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月21日,随着班主任李明辉宣读完假期安排后,同学们欢呼着跑出了教室,寒假,终于来了。
周安如愿拿到了2万元的银行卡,决定下周一去市里开户的他,早早的便在网上将证券公司地址以及路线规划好了。X市,从他上学到穿越前,总共待近十二年,对于后来送外卖的他来说,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里都留下了他的脚步和汗水。
周天下午,正在研究股票走势的周安难得的接到了韩薇薇打来的电话,由于寒假期间不能再天天见面,她难免有点失落。因此今天趁着父母外出,偷偷给周安打来电话,也没别的事,就是想听听他的声音。周安告诉韩薇薇,自己明天要去市里办事,韩薇薇一听非得同去,周安倒是挺想和韩薇薇一起前往的,只怕她的父母不肯放她。韩薇薇信心十足的让他不用担心,到时在长途汽车站见面就行。于是两人把时间约定了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翌日早,周安还是和往常一样起个大早去晨练,结束后便回家换了衣服带上银行卡和周雄的身份证出门了,路上买了几个包子一瓶水边走边吃,到汽车站的时候不到7点半。几分钟后青春靓丽的韩薇薇赶了过来,她上身穿了一件刚刚没过大腿的灰白色羽绒服,下面穿一条蓝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棕色雪地靴。原本的短发现在已经快到脖子了,少了几分调皮,多了几分温婉。
两人上车选了中间一个连坐,坐定后,周安说道“你爸同意你出来?”
“我骗他说去丁雪家玩,还特意给丁雪通知了一声,这才跑出来的。我聪明吧。”韩薇薇卖乖道。
“这么骗他……不好吧?”周安为难道。
“不然怎么办,他又不允许我找你。”韩薇薇低落道。
“你期末成绩咋样?”周安岔开话题问道。
“才想起问我啊,虽然跟你这种妖怪比不了,但也是进步挺多呢,我妈都已经不说我了。”韩薇薇得意道。
“你头发长长了。”周安说道。
“唔,你喜欢长头发还是短头发啊?”韩薇薇捏起一缕秀发在指尖玩弄道。
“一般来说,我比较喜欢长头发的女孩,但你留什么发型都挺好看的。”周安的回答既讨好了韩薇薇,又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情商之高可见一斑。
“哦哦~”韩薇薇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
说话间,车上已经满载,司机放下手刹,汽车慢慢悠悠的出了站。从县城到X市的高速路现在还没通车,因此只能走国道和省道,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变成了两个多小时。由于起的比较早再加上汽车摇晃的缘故,韩薇薇很快就困意袭来,打了几个哈欠后就往后一躺睡着了。
有段路的路面着实坑洼,车辆来回颠簸下,韩薇薇的头慢慢靠向了周安,周安用肩膀轻轻的接住了她的头,看着近在咫尺精致的面孔,周安感到异常舒心,于是也调整了一下姿势缓缓进入梦乡。
韩薇薇再次醒来时,车已经进了X市,不过还得再开上十几二十分钟才能进站。发觉自己正靠在周安的肩上时,韩薇薇赶忙坐直立刻不好意思了起来,随后又察觉到下巴有点湿用手一摸全是口水,再一看周安肩上的衣服,已经被自己的口水打湿了。韩薇薇目光平移,发现周安正在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笑,尴尬的说道“你怎么不叫醒我呢?”
“看你睡得那么香,我哪忍心叫醒你。”周安用手擦了擦肩膀。
“哎呀,你脏死了。”韩薇薇俏脸通红道。
“听说美女的口水都是草莓味的,今天我就来亲身体验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周安说着就要把手掌往鼻子底下放。
韩薇薇羞急了,一把夺过周安的胳膊从兜里掏出纸巾在周安的手心疯狂擦拭。
“你怎么这么变态啊。”韩薇薇嗔道。
“这叫追求科学的真谛,别用你那狭隘的思维来剖析我的行为。”周安恬不知耻道。
“你这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韩薇薇说罢在周安的手背上使劲掐了一把。
“嘶~”周安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到哪了?”韩薇薇看了看窗外问道。
“马上进站了。”周安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受伤的手背答道。
“你还没说今天来市里干嘛呢?”韩薇薇又问道。
“我准备炒股,今天来开户。”
“炒股?你会吗?咱们不是还在上学吗?”韩薇薇疑惑道。
“我也就寒假这几天玩玩,开学后就没时间看盘了。”周安解释道。
“可是你哪来的钱啊,我听说炒股很凶险的,赔起钱来吓死人。”韩薇薇严肃道。
“钱是我爸给的,你就不能盼着点我的好?像我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赔钱?你就等着以后变阔太吧。”周安自恋道。
“呸,臭不要脸,就嘴巴上知道占我便宜。”韩薇薇鄙视道。
“我也想占点其他便宜,关键你得答应啊。”周安无奈道。
“你敢!?”韩薇薇双眼一瞪。
“我的确不敢。”周安诚实的答道。
“哼”韩薇薇傲娇的把头一扭。
早上十点,汽车缓缓进站,周安又一次踏上了X市这片土地,汽车站还是记忆中的老样子,没什么太大变化。周安领着韩薇薇轻车熟路的从人群中窜出车站,为了节省时间,他果断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高新二路,中投证券。”汽车发动后,周安把地址报了一下。
“哟,看不出来小哥这么年轻就炒股啊。”司机听到地址后就说道。
“就是去学习学习。”周安知道一旦跟司机搭上话,对方便会滔滔不绝的说下去,所以就敷衍道。
没成想,司机依然打开了话匣子“我跟你讲,这炒股啊,里面学问深着呢,我大表姐邻居家的侄子这几年都赚了几十万了,听他说……”
周安无奈的和韩薇薇对视了一眼,默默的听司机吹了一路的牛皮,途中周安透过车窗发现06年的X市虽然繁华,但远没有后世那般变成钢铁混凝土森林,到达目的地后,周安付了车费,司机临走前还把窗户摇下来说道“一定要好好学啊小伙子,叔一看你就是富贵命,将来一准挣大钱。”
“那就借您吉言了”周安微笑着给司机挥了挥手说道。
“这位司机大叔可真能说啊。”韩薇薇在旁边吐着舌头说道。
“职业病,他们一天开将近十个小时的车,如果不和人聊天,估计都能憋出病来。”周安抬头看了看中投证券巍峨的大楼,深吸一口气,然后带着韩薇薇大步迈了进去。
进入公司大厅,走到前台告诉了自己前来的目的后,前台小姐用手往身后窗口一指不咸不淡的说道“去那边排队。”
周安看着窗口前长长的队伍,让韩薇薇找个地方先坐,自己则跟在后面排队。前文说过,06年和07年是中古股市最牛的两年,在钞票的刺激下,每天都有大量新鲜血液入市,因此各大证券公司每天都是人满为患。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队后,终于轮到周安了。
“我要开户。”周安上前说道。
“银行卡、身份证。”工作人员机械化的说道。
周安把身份证和银行卡递进去后,工作人员看了看身份证再瞅了瞅周安,诧异的说道“你65年的?”
周安连忙的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递了进去说道“我帮我爸开的,他今天有事来不了,麻烦您通融一下。”
工作人员不动声色的把钱放进抽屉里,公事公办的问道“深证上证?”
“都开。”周安沉声道。
“90元卡费。”
周安又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进去。
工作人员在电脑上噼里啪啦一顿操作后,让周安输入了账户初始密码,然后又是一顿操作,接着从旁边柜子上拿了一厚沓资料扔到桌上道“回去照着说明书下载登录软件,按上面步骤操作,里面有你的数字账号,密码就是你刚输的那个。没电脑的话你也可以来公司由我们的业务员协助交易,每周上班时间周一到周五,早上8点半到下午五点半。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了,谢谢。”周安把资料放进早上借老爸的公文包里起身道谢。
“不客气,下一位!”工作人员头也不抬的说道。
周安提着公文包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无精打采的韩薇薇,看着青春靓丽的韩薇薇坐在一群大叔大爷们中间,周安既有点好笑又有点伤感。在上一世,像韩薇薇这么漂亮的女生,每天出现的地方不是奢侈品商场,就是高档餐厅,然后出门必须都是豪车接送,每年固定出国游玩十几次才行。哪里会像韩薇薇一样,陪着自己赶班车,挤到一群大叔大爷中间等自己。
“走吧。”周安站在韩薇薇的面前温柔的说道。
“事情办完了?”韩薇薇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问道。
“嗯,快12点了,去吃点东西吧。”周安一把拉起韩薇薇的手边走边说。少女的纤手柔若无骨,冰凉而细腻,周安感觉仿佛握住的是一块上乘的羊脂美玉。
“放手啦,这么多人看着呢。”韩薇薇红着脸不依道。
“就是因为人多才要拉着你,万一走散了怎么办?”周安回头认真道。这也确实是一个现实问题,此时的他们都还没有手机,万一走散了,还真是个麻烦事。
也可能是在陌生环境下,女孩本来就缺乏安全感,韩薇薇虽然不好意思,但也没有挣扎,低着头任由周安拉着自己漫步在大街上。