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虎头山下有一个独家村。村里只住着这样一户人家,家里只有从小就死了父母的姐弟俩,由六十多岁的奶奶带着他们过活。
弟弟五岁还不懂事;而姐姐已十六岁了,长得又聪明又好看,就像一朵刚刚绽开的山茶花。山里人没有正规的名字。大家都叫她茶花。
这一天,吃过早饭,奶奶说:“茶花,这几天,咱家种在山上的那块荞子已经熟了,雀子天天都来糟踏。今天你领弟弟去荞地里赶雀子吧!”
于是茶花领着弟弟来到了山上,?看见一大群山雀正在偷荞子吃,就大声赶雀子:“呜—唬!”“呜—唬!”奇怪的是他们叫一声,对面的栗树林中便传来同样的叫声。
姐弟俩望着阴森森的栗树林,心里很害怕,于是就跑回家去告诉了奶奶。奶奶不相信。就亲自去赶雀。临走时她说:“茶花,要是我回来迟了,你就招呼弟弟先睡觉。
睡时要把门紧紧顶起。不是我的声音,不管是谁你都不要开门。”
奶奶来到荞地,刚喊了几声;对面的栗树林中就传来了学她的叫声。奶奶大声说:“你是人还是鬼?是人你就从上边这条路走过来;是鬼你就从下边这条路上走过来。”奶奶的声音刚落,上边的路上就走来了一个女人。
老奶奶一看是个人,就说:“我的头痒,怕是生了虱子,你帮我看看虱子吧。”这个人就给奶奶找虱子。
可找着找着,她一下子就把奶奶的头抠通,把脑子挖出来吃了。原来这是一个山鬼,不是人!
山鬼吃完了奶奶的脑子后,又吃她的肉。最后把吃剩的一条腿拿到茶花家。
这时,姐弟俩已经睡着了,山鬼便大声叫着开门,并顺手把奶奶的腿“啪”地一声丢在院子里。“阿奶,你抬回来什么呀?”茶花惊醒了,问道。“我抬回了一棵烧柴。”山鬼回答。
姑娘觉得声音不像奶奶,就叫她把手从门缝中伸进来。姑娘一摸伸进来的手,手上长满了长毛,就说:“你不是我奶奶,我奶手上没有长毛。”山鬼就连忙在猪圈门口的石板上把手上的毛都磨掉后,又把手伸进去。姑娘一摸手上没有毛了。就开门让她进来。
山鬼进屋后对茶花说:“不要点明子,今天赶雀子辛苦,赶紧睡觉吧!”又对茶花说:“我和你弟弟睡一头,你睡到我们脚头”。
睡到半夜,茶花醒过来,听到“咕一”“咕一”的咀嚼声,就问:
“奶奶你在吃什么?”
“我在吃几颗炒苞谷”。
“我也要吃”。
“姑娘家睡觉吃东西会放屁。”又睡了一会儿,茶花觉得床湿滚流的,就问:
“奶奶,床咋个湿了?”
“是你弟弟撒尿了。”茶花用手轻轻地在床上摸,突然摸到了两个小脚指头,她大吃一惊,才知道回来的人不是奶奶,而是鬼。
刚才,弟弟肯定被她吃了。茶花越想越害怕,想跑又跑不脱,就想了一个计策,说:“奶奶,我要拉屎”。
山鬼说:“一个姑娘家,说出来也不害羞,才睡下去就想拉屎。你就在床边解决吧。”
茶花说:“在床边会臭,我要到外边去。”山鬼害怕姑娘跑掉,就拿了一根索子,一头拴在姑娘脚上,另一头拴在床边上,让茶花出去。
茶花一出房门就把索子解下来,拴在石墩子上说:“石大哥,拜托你。等会儿我奶喊我,你帮我答应一声。”然后,她就爬到一棵大木瓜树上躲起来。
过了一会儿,山鬼不见茶花回来,就拉拉绳子问:“拉完了吗?”石墩子马上答道:“还没有呢。”又过了大半天,拉拉绳子问问。
总是答应还没完。山鬼赶紧出门去瞧,一看原来绳子拴在石墩子上,姑娘却不见了。
山鬼到处找,看见姑娘爬在大木瓜树上。山鬼就问:“你拉完屎不回来睡,爬到树上做哪样?”
“摘木瓜吃!”茶花回答。山鬼见满树都结了木瓜,又黄又大,就叫茶花摘个木瓜给她吃。茶花说:“你回去家里把长梭镖拿来我叉给你。”山鬼回屋扛来了长梭镖。
茶花说:“你抬起头,把嘴大大地张开,我叉木瓜给你吃。”
“好”山鬼应了一声
茶花,用尽全力狠狠地把梭镖一下扎进了山鬼的嘴里,山鬼马上就被扎死了。
山鬼嘴里涌出了很多污血,又腥又臭。污血越淌越多,把木瓜树都淹没了。
茶花一看地上满是山鬼的污血,没法下来,急得在树上大喊:“哪个能救我下来我就嫁给他!”茶花的叫声刚落。从草丛中跳出一只大青蛙,说:
“我来救你!”青蛙拼命地喝污血,肚子胀得像面大鼓。眼看污血就要喝完了,青蛙想着马上就会得到漂亮的姑娘,高兴得抬起头望着姑娘笑。谁知光顾高兴,一不小心碰在木瓜刺上,把肚子扎了一个大洞,污血涌出,淌了一地。
茶花见青蛙救不了她,又急得大叫:“哪个救我,我就嫁给他!”这时月亮刚好从云朵中钻出来,听见了姑娘的叫声。于是高声叫道:“我来救你!”月亮爱干净,怕污血染脏了自己的白衣裳,就从空中把木瓜树连根拔起,连树带人一起拿到月宫。
茶花到了月宫后就嫁给了月亮。那棵木瓜树就种在月宫的院子里。
所以直到现在每当月亮圆了的时候,我们还可以看到里面隐隐约约有一棵木瓜树。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