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的脑袋有些疼,“强子在哪儿?”……我踏马费心费力不讨好,照顾了你这么久你倒好,一醒过来就要去找别的男人?
司枳也怼着一张扑克脸:“不知道。”谁还不会甩脸子了?陆谦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皱着眉头拔掉点滴就要下地。
司枳就这样看着,陆谦刚想站起来,脚底发软,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摔倒。司枳及时的扶住他,“放开我!”
司枳面无表情的松开手,男人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地上。
被摔了一下的陆谦怒目而视:“你干什么?!”她垂着眼眸,一字一句的说:“是你自己说的。”她应该要满足任务目标的愿望,嗯,对,没毛病。
陆谦黑着脸坐在地上,她扶他起来,这次陆谦没有拒绝,借着司枳的力坐回到了床上。
“你是谁?”“洛御。”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啊,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陆谦只觉得脑袋一重,一只手按在他脑袋上,揉搓着。
陆谦一把拂开,“你干什么?”男人的嗓音有些沙哑,“摸头发。”她理直气壮的说。“你不能摸你自己的?”“我的不好摸。不信你摸摸?”
陆谦:……
撸够头发的司枳满脸愉悦,给陆谦倒了一杯水。“不要,我要喝橙汁。”“你现在是病人。”陆谦瞪着司枳。
她抬脚往门外走,陆谦叫住她:“你干什么去?”“什么也不干。”
“用一下你的手机。”司枳回头,没有一点求人的态度,“我不。”这是我的手机,你想打自己买去。哦,想起来了,他的手机没电了。
陆谦气的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翻了个身,不看她。
司枳出去给强子打了一个电话,报了医院地址,然后去重新打了一份饭。那份饭已经冷掉,不能吃了。
男人嫌弃的瞥着面前的东西,然后开始挑菜。青椒不吃,白菜不吃,胡萝卜不吃,通通挑出来。
直到碗里只剩下自己喜欢吃的,陆谦才拿起筷子吃饭。
吃了大半,强子赶过来了。“老大……”强子对上陆谦的目光,瞬间收了嘴。
司枳正在接电话,瞥了一眼他,径直离开。她有些搞不懂陆谦是怎么失忆的,受刺激了?
陆谦看着司枳离开,这才转向强子,“事情办的怎么样?”“兄弟们已经聚集起来了,只等老大你发号施令了……”
——
司枳去了一趟神经科,匪夷所思的拿着一张纸出来了。上面写着“精神分裂”几个大字。
正巧强子刚刚从102出来,司枳把人领到一边,“他怎么回事?脑子有问题?”
强子叹了口气,“老大得的是刺激性精神障碍。”
“说人话。”
“精神分裂。”
……“怎么得的?”
强子抽了一支烟,“那是个畜生。”
陆谦的母亲因为生他的时候难产,当场去世。他的父亲并不想要这个孩子,认为他只会拖累自己飞黄腾达,转手就把陆谦送到了孤儿院。
幼小的陆谦每天都要跟其他小朋友抢吃的,对,就是抢。
孤儿院每个孩子都只能一天吃两顿饭,饥一顿饱一顿的。渐渐的,年龄稍大一点的就开始抢小点的食物,抢到能填饱肚子,抢不到就饿着,根本没有人管。
送饭的人唾了一口唾沫:“吃吧,你们这些小杂种!”
孩子们争先恐后的冲向那个放满食物的盆子。那是院长他们吃剩下的剩菜剩饭,有的已经馊了。
可是,就这些食物根本不够,好几十号人饿着肚子,面黄肌瘦。一双双满是污垢的小手攀在笼子上,院长怕他们瞎跑,就把人全围在一个笼子里。
家属交了的保证金,被院长私吞,吃的肥头大耳的,满腹流油。
每天都会有小孩子被带走,面黄肌瘦的被黑心医院买走,挖了器官。能抢到食物的,会在收养孩子的人面前装乖,这样他们就有被重新收养的机会。
陆谦一开始不敢反抗,被人欺负。渐渐的,他开始学会反击,学会打架,没人保护自己的话,自己的拳头可以保护自己。
强子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陆谦,他苦笑:“那家伙眼里的杀气,藏都藏不住……”一个人赤手空拳硬是干翻了所有欺负他的人。
饭菜被端上来了,好几个想过去吃,被陆谦一脚踹开,小小的身体被磨砺出很大的力量。
没人再欺负他,污垢蒙面的小孩子窝在角落里,“起来。”他抬头,陆谦递给他两个馒头。那双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发着光,很耀眼。
强子苦笑着,“我们哥几个跟了老大没几天,他就被奶奶领走了。”
“要不是老大能打,他早就死在孤儿院了。”强子掐灭烟丝,吐出一口烟雾。
“老大被领走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强子他们找了个机会,趁着大门开着溜出了孤儿院,干着些偷鸡摸狗的事儿,进过好几次青少年拘留所。
直到有一天,他们在一次偷窃中被人发现,强子被人抓住手腕反扣起来。
“放开老子!”他愤愤的喊。
“强子?”他错愕的抬起头,那个人逆着光,看不清面容。强子却一下子想起来了,那个给过他馒头的人,回来了。
“老大变化很大,没有一点狠劲儿,温柔的跟个猫似的。”强子也是在偶然发现的,陆谦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吃了些药压制住了,主人格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少,强子看着笑得一脸温柔的陆谦,心想:这样也挺好的,忘记了以前的事儿。
原本以为陆谦就一直这样了,没想到老太太去世,陆谦受了刺激,一下子把主人格给逼了出来。
“那他怎么会失忆?”“正常,过几天就会恢复的。”
司枳:……行吧。她等的起。
其实强子早就有预感,那个少年终会回来,带着他们走向世界。
——
司枳进了房间,“你还记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陆谦皱着眉头:“雇佣关系。”强子都和他说了。
“那你是不是得履行你的职责?”司枳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我现在是病人。”陆谦低着头看刚刚充上电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