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望着我一副哀伤惊愕的表情,个个叹息般的连连摇头。怪不得大中午这鬼女童,便是冒着被灰飞烟灭的危险,出洞骚扰与我,原来所做的一切便是为了洞中奄奄一息的王大娘阿?
我脸上闪过一丝爱莫能助的表情,“众人之中唯有王珂懂点医术,若是他说了没有医治之法,那岂不是,眼睁睁的看着王大娘等死?”
这次王大娘高烧不退,想必这鬼女童有或多或少的关系,本来凡人的阳气便是有限得,天天身旁还跟着一个小鬼,鬼本来就是天生阴体,源源不断的阴气腐蚀着有限得凡人身上的阳气,一日复一日的腐蚀,至于后果一想便知。
“关键不是王大娘的死活,现在关系到是我们的存亡!”一直默不作声的冯婶,突然一阵慷慨陈词,瞪着一双要挤出眼眸的神情望着我。
这凡界之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若是我没有记错,前几日冯婶家中年岁尚小的小果儿,亦是一般的高烧不退,乞丐堆里本就是生活条件极差,又没有什么剩余的闲粮,眼瞅中众人放弃了医治无效的小果儿,倒是王大娘忙前忙后,又是给小果儿搓身子,又是用什么土偏方得,好歹算是保住了小果儿的一条小命,那时的冯婶乃是磕头又是下跪的,说是什么下世做牛做马也换不起王大娘的救命之恩,这才出了几日,如今王大娘深陷困处,你不拉一把就算了,怎还在一旁没羞没臊的架起大杠?
我望着一旁仍在侃侃而谈的冯婶,微微蹙眉,面上拂过一丝不悦之色。
“若是王大娘患的乃是同果儿一般的风寒呢?王大娘都能将果儿从阎王爷手中夺回来一次,若是连最后的一只希望一同放弃,岂不是有些草菅人命之嫌?这一次王大娘定能吉人只有福相,老天爷乃是有眼见之人,怎会让好人平白无故丧命?”这一次天界正一副瞪着眼睛,看着我客串凡界命格薄的仙僚们,定要伸出援手帮衬一把,莫要让人心就此泯灭了。
我口中冷冷的望着一旁先前受过王大娘恩惠,而今却要想将王大娘遗弃在暗林之中,任凭王大娘自生自灭的众人。
“邵叔,先前未上山之时,在城中被一只疯狗咬伤了腿脚,也是幸得王大娘出手相救吧?瞧,都这个时候了,还提些陈芝麻烂谷子作甚?”
争相讨论无果的众人,听闻我这般说,面上自是有些挂不住,一瞬间竟安静的只剩下风声拂过面上的声响。我面上挂上一丝冷嘲热讽的讥笑,直直的走出将我围在中间人群,慢悠悠的走着,斜眼撇着身后默不作声的众人,眼中带着满满的蔑气,口中带着慢慢的不削道“先前,四蹄也受过王大娘恩惠,如今王大娘都到了病到这个份上了,于情于理四蹄也应前去慰藉一番。”
如今在凡界一游,让我不由得看破世间情是何种物件,你帮他们之时口中讲的那是一个叫做信誓旦旦,什么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倘若有一天你当真落入苦处当初你出手相救之人个个统统转换了嘴脸,纷纷都是一幅幅想再你肋骨之上横插两把尖刀的嘴脸。
当什么千万也别当负心与黑心之人,举头三尺尚有神灵,就不怕下一刻,一个惊天霹雳,被劈成两半?
“都说了多少次了,莫要在跟着我了!还有,若是你当真想救王大娘,日后你也甭缠着她了!好好的不去投胎,在人间得瑟个嘛儿?”
我嗤之以鼻,对着身前耷拉脑袋的女童儿,一顿奚落。
我径直走进暗洞,王大娘被放在简易的担架之上,双眼未必,面上少了平日里一股子英气,多了几丝病态苍白之感。
我慢慢屈身在王大娘身旁。
“王大娘,你可有好些?”
王大娘微闭的眼眸,微微一动,她喉咙发出低压无力的声音“莫要在靠近我了,今儿那后生说我怕是得了瘟疫,连累了你,便是不好。”
紧接着是王大娘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声。
好歹我乃是天界仙者仙者仙界,有几股仙气护体,这点小病小灾自是侵害不了我。
“王大娘,你定要挺住,我向你保证你定会没事得。”望着此时一脸病态神情的王大娘,自己的胸口处也不知是怎么了,胸膛之中本是活蹦乱跳的心儿,一瞬间好似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攥住,竟有些喘不上起来。
王大娘面上带着一丝苦笑,一双精气十足的眼眸里此时竟布满血丝。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这人当真唯有到了濒临垂死之际,方能看出自己最为在意的是什么?”
王大娘望着前方,眸子里竟带着撕心裂肺哀伤。
我看着一脸哀伤的王大娘,胸口处不知为何,又是一阵的疼痛,我捂着胸口微微蹙眉。
“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我跌跌撞撞的起身,拎起墙角的竹篓便出了暗洞,我找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地阶,将竹篓之中的红狐拎了出来。
被我拎起后脖子的红狐,爱搭不惜的瞥了我一眼,而后便是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四下张望。
我满眼之中尽显怒气,“我上次救你,算起来你尚欠我一个人情债,今儿我便是想将这人情债讨回来,你意下如何?”
红狐收回四下张望的眸子,一双红色的眸子里,映衬着此时凶神恶煞的我,本是松软的小身体,不由得一瞬间紧绷,而今倒是像似是我要将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虎兽就地处死的节奏呢?
我收回怒视它的眼眸,微微撇嘴“洞中有位叫做王大娘的人,你知道吧?”他们诊断说是得了啥子瘟疫,王大娘他为人真的是很好得?哦,对了!你上次喝的那碗肉汤,都是王大娘她好心让我端给你喝得,当然她不是为了将你养的肥肥吃你肉,只是看你小的可怜,又折了手脚,……记得救你的那天,你一连变了好几件活物,想必,您老定是一位会法术的主儿。”
我吞咽着口水,好让自己求人救人的话听起来可信度高一些,若不是我的仙法被封住,才不至于求一只毛头小老虎去救人。
原本一直紧绷身体的小红狐,不由得身体一软。
“救人那事,不在行。”
白虎兽当即否决了我的提议,这货给脸还不要脸了?我一顿咬牙切齿,而面上挤出几分和善的笑意,对着手中的小红狐道“以前听闻,村中的老者说,你们神仙救人,只要渡口仙气便可,也没什么在行不在行之说。”话已经讲得很是明了,就是想要一口白虎兽口中的灵气,不会小气的连口灵气都不给吧?
我睁着眸子盯着被我拎起的小红狐,面上挤出的憨然笑意,静等小红狐的回话。
“倘若是在往日,一口灵气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我负伤在身,若是将身上仅有的灵气渡到一个凡人的体内,恐怕到时我都是自身难保,若是维持不住现在的幻想,一时被打回了原形,洞中那群愚昧的凡人又是如何想你,想必你定是别我清楚的很,定是会将你与我当成妖怪一般对待。”
这小红狐分析的着实有理,我眼中闪过几缕失望之色。
“看你救过我一场的份上,我给你指个法子,这深山之中,恐怕只有一种东西能救那人了,在我的家乡山中满是精怪,这精怪一类自是有好有坏,有一类善用医术的精怪,它们一类便是经常救死扶伤,因为它们这一类本身法术便是极弱,只能从这基德从善一方积攒修为。”
这小狐狸口中说的物件,不久是前几天解手时候二位妖姐口中所说的山参神兽?瞧我这脑袋瓜子?怎么把这个法子给忘了?
山参神兽外形与凡界之人无意,最称奇之处便是在于山参神兽拥有一张人神共愤的面容,那张脸怕是只有我尊师灼雅仙姿,方能将山参一类姣好面容压在身后。
传闻中说是山参神兽若是一生不动情殇,积德行善,羽化之时方能修成正果。天界山参神兽修成正果的少之又少,在天界千八百年也只听闻有一株山参神兽修成正果,一直隐居在东海,过着隐居世外的生活。
山参神兽性格淳朴,善用医术,唯一美中不足之处便是法术不精,经常是大好的修为,白白断送在山中一些上了道行恶妖口中。
“我乃是一介凡夫俗子,如何去寻的你口中所说的精怪?”
说了亦是白说,如今我仙法全无,若是去营救被困的山参神兽,岂不是送包子入虎口?
“看在那碗肉汤的份上,我就帮人帮到底,喏,你现在拔出我耳后那根白毛便是。”
在小动物的眼里,万事都抵不上一碗热腾腾的热汤阿?
我如同母猴子给小猴子抓虱子一般,开始扒拉小红狐而后的毛发。
“喏,是这根不?”我两指间掐着一根银白色的绒毛。
“愚昧的精怪都以为,我们白虎兽一族最为珍贵的乃是嘴上的胡须,其实不然,乃是我们而后这根不起眼的银发。”白虎兽说得那叫一个信誓旦旦的自傲阿。
我面上挂着疑惑的笑意,实则内心早已乐开了花儿,这次又让我抓到你的软肋,若是日后你小子不老实,看老娘如何拔了你这根银发。
2013-2-3
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面上依旧带着不解的表情不紧不慢的追问问道“就一根普通的毛发,有何炫耀得?”
“切,你乃是一介凡夫俗子,自是不知道这根银发的用处,就好比孙悟空手中的金箍棒,若是孙悟空少了手中的那根棒槌,别说是闹天宫了,就算是在地阶也够呛能闹腾起来!”
手中的小红狐,狠狠的瞥了我一眼,我嘴角微微抽搐,这又怎么跟悟空大爷扯上关系了?
我面上疑惑的表情更加浓重,口中唸唸道“孙悟空又是谁阿?也是凡界闹腾挺厉害的精怪?”
现在悟空大爷的事迹,恐怕还未在人界传播开来,若是我上来便接住孙悟空的话茬说下去,这只狡猾的白虎兽定能察觉出我的不同平常凡人之处,越到这节骨眼,便要越沉住气,有事没事便是睁着一双迷茫的眸子,一顿虚心的问长问短,此乃是凡界凡夫俗子应有的反应。
“什么闹腾厉害的精怪!他乃是给我们精怪类扬眉吐气的齐天大圣,我们地阶的妖怪都尊称它为孙大圣,你乃是一介凡人不知道他乃是情理之中,他闹腾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托生呢!”
我脸上疑惑的表情瞬息间垮掉了,真的是垮掉了,那猴头闹腾的时候,你小子怕是还不知道在那个山头吃屎呢!好歹孙悟空大闹天空之时,正值我师父美貌远播天界势头最为凶猛之时,那猴头羡慕我师父美名远播,着实嫉妒的很,便登门非要同我师父分个上下不可,那猴头一顿抵死纠缠,我师父哪是能耐得住性子的主,师父自是应约迎战,怎知师父同他迎战的第二日,正逢天界天兵天将大肆围剿花果山之时,那猴头未能按时赴约与师父迎战,这事情算起来也应有千八百年了,隐约记得孙悟空在繁花殿下战书那天,恍惚间记得瞧见过他矫健的背影,不就是长了一个猴子的面相么?我眼中闪过一丝不削。
话说回来,你小子带着我,越说便是越跑题了阿。
“您口中所说的齐天大圣,我也不知是何许人也,您老能不能抓紧点告诉我这根银发的用处?”
洞中奄奄一息的王大娘还等我前去救援呢,没工夫同这只白虎兽在这儿闲扯淡。
“急什么,你现在有了这根银发,便是上天下地,随心所欲了。”
小红狐一只巴掌大小的脑袋瓜子,警觉的四下望了一圈,而后伏在我耳畔轻轻低语。
我一双淡眉,慢慢打上死结。
“要将这银发还在嘴中,还得默念咒语?”
念不念咒语什么得,倒是难不倒我,可是若是将这污哕之物含在口中,这我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阿!
我吞咽着口水,望着两指间淡若空气的银发,面上顿时间集结了,抗拒、恶心,统统纠结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