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众人都是吧唧自己碗中的肉汤,无人看向与我,便端着碗中的热汤,提着竹篓蹑手蹑脚的渡到洞外。“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腥不拉及的肉汤,还是孝敬您老吧!”
我将盛着热汤的二碗,放在小红狐面前,白虎兽四肢仍旧让木棍固定着,所以行动极是不方便,只是艰难的抬起头,尖尖的小鼻子,凑在碗口闻了闻。
小红狐晃着两只红耳,一副很是受用肉汤味道的模样,下一刻便是将小脑袋瓜,一头扎进入大二碗之中,吃相极其斯文的舔起碗中的热汤,最后喝完碗中的肉汤,又不紧不慢的伸出舌头,舔了舔胡须之上的肉汤残羹。
我端着空碗,提着竹篓,又回到了暗洞之中,我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放下手中的竹篓,蹲坐在角落之中。
石床旁边的王大娘亦是身前身后的忙活手中的活计,她有条不紊的将紧攥在手中的草药放在石臼捣碎。
我坐在墙角,将竹篓之中的红狐抱出,底下眼睑摆弄着膝盖之上的小红狐,小红狐依旧耷拉着红脑袋,一副爱搭不惜的模样。
王大娘将石臼的捣碎干草倒在布匹之上,而后将带有捣碎的干草的布匹,固定在石床那人的身上,王大娘小心翼翼解开石床之上受伤人儿的一闪,而后小心细致的将手中带有捣碎干草的布匹固定在那人受伤的胸口之上,即便是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都让她掩饰的甚好。
不知不觉间我竟抱着怀中的红狐,进入了梦乡。
“对不起,唯有你死了,我才能在他的心头占有一席之地。”
眼前乃是灼灼的幻影,让我看不清同我说话人儿的相貌,只是能从她断断续续略带哭腔的言语上,听出她此时乃是极其无奈与挣扎。
“我在他身旁守了这般久,他连正眼瞧都未瞧我一眼,我真的是恨。”
我的脖颈之上攀上一股子凉透心底的寒意,那股子寒意在微微使着力气。
我微微蹙眉,明知是梦境,却是始终困在梦境之中不能自拔,看样子八成是在凡界带了太久,身上不知不觉间沾染了凡界的劣气。
若是由着这股子寒气在身上散布开来,我身上仅有的那股子仙气,也定能让着劣气给吞噬了去。
为今之计,便是只有一个办法了,我孤注一掷,用身上仅有的力气,狠狠的咬住了口中的舌头,顿时间便觉得口中传来一股子血腥之气。
脖颈之上的寒意,在慢慢散去,我慢慢睁开眸子,望着昏暗不见手指的暗洞,身旁乃是众人此起彼伏的鼾声,我依靠着暗洞的壁岩之上,伸出脏兮兮的手指,抚摸着脖颈之上的褪去的寒意。
“小芸。”
一旁正在酣然入睡的王大娘嘴中呓语不断。
小芸?莫不是一直守在他身旁孩子的名字?
我嘴上攀上一丝冷笑?凡人便是凡人,终究难逃出七情六欲的掌控。
“次饭了?旺达娘。”我吐字不清的对着身旁的王大娘低声唤道。“你这舌头怎么了?”
“昨夜睡觉梦见了许久没有次过的红烧猪蹄,一个未留神便咬到了口中的蛇头。”
听闻四蹄的名号,不就是先前这副身体的主人一口气能吃掉四个猪蹄爪而得名的么?
“你啊,何时能改掉馋货的毛病才好。”王大娘胖墩墩的手指,狠戳我的前额。
我一脸委屈的将脑袋顺着王大娘手指的力道,撇了一旁。
王大娘起身渡到洞外边去,不理蹲坐在地我,我瞧着暗洞之中四下无人,便蹑手蹑脚的渡到石床便,掀起受伤那人身上的薄被,如今一直困扰与我的便是昨日王大娘为他换药之时眼中闪过慌张的神情。
我倒要好好看看,他到底是何种人物?
一双宽大的手掌,将我欲掀起薄被的黑爪儿,狠狠的攥在手中。
我望着黑爪之上平白无故多出来的白嫩修长手指,有时候还真是纳闷,以他谋略与胆识,偏偏屈身在我们这群乞丐之中到底为个甚阿?
我面上不由自主的对上一枚金灿灿的微笑,转回身望着紧攥我黑爪的玉手,口中吐字不清的道“赢格?哩气得害真枣。”
我杵在原地,被英哥紧攥的黑爪是收回不是,由着他这般攥着更是亦不是。
英哥微微蹙眉的望向与我,面上依旧带着一层让人琢磨不透的表情,他如深潭一般的眸子,在微微收紧,好似要将我看穿一般。
“最近你总是自言自语,神色也与往日形同二人。”
英哥将攥着我的黑爪慢慢提高,一双冰脸在慢慢靠近与我。
如今我与英哥,鼻尖顶着鼻尖,就连英哥均匀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我都能清晰感觉到。
被他这么一问,胸口砰砰直跳的心脏,一瞬间便提到了嗓子眼上,我面上堆上尴尬的笑意“瞧英哥说得!我现在怎么像一个冒牌货似得。”越说到后面,我便是越没有底气,索性我便将脸瞥到了一旁,眼前这个英哥是愈来愈不好骗了,日后若是司命老儿来了,定要让司命老儿赶紧将他从我身旁调理开来。不然难免夜长梦多,他发现出什么端疑来。
我将身价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暗洞洞口,正巧望见,面上亦是带着一股子诧异神色的王大娘与李四叔并肩走入暗洞的二人。
“呦,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四蹄这小子,又惹英哥儿生气了不成?”
王大娘手中端着一个二碗,疾步便走到了我与英哥的身旁,王大娘望着一脸严肃的英哥,下个瞬间便是将矛头指向与我“你个毛头小子,亏得平日里,英哥时常照顾与你,没成想你个蹄儿都没有张齐的货,又惹你的主心骨生气!”
王大娘望着我,嘴中亦是慷慨陈词的批评起来我的不是,我知道明面上王大娘实则是批评与我,其实乃是在为我说好话,英哥在众人之中深得威望,若是谁将英哥惹恼了,便是与众人作对,为时踢我出群乃是明确的事实而已。我微微点头,底下头来,躲开英哥审视的目光,我感觉被紧攥的玉手微微一松。
英哥松开紧攥我的玉手,疾步出了暗洞,我望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微微戳嘴。
李四叔拿着一个用纤细树枝做成的牙签,翘着二郎腿,提着牙。
“你个小子,日后长点眼见。莫谁都惹。”李四叔在一旁帮腔做事的说道。
“朕日后不在宫中,诸多事宜还请皇姐费心便是。”
淮帝身穿士卒铠甲,面上仿佛与生俱来的霸气丝毫未减,淮帝面上带着一股子浅笑,对着身旁而立的长公主,轻声说道。
长公主身穿一身绯色长衣,修长的秀发披在身后,美得好似画中走出的姣女一般。
长公主闻言,面上依旧是端庄的笑意,不卑不亢,微微屈身行礼道“洛阳领命。”
淮帝这一次是在玉林侍卫的护送下,从皇宫后殿偏门出了皇宫。
淮帝回身望了一眼,巍峨宫殿,心中竟有几丝“他日待得朕荣耀归来,足矣证明朕是多么劳苦功高,稳坐皇位。”
淮帝面上拂过一丝傲色,长公主闻言,嘴角微弯,一双好看的眸子盯着脚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陛下时候不在了,皇姐便恭送陛下此行早去早回,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长公主将本是微微屈身的身体,更加恭敬的屈身,口中满是恭送之词。
“皇姐有心了。”淮帝收回深望殿中的眸子。
淮帝手握腰间的长剑,气宇轩昂的走在前头,而后踩着马镫,一个健步便是入了马车厢,一身士卒模样装扮的玉林紧跟着淮帝身后。
“玉林侍卫,陛下的安慰承蒙玉林侍卫费心了。”长公主唤住欲要上马车的纪玉林。
长公主双手呈上墨绿色的箭袋,举步轻盈的走到纪玉林身前,而后嘴角浅笑“本宫不才,听闻玉林侍卫善用箭,便连夜让府中之人寻遍了全城,为玉林侍卫铸造了此把金箭。”
纪玉林望着长公主呈上来的箭袋,眼中闪过一丝慌张,箭袋右下角,不起眼的地方绣着一枚金菊花,纪玉林知道只有自己的家母方能将此金菊花绣的如此活灵活现,这般想来便也不难理解,玉林的家母已经在长公主手中,若是玉林接下手中的箭袋便好,若是不接过,那么纪玉林家母与其幼妹,迟早乃是性命堪忧,纪玉林伸出手,抓箭袋紧握在手中,而后亦是大步流星跃进车厢内。
长公主望着款款而行,渐渐远去的马车,面上竟带着几分狂妄的笑意“明日,若是皇弟战死沙场,我这做皇姐的将终身以你为荣,为傲。”
长公主挥起宽大的衣袖,傲然霸气的回身,入了殿中。
大魏的晌午,虽是冬季带依旧艳阳高照,城中一些颇有道行的算命世家,为其大魏与西晋占了一步卦象,“两虎相争,殊胜殊伤。”
城中之人口中纷纷相传,没人知道其中的缘由,众多揣测之中,众人抻着脖子等待着战事结束之时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