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洛阳骏府。长公主白衣素裹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倚靠在床榻之上双眼微闭。
门外传来管事的禀告声:“禀长公主殿下,易公子求见。”
长公主睁开眸子望着门外人影灼灼,转而便又慢悠悠的闭上眼眸
“有请。”
棕红色雕刻精美的木门被推开,一身着玄色长衣纤瘦的男子,推门而入,昝白的肌肤,透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那人望着长公主倚靠在床榻之上,便轻声的关上木门,轻手轻脚的来到床榻前。
“洛阳,近些时日你可好?”那人的声音又极是好听,好似一股子温存的流水,一股脑流入心间一般。
“没你在的日子,即便是好,又能好到几分呢?”
长公主睁开流光异彩水眸,望着与近在咫尺的人儿。
此时屋内烛光灼灼,二人的动作僵持于此,在烛火的映衬之下,俊美的二人,好似一对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嫡一般。
长公主起身,环住那人的脖颈,薄唇如蜻蜓点水一般略过那人的嘴角,那人身体不由得战粟,一双修长的手指迅速的解开长公主颈上的蝴蝶扣,动作一气呵成,屋内只剩下二人缠绵的呼吸声。
长公主脸上带着一抹绯红,倚靠在那人的臂弯之中,嘴角含着一份笑意:“知道为何本宫独宠你一人么?”
那人闻言,脸上竟带着几分傲色,“阿易自是明白,因为阿易有两样别人没有的东西,便是这副俊俏的脸蛋与一双可以幻化成任何脸面的巧手。”
阿易望着微微抬起一双修长的手指,眼中满是自傲之色。
“听闻,一直不受徒儿的你,破例收了一名徒儿?”长公主抬起水眸望着身旁的阿易,眼中竟有几分诧异之色。
“也算是机缘巧合,我见那人儿,身子骨纤细,人又是机灵乖巧,便收了。”
“你就别瞒了,还不是因为他张的娇艳欲滴,你想金屋藏娇,好生调教,想今后脱若是离本宫,好生享用一番。你好男色一事,本宫又不是不知道。”
长公主身穿亵衣起身。
“洛阳你说哪儿话,阿易怎会弃你不顾,你倒是别一有了新欢,便将阿易弃之才是。”
阿易随即起了身,环住了长公主,头埋在长公主的心口处,一顿的撒娇讨乖。
长公主底下眼睑,口中狐疑接着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若是师徒,他所学的手艺可有你的一半?”
阿易听到长公主的问话,一双埋在长公主胸前的亮眸微微一闪,莫不是她早就有想发,想将自己弃置?
阿易松开环住长公主的玉手,望着身前略显娇媚的长公主道“他学的乃是我的凤毛麟角,怎可与我想必”
长公主闻言,一双微微翘起的丹凤眼微弯,脸上满是笑意“你是怕他有朝一日,夺了你的宠幸?”
一旁的阿易瞧见长公主,猜透了自己的顾虑,自是有些颜面受损,本是昝白的面庞上,攀上几许尴尬的红润。
长公主穿着亵衣下了床榻,来到了几步远的铜镜旁,望着铜镜之中模糊的自己,微微翘起的丹凤眸子里,竟透着几许凄凉。
长公主望着床榻之上的阿易,嘴中微微唸道:“本宫真的是很喜欢你,只是我乃皇族之女,你跟着我永远都不能有名分。”
长公主眼中带着几分愧疚之色,慢慢的渡着步子,来到床榻前,阿易环住长公主纤细的腰间,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道“若是想要什么名分,只是换一张脸而已,信手捏来,阿易有你足矣,为今阿易只求永远留在洛阳身侧,哪怕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影子也罢。”
“你说的可当真?”长公主眼中带着几许微光。
阿易抬起头望着长公主的水眸轻声道“你便如同致命的毒药,明明知道,服之会亡,阿易亦会毫无顾忌的服之。”
阿易望着长公主的面庞,脸上挂着幸福洋溢的微笑。
捏花落地的瞬间,阿易脸上的笑容僵持住,慢慢低下头,瞧见没入胸口的冰冷匕首。
耳畔系数传来长公主悦耳的声音“那便愿你,服之,亦是不后悔。”
长公主望着床榻之上奄奄一息的阿易,嘴角攀上一丝撕心裂肺的微笑。
“你是本宫唯一动过真心之人,才有如此荣幸,死在本宫的寝宫之中。”
大公主一颗晶莹的泪水顺着昝白的面庞滑下,嘴角带着一抹凄惨的微笑。
“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
阿易嘴中掺出一丝血迹,堵住了阿易愈发声的双唇。
阿易眼中带着一丝眷顾与不舍,倒在长公主怀中,满是血渍的双唇,发着微弱的声响,最后变成一抹知足的笑意,安详的闭上眸子,躺在长公主的膝间。
“只是,你想一直护着我?即便有一天真正的死在我的刀下?”长公主声音越发颤抖,眼中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阿姐?”屏风后面传来一声细微的呼唤声。
“你当真觉得他会对我们的秘密,守口如瓶?在宫中经历了那般多,你还未看不透么?成事关键,若是中间有任何疏漏,给我们致命一击得,往往便是我们平日里最为器重与信任之人。良妃便是一个例子。”长公主一双明眸堆满泪水,颤抖的玉手为阿易整理好身前凌乱的衣衫。
长公主带着一丝凄美的微笑,对着屏风后面的人影说道:“如此致命一击得教训一次便够了,我答应过阿娘,即便是我粉身碎骨,终会誓死护你周全,夺回本就是属于你的一切,若是我只顾沉浸在儿女情长之中,我又谈何有精力护你周全?”
“只是,阿姐,你不觉得你这么多年,活得很辛苦么?笑不能由心笑,即便是心中是苦,也要装出一副吃了蜜饯的模样。”
屏风后面缓缓走来一高瘦的人影,此人步伐稳健,一步一步,来到床榻之前,一双修长的手握住长公主纤细的玉手。
“如果很辛苦,我们便停下来,现在这个样子,已是很好,只要让臣弟一直守在阿姐身旁,即便是一位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换着容貌生活的人都好。前半生一直是阿姐护着臣弟,从这一刻起,便让臣弟护着阿姐,可好?”
来人慢慢屈膝跪在长公主身旁,望着长公主的明眸里,透着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疼惜。
啪!长公主重重的打了来人一个巴掌,而后愤然起身,渡到屋子中央,背对着来人口中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此大逆不道之话,你也胆敢说!你忘了阿娘是如何惨死得?你忘了,你今儿所有的一切是谁害得了?即便我们不能将他们生吞活剐,也应让他们尝尝水深火热,惶恐不安的滋味,即便那时的代价是让我一同拽人地狱。我都在所不惜!”
长公主原本俊美的脸上竟然瞬间扭曲,长公主一双玉手微微握成拳头状,眼角射出一抹骇人的寒光。
“臣弟知错了。”
“你先出去吧?今儿我累了,想独自静一静。”
来人起身,走到长公主身旁之时,竟有几分胆怯之色。
“臣弟,先行告退。”来人微微作揖,算是行礼,而后轻手轻脚的退出屋外。
洛阳府邸的圆月乃是格外的圆润,门外的管事已是等候多时,看木门被对开,赶紧儿迎上前恭敬作揖。
“易公子,门外的马车一等候多时,请随老奴来。”
阿易嘴上攀上淡淡一笑,本是一双紧皱的眉毛,瞬息间便已经舒展开来。
管事将易公子送到府外,再三作揖,便关门回了府中。
久等在府外的马倌儿放下马镫,一脸不解的看向阿易:“爷,此去为何这般久?”
“在与长公主议事,一事忽略了时辰,让你久等了。”
阿易伸手矫健的入了车厢,独留马倌儿一脸不解的神情,跟了爷,这般久,今儿晚上,爷儿身上似乎少了些东西?
马倌儿一副不解的神情,搔着头皮横生的鸡窝头。
“该启程了,狗儿。”
“嗳,启程了。”马倌儿的不解在阿易的催促声中,烟消云散。
用马倌儿的心思,都是一个身影模样的爷,即便是变又能变到哪儿去?怕是今儿输了钱,心情糟,连连出现了幻觉。
马倌儿驾着马车,慢悠悠的拐进了暗记的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