得到,既然知道你自己已经死了,又何必找我算命?”
她叹了口气,吃亏了啊,死人怎么给钱?
泗嵬双手紧握,心有不甘:“不可能,我小时候有一位老道给我算过,说我虽然命贱,但命福不浅,况且我若是鬼,又怎么会能在这炎炎烈日下游荡?”
南清潋托着下巴沉思,她虽然是人们眼中臭名昭著的神骗子,但还是有两把真刷子,如他所名,泗嵬,她算出泗嵬死后会变成山鬼,可山鬼又怎么能在烈日下游荡?
她苦恼着,她算了那么多年的命,还真没算错过,到底是哪出了问题,难道真有她算错的一天?
在她身后不远处,两个小鸡窝头悄悄探出,可以看出,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衣衫褴褛,却不失童真。
小雨不屑的看着南清潋:“快看,这神骗子又在跟空气说话。”
小雪怯生生的,一脸担忧道:“哥哥,阿潋姐姐是不是生病了啊?要不要去医院?”
小雨冷哼一声:“还用问吗,她一直都有病。”
南清潋气得颤抖,告诉自己,忍耐……忍耐……别跟这个臭小鬼计较……
小雪有些担心:“哥哥,阿潋姐姐怎么了?”
“抽羊癫疯……”
“嘿嘿……”南清潋转过身去,一脸不怀好意的笑,“我听我师父说过,夭折的小孩子,特别适合去养小鬼,特别是那些不会说话的小孩子,死了以后舌头会特别长,吃饭都能把自己咬出血来……”
说着,又一脸嫌弃地补了句:“啧啧啧,那血流得跟瀑布似的,一滴两滴的滴在地上,可恶心了,活该他嘴贱。”
小雪吓得缩到小雨身后:“哥哥,快……快不要说了……我们回家好吗,我们回家……”
小雨像是不怕似的:“这厮是吓唬我们呢,你见过哪只鬼吃饭的?”
小雪:“……”好像是这么回事。
南清潋冷哼一声,反回来打算继续想她到底哪里出了错,却看到角落里的哑妹一直盯着自己。
不,是盯着泗嵬。
南清潋调侃着:“怎么?阿岚看上这小子了?”
泗嵬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顿时一愣,对上阿岚的目光,仿佛要把她盯出窟窿来。
这里除了南清潋,居然还有人看得见他,这小哑巴到底是什么人?
见泗嵬死盯着她不放,阿岚便重新低下头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着自己光着的脚丫出神。
南清潋轻笑:“哎呦,我说嵬嵬,别盯着人家小姑娘看嘛,看看,人家都害羞了。”
泗嵬垂眸,便不再看她,不过,嵬嵬是怎么回事?
“我叫泗嵬。”
“嵬嵬。”
“泗嵬。”
“嵬嵬。”
“……”
见此,南清潋又为自己斟满甘露,正打算一口饮尽。
谁知这夏日炎炎,突然刮起一阵阴风,把她手中廉价的瓷杯吹落在地上。
哐啷……
“我…的…甘…露……”很贵啊喂!灵山甘露可是她千辛万苦找师父讨来的。
“好在还有半壶……”
一人猛冲过来,穿过了泗嵬的身体,将她的小破桌撞飞出去,那半壶甘露也遭了殃。
她的甘露……
那人跌倒在她身上,吐了她一身黑血,那人个子很高,特别沉,一只手臂死死勒住她的脖子。
而且,她这可是白衣服……
“呃……大哥,咱……咱素未谋面,相见必是缘分,不至于一见面就……就勒死我吧?咱……咱认识吗?”
见此人久久不回复,侧身一看,此人长发掩面,眉头紧皱,双眸紧闭,显然是晕过去了。
南清潋:“我勒个去……”
没一会,四个人凭空出现在她面前,手持长刀对着他们两个,关键的是……这几个壮汉没穿上衣,一身肌肉暴露在外,让她莫名有点恶心……
此时她脑子里只徘徊着一句话:小命不保,居然碰上修练者了……
南清潋一把推开身上的人,忍着一身怒气,狗腿道:“你……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了……”
她真打算要溜,一人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在场者,死!”
她干笑几下:“还真是威武雄壮粗鲁奔放啊哈哈……”
对方面部一抽,正准备下刀。
南清潋不得不掏出她的杀手锏,她拿出一张符箓,一个响指打起,顿时烧了起来。
嘴中轻念:“百鬼朝服!”
顿时狂风四起,身边冒出一个又一个鬼物,四下朝那四人扑来!
她嘲讽:“砸我摊子居然还想伤我?小爷不留一手怎么混?”
四人一惊,南家的百鬼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